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昭狱之中。
当周建安踏入这昭狱之中,一股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息便扑鼻而来。
阴暗潮湿的牢房沿着狭窄的过道依次排列,墙壁上满是青苔与斑驳血迹。
微弱的光线艰难地透过狭小的通风口,勉强照亮那一片死寂之地。
地面坑洼不平,积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汇聚了无数囚犯的绝望与痛苦。
刑具随意摆放着,烙铁散发着幽冷的光,铁索沉重而冰冷,上面还挂着丝丝皮肉碎末。
老鼠在角落里肆意穿梭,毫不畏惧人的存在,它们早已习惯这里的惨叫与死亡。
囚犯们或瘫坐或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无神,身上的囚衣破破烂烂,布满血污与污渍。在这里,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恐怖,每一声铁链晃动都是死神的召唤,生命在这昭狱之中如同蝼蚁般脆弱,随时可能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这种幽暗,潮湿,阴冷的环境之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了的。
当然,在这昭狱之中也不尽是如此,有一些官员,住的地方就要好很多,例如侯恂,相比较之下就要好一些。
周建安快速来到一处牢房前,所过之处每一道全都是精铁打造的铁门,每一处也都有一名锦衣卫负责看守。
他们只有自己当班之时看守之门的钥匙,所以在这里想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打开吧。”
随着周建安冷冷的三个字蹦了出来,牢房之中被束缚在架子上的人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周建安,只看了一眼,他便又将头垂了下去。
“呵呵,原以为你是软骨头,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硬骨头啊,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 还不愿意说吗?”
周建安缓缓开口,而在他眼前的这人,便是前不久才挂上了礼部右侍郎头衔的孙之獬。
说起此人,周建安也是微微有些了解。
不说后世之事,单说这前些年的事就足以让人朝他吐上几口唾沫的。
这货乃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当初为了走捷径,为了舒适,他直接选择了投靠九千岁,成为了阉党一员。
不得不说,他也着实享受了一阵舒适的生活。
可好景不长,阉党被灭,东林上台,孙之獬之前干过的事情为士林所不齿,之后一直到十三年都赋闲在家,无所事事。
不知道怎么的他又被人举荐,开始出任官职,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跟周建安脱离不了关系。
周建安 这一趟入京,他可是乔装打扮,悄悄进的京城。
除了自己的亲兵,整个京城之中知道此事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但是周建安上午刚跟崇祯在万岁山上见了面,议了事,下午这孙之獬居然在府内就开始谈论起了此事。
这让周建安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相反,他还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打虎的突破口了。
锦衣卫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太多,要是牵扯起来,恐怕就是彻查了。
所以周建安并不打算动用,但是又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只能将目光放在这孙之獬的身上了。
最重要的还是要问出此事到底是如何泄露的,毕竟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
原以为这货是什么软骨头,可是经过锦衣卫的摧残,他居然依旧没有开口,这倒是让周建安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那些背主求荣,叛明降清的,也不仅是软骨头嘛。
而听着周建安的话,孙之獬仍旧没有抬头,就这样被束缚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没气了。
不过周建安也是不急。
他知道,这个时候光是打已经没什么用了。
能够让孙之獬这种人咬紧牙关的事,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事了。
而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事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你不说,真的以为能这样混下去,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本官来的京城,说完,本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不,或者说可以救你一家人的性命。”
果然,周建安的前半段话,孙之獬还没任何反应,反倒是最后之时,他抬起了头来。
不过仍旧没有说话。
“你们孙家,在淄川县也算是名门望族了,你说说,要是带着你回一趟淄川,让你当着乡亲们的面游一游,那是什么场面。
对了,你真以为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你不说,本官就不知道是周延儒了吗?
本官等会从出去以后,便让人去宣扬你是如何如何供述,如何如何攀咬的事,你说说,如此拙劣的小手段,他们能信吗?”
说完,周建安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孙之獬则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
以他的名声,只要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啊!
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孙之獬便害怕了。
他更是害怕起眼前这如此年轻周建安来。
他,实在是太恐怖了。
几句话,便将自己搞得方寸大乱。
其实周建安的这些计谋,锦衣卫也都用过,但是同样的话语,说在不同人的嘴里,效果是绝对不一样的!
周建安没有在说话,而是直接起身,转身就打算离开、
这一下,孙之獬急躁了起来,他也顾不得满嘴的鲜血,直接大喊大叫了起来。
“说,我说,我都说!”
闻声,周建安邪魅一笑,而后转身对着一旁的锦衣卫说道。
“去告诉你家指挥使大人,行动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