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微微颔首，进了屋，顺便把门关上了。
等沈曦回来，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但是没有一个人。
有些稀奇，尝试着喊了两句，没人应，也就不费心神，自己忙活起来了。
程辞房间内
沈鹤坐在程辞书桌前，而程辞则是双腿并拢，手搭在上面，很乖。
程辞表面乖巧，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低垂着头，用眼角余光看向沈鹤。
沈鹤没看他，放在书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有节奏的敲着。
每敲一下，程辞的心就跟着咯噔一下。
程辞知道这是沈鹤内心不平静的表现，甚至有点生气的预兆。
想到这，程辞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一点，这样才能缓解沈鹤对自己的不满，平复他的心情。
“鹤哥，你在生气吗？”
沈鹤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语气平淡，“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在生气。”
程辞心想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来，岂不是眼瞎了。
但是他不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要维护一下沈鹤的面子 ，委婉的表述了一下。
沈鹤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高兴呢。
也得亏程辞还看出他生气了，也不算全然不在乎他。
不过，沈鹤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也没有立场去生气，程辞和自己说白了除了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了。
想清楚之后，沈鹤也就不再生气了。
是自己要喜欢阿辞的，再怎么委屈也是自己应该受的，怪不得阿辞。
对上程辞忐忑的目光，沈鹤缓和了神情，略带歉疚道，“抱歉，一时没收住脾气。”
程辞虽然不知道沈鹤在生什么气，但是他知道沈鹤是因为自己而生气。
听着沈鹤抱歉的话，程辞心里很不是滋味，紧抿着唇道，“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生气而已，只要是人就都会有脾气。”
程辞深呼一口气，目光紧紧地看着沈鹤，“所以，现在能和我说为什么生气吗？或者我换一个说法，你因为什么生我的气？”
沈鹤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程辞都这么直白的问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坦言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你知道了？”程辞有些惊讶地看着沈鹤 。
明明沈鹤进他房间也没多久，怎么就发现了端倪呢？
知道程辞在想什么，沈鹤接着补充道，“不是刚刚发现的，是在你让我去买蛋糕的时候。”
啊？
那这样的话，鹤哥是不是全部都知道了，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鹤哥，我....”
沈鹤眼里写满了失落，“你吃芒果蛋糕过敏，却让我去买芒果蛋糕，我买的是巧克力蛋糕，故意说成是芒果蛋糕你也没发现。”
听沈鹤这么说，程辞看向一旁放着的蛋糕，果然是巧克力的。
“所以，我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你心神不宁，关乎到自己安危的事情都能记错。”
程辞叹了口气，拉着沈鹤在自己床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从衣柜里面拿出自己刚刚收拾到一半的衣服，又从书架上抽出自己一直藏着的计划图。
沈鹤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程辞拿出那些东西。
虽然心里已经掀起波浪了，但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好一会，程辞终于把自己藏着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不用藏着掖着，躲着沈鹤的感觉真好，程辞如是想到，心里狠狠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指着那些东西道，“我瞒着你的事情都在这了，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要走了，离开海城，去帝都。等这边的手续全部办好我就会离开。”
说完这话，程辞有些不敢看沈鹤，生怕在他眼里看到失望和愤怒。
他不想沈鹤讨厌自己。
沈鹤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道，“嗯，挺好的。帝都的教育资源确实要比海城先进一点。”
忐忑了半天，结果只等来这么句话，程辞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鹤，“你要和我说的就这个吗？”
“嗯，不然你还想我和你说什么？叫你不要走吗？”沈鹤起身凑近，弯着腰看着程辞道，“阿辞，我一早就和你说过的，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求你别走。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我相信你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
程辞轻声嗯了句，抬起头，撞进沈鹤满是认真的眸子里，心头轻颤。
一早就知道的结果，但程辞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真的对我半点留恋都没有吗？”
沈鹤眉头轻蹙，用手给了程辞一个脑瓜崩，“什么叫一点留恋都没有？我是说尊重你的选择，又不是要和你断绝关系，从此不往来。”
沈鹤蹲下身子给程辞收拾着行李，一边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离开海城了，我就会忘记你，你和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难道不是吗？”程辞反问道。
沈鹤嗤笑一声，“笨，你长脚了能走，难道我就没长脚吗？”
把程辞的东西收拾妥当，沈鹤站起身来，“说来也巧，我想去的学校刚好在帝都，你怕是甩不掉我了。”
这是程辞没有想到的，目露惊喜道，“真的吗？”
“嗯哼，骗你干嘛？”
“好耶！”
程辞高兴的笑了，但没笑一会，他又有些担心，章局叫他离开海城是为了保护他，也就是说明他时刻处在危险境地里，如果沈鹤和他走得很近的话，也将会陷入这个境地。
他有些犹豫，但又不舍得离开沈鹤。
沈鹤看着他由高兴转为面露凝重的沉思，就知道他心里还有些顾忌。
上前碰了碰他的脸道，“还有什么没和我说的一起说了吧。事关我的事，应该由我自己做决定。”
言外之意就是让程辞不要这么纠结，他想再多，也是沈鹤他自己说了才算，他说的不算。
“嗯，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听沈鹤这么说，程辞不再纠结，打算全部和沈鹤说。
鹤哥说的对，决定权在他手上，而不是在自己手上。
自己替他做的决定只不过是自以为的对他好，但真的是不是对他好，也就只有沈鹤自己清楚了。
这也是沈鹤教给他的。
沈鹤和他说，不要总是站在自己对角度去思考问题，也不要总是自以为对别人好，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自以为的好有时候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