老板听了脸色微变，陈霖确实是自己的侄子，但是两人也隔着些关系，并不是很亲。
没想到他居然也能狗仗人势。
老板叫了姜蓁蓁过来，“抱歉，蓁蓁，我代陈霖向你道歉，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东西。”
姜蓁蓁笑了笑，“没事的，老板您不用这样，没什么大事儿。”
“你的手……”老板看了一眼姜蓁蓁的右手。
姜蓁蓁抬起手看了看，“一点小伤，不过我下午想请个假，你看我这幅样子……”姜蓁蓁指了指头发，“也没办法继续端菜，客人看到我这幅样子会觉得糟心，都没心情吃饭了。”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这样吧，我转1000块钱给你，你去医院看看，拍个片子，可别有什么事儿。”老板二话不说，立马掏出手机给姜蓁蓁转账。
姜蓁蓁也没客气，收了钱，和几人说了一声，然后拿着包离开了。
往前走了走，找到了一家理发店，姜蓁蓁进去洗了个头。
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沾上咖啡渍。
结果，后背和衣袖上到处都是褐色的小点儿。
走进一家服装店，姜蓁蓁选了一件白衬衫，换了衣服。
又去商场买了东西，还买了一把刀。
打开qq相册翻了翻，姜蓁蓁每学期都会把大家在报告册上填的信息拍下来，看看是否每一个学期都是一样的，防止有些同学填假的信息，好配合班主任的工作。
姜蓁蓁找到了陈霖的家庭住址，他家一直在那个地方。
陈家在c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养出陈霖这么个玩意儿，姜蓁蓁真是觉得有辱陈家门楣。
找到陈家大宅，姜蓁蓁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阿姨。
姜蓁蓁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阿姨您好，我找陈霖，请问他在家吗？”
阿姨打量着姜蓁蓁的模样，得体大方，人畜无害。
“少爷出去玩儿还没回来，不如，您进去等？”
“这样啊，那我再找时间来吧，打扰您了。”姜蓁蓁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了陈家。
没回家，那可真是太好了。
站在路边，姜蓁蓁拨通了徐川的电话，徐川立马接了起来。
“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徐川问。
“听徐助理这语气，是不想帮我了？”姜蓁蓁看着自己的手指，目光一片寒凉。
“不不不，有事儿你吩咐。”徐川立马变了语气。
“帮我查一个人，陈霖，你应该挺熟悉的吧，查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总的独子，大小姐你要做什么吗？我帮你安排。”
“和你没关系。”
“大小姐，你要是不说，我很难帮你做事。”
姜蓁蓁冷笑一声，声音沉了几分，“徐川，你记不记得十年前，被你亲手打死的那条狗？”
徐川一怔，“大小姐，我……马上帮你查。”
说完，徐川便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姜蓁蓁收到了消息，一家台球室，以及定位。
姜蓁蓁走到台球室门口，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墨镜和口罩，又戴上了手套。
这天气，戴着手套确实难受，更何况手上有伤。
扯下发圈散了散头发，姜蓁蓁进了台球室。
一眼扫过去，姜蓁蓁看到了陆洲陈霖他们。
一路走过去，有不少男生看到她后过来搭讪，姜蓁蓁没理会其他人，径直往陈霖那桌走去。
陆洲和陈霖说了几句后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姜蓁蓁见状走到陈霖那桌，从一个男生手里抢过了台球杆。
陈霖正弯腰击球，突然瞧见身旁出现了一个女生，而且还杠杆进洞。
姜蓁蓁一会儿就把所有的球都打进了洞内，把杆子还给了那个男生。
正要走时，陈霖叫住她，“你谁啊，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姜蓁蓁回过头掐着嗓子说道，“你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说完，往外走去，陈霖扔下球杆，跟着姜蓁蓁走出了台球室。
走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姜蓁蓁走了进去，陈霖也跟了进去。
姜蓁蓁背靠在墙上，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可乐，“喝吗？”
陈霖打量着姜蓁蓁的模样，看她身材娇小，身上没多少肉，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伸手接过了可乐。
“引我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又一个看上我们家钱，想嫁入豪门的拜金女？”
姜蓁蓁摘下了口罩，红唇轻启，“怎么会呢，当然是看你长的一表人才，想和你认识认识。”
陈霖看着姜蓁蓁精致的下半张脸，有些愣神儿，都说戴着口罩能提高颜值，可她摘了口罩还是一样的漂亮。
被墨镜遮了大半张脸，陈霖看不出这是姜蓁蓁，而且，以他所想，姜蓁蓁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哭呢。
陈霖看可乐是新的，未开封，确实也有点渴了，就拧开喝了一口。
姜蓁蓁勾了勾唇。
“切，看上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觉得我凭什么能看上你？”陈霖又喝了一口。
姜蓁蓁有种想吐的冲动，但还是漾着笑，“那你怎么样才能看上我呢？”
“我看不上你，我喜欢身材好的，你这……”陈霖伸手指了指，“啧啧啧，入不了我的眼。”
“可乐好喝吗？”姜蓁蓁问。
“还行”陈霖咂咂嘴。
“我啊，在那里面加了点儿东西。”姜蓁蓁红唇扬起。
“什么？你加了什么？”陈霖盯着那瓶饮料，“你个婊子，竟然敢在给我喝的东西里面加料，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呢，加了点儿十香软筋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晕恶心想吐，浑身乏力，腿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有种想立马找个地方躺下来的感觉。”
“你……”陈霖一感觉，确实是，扔了可乐瓶子，抠着嗓子眼儿要吐。
姜蓁蓁拽着他走到最里面，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陈霖靠在墙上，身体缓缓滑了下去。
“你想干什么？”陈霖觉得现在头昏脑涨，使不上力气，不然就面前这个瘦小的女生，他一拳就可以打倒。
姜蓁蓁蹲在陈霖面前，看了看，然后抽走了他的手机，“怎么？不认识我了，这才多长时间啊，陈霖。”
姜蓁蓁不再掐着嗓子，改用正常的声线说话。
“姜蓁蓁，你……你想干什么？”陈霖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姜蓁蓁摘下了墨镜，塞进包里，又拿出了那把刀，在陈霖的裤腿上擦了擦，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干什么？咱们都是文科生，《汉谟拉比法典》熟悉吧，里面有一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什么意思就不需要我给你解释了吧。”
“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陈霖抬手想推开姜蓁蓁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姜蓁蓁握住陈霖的右手腕儿，细细看着他的手，“啧，这么好看的手，听说还是弹钢琴的，你说，要是这么好看的手被废了，会怎么样？”
说完，姜蓁蓁松开了那只手，陈霖不可控制的垂下了手，姜蓁蓁顺势用脚踩住那只手。
“姜蓁蓁，你tm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样对我。”陈霖挣扎着要抽出手，却不能够。
姜蓁蓁往前挪了挪陈霖脖子上的刀，陈霖感觉到了刀刃冰凉。
“喊什么喊？陈氏集团的少爷，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姓陆的应该和你们几个说过我家什么情况吧，而且还拿此大做文章，肆意交谈，还谈论班上同学的身材样貌，极尽下流。”
“所以……你不理他的原因就是这个？”
“你还不算太笨，就是……太单纯了，陌生人给的水都喝，不过也好，不然我怎么报复你？”
陈霖嗤笑一声，“你一个孤家寡人，被姜叔叔抛弃的人，还想报复我，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谁说的，你知不知道姜怀信最近百般讨好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你和他还有姜博衍，姜博珩都挺熟的，你说说。”
“姜叔叔想干什么，我……我怎么知道。”
“虽然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你说是吧，就像你，被家人护的很好，甚至是……太好了。说不定哪天我就回了姜家，你说，要是姜怀信知道你欺负了我，他会不会继续和你们家合作，而且，要是因为你搅黄了你父亲的生意，你会不会被家法伺候。”
说这话的时候姜蓁蓁满目嘲讽，这话，她自己都不信，但，陈霖信就可以了。
果然，陈霖转了话锋，戾气没那么重了。
“可是……即便如此，你杀了人也是要偿命的。”
“你不是说我孤家寡人吗？我是不会回姜家的，就算姜怀信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回。正是因为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我不怕死啊，我一个人，死了也没什么，也无牵无挂，而且还不用为生计发愁。不过你应该挺怕死的吧，不然……你抖什么？”
“谁……谁说的，我……我哪儿害怕了。”陈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姜蓁蓁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朝向陈霖，陈霖看了一眼，那些医学术语他不太明白，但是他看到了抑郁症三个字。
姜蓁蓁收了手机，“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你……有抑郁症？”
姜蓁蓁嗯了一声，“而且那还是医生开的证明，我一个抑郁症患者失手杀了你，也没什么的。”
“什么？”陈霖瞳孔猛的一缩。
“我患有抑郁症，发病时间不确定，而且你那样欺负我，我很容易发病，一个精神病人，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有什么罪名，更何况……你欺负我在先。”
“你……班长大人”陈霖满脸堆笑，“我给你赔偿，你放了我吧，中午是我不对。”
姜蓁蓁把陈霖的手机还给了他，又点开了自己的微信收款码。
“你要是报警，我就杀了你，反正我一个病人他们也定不了什么罪。”
陈霖颤颤巍巍的转了一万块给姜蓁蓁
“可……可以了吗？”陈霖给姜蓁蓁看了看转账记录。
姜蓁蓁站起来，挪开了自己的脚。
“我刚刚没用力，所以你的手只是会有点儿红，不会影响弹钢琴，陈霖，好好做人，不要想着欺负弱小。”
陈霖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想远离这个地方。
“陈总和夫人一定对你特别好吧，把你养的如此单纯，也……挺好的，就是跟着陆洲，你不学好，这点儿……不好，以后好好弹钢琴，别跟着陆洲鬼混，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你的精彩演出。”
说完这句，姜蓁蓁转身要走，陈霖叫住了她。
“班长，那个……解药。”
“什么解药？”
“你说的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姜蓁蓁笑了一下，“你还真的是单纯，我又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还能有这种东西？”
“那我为什么真的想吐，头晕，而且真的使不上劲儿？”
“你从心里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心理作用而已，等我走了，你缓一缓，立马就好了。还是那句话，好好做人，不要辜负陈总和夫人的培养。”
姜蓁蓁走出了巷子，到了巷口，捡起了那个可乐瓶子，把可乐倒进下水道，拧紧瓶盖，给了捡废品的老爷爷。
等听不见姜蓁蓁的脚步声，陈霖这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看了看手，确实，除了有点红，没什么事，又摸了摸脖子，更没有什么事儿。
这才扶着墙站起来动了动手脚，又感觉有劲儿了。
陈霖呼了一口气，走出了巷子，给陆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想玩了，然后回了家。
回家后，阿姨告诉他下午有人来找过他。
陈霖听了阿姨的描述，断定那就是姜蓁蓁。
他突然笑了一下。
姜蓁蓁走在路上，看了看时间，四点多，干脆回了家，至于晚上要吃的饭菜，过会儿再买，反正还早。
回家后，景煜不在，估计是去秦老夫人家了，也好。
姜蓁蓁上楼回了房间洗了衣服，晾好后又把包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干完这一切，姜蓁蓁才意识到手上戴着手套，打算摘下来。
左手的轻而易举就摘了下来，右手的褪到指关节处时，有些疼。
因为出了汗，手套和手指上破了的皮粘在了一起。
费了半天劲儿她才摘下手套。
在水流下冲了冲伤口，用干纸巾擦了擦后，姜蓁蓁贴上了金溪给的那两个创可贴。
姜蓁蓁下了楼，倒了杯热水来喝。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突然，林清漪的电话进来了，姜蓁蓁滑了接听键。
“喂，清漪。”姜蓁蓁道。
“你在干嘛呢？”林清漪问。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啊，怎么啦？”
“没事儿，还以为你又在看书，害怕打扰到你。”
姜蓁蓁去打工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
“怎么会，就算在看书，你打电话也没事儿，我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不是。”
“嗯，也是，对了，我听翰飞说，景煜打听我的喜好，要送我生日礼物，他……怎么了？”
“嗯？看你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或者是嫌钱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林清漪坏笑道。
“知道什么？”姜蓁蓁问。
“景煜在你们家。”
“我……他确实在，你怎么知道的？”
姜蓁蓁没和任何人说过，是景煜说的吗？可是那天听他和宁翰飞通话，也不像啊。
“是萧毅凯告诉语心的，语心又告诉了我，你们俩……居然同居了？”
“不是”姜蓁蓁无奈扶额，“是他非要住在我家，你们不要多想，你难道不应该想想语心和萧同学吗？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了。”
“害，比起他们，我更对你们感兴趣，说啊说啊，听语心说的，景煜来追你了，然后来你家了，那你们俩……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没有，请停止你脑子里那些18禁的东西，唯一发生的就是，我本来可以凑合，随便吃点儿东西，他来了，我得天天做饭。”
“做饭？给景煜啊。”
“嗯。”姜蓁蓁喝了一口水。
“难道……你对他也产生了一些情愫？”
“没有，因为我收了他的钱，拿钱办事儿。”
“也许你走心了呢。”
走心了吗？也许吧。
“不会的。”姜蓁蓁摇摇头，“我和景煜不是一路人，不可能的。”
“景煜挺好的不是吗？”
“嗯。”姜蓁蓁点了点头，“挺好的。”
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让人害怕了，反而会照顾她的情绪，还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吃的。
家里吃的菜也是他买的。
有时候姜蓁蓁在想，要是景煜的父母看到景煜现在这个样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跑到别人家干这干那的，会不会撕了自己。
“那你就从了他呗。”
“不是一路人，对了，我买了生日礼物给你，估计过几天才到，你的生日会我是不能来参加了，到时候再祝你生日快乐，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林清漪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听到了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景煜回来了。
“你在家？”景煜问。
“嗯，我下午有点事儿就……”
还未等姜蓁蓁说完，景煜箭步冲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抱住了姜蓁蓁。
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出来，姜蓁蓁推了推景煜。
景煜却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环在姜蓁蓁腰间的双臂。
姜蓁蓁放下杯子，“景煜，我在你来我家第一天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我说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弄死你。”
景煜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姜蓁蓁，“嘘——，你安静点儿，让我抱会儿。”
“你又抽什么风？你松开我。”
突然，景煜问，他的嗓音有些暗哑，“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是不是？”
姜蓁蓁原本是有些不耐烦的在推景煜，可是景煜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很久之后才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