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的小少爷闻言，嚣张的气焰安静了下来，没有说话，好半晌，才故作无所谓的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就是被程子正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嘲讽了几次而已，然后因为给程大人丢了面子被罚跪祠堂挨了一顿打罢了，也没什么，本少爷皮糙肉厚习惯了。”
话语平淡好似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沈鹤眼里的笑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不带温度，在程辞看过来之前收敛眼里的寒意，温声道，“那晏安可曾还回去？”
“自然。”说道这个，程辞得意的笑着，眉眼弯弯，“我程晏安自然不是受了委屈不敢报复回去的孬种，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我打碎了几颗牙，脸也肿成猪头，我打的他们连爹娘都不认识。”
虽然说之后被人找上门告状，他那个渣爹饿了他两天，罚他跪了半个月的祠堂，但是他还是不后悔当场报复回去。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在这青州城开始有了纨绔之名，之后他便如他们所愿，坐实了纨绔之名，成为名副其实的纨绔公子，招猫逗狗，不学无术，惹是生非，总之他们讨厌什么他便干什么，他就是要和他们作对。
“嗯，做的很好。”沈鹤夸赞道。
闻言，程辞神情错愕的看着他，他想过沈鹤听自己说完这些，可能会厌恶嫌弃，觉得自己朽木不可雕也，最好的结果也无非就是面无表情，毫不波澜，独独没想到过沈鹤竟然会夸自己。
瞧着他错愕愣怔的表情，沈鹤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没想到我会夸你吗？”
“嗯，确实没想到。”程辞低着头低声回道，随后又抬起头，眉眼认真又带着几分执拗的问道，“你不觉得我报复回去是小人，是错的吗？”
沈鹤挑眉，不解问道，“他们折辱你在先，你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何错之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诛之。”
这番说辞是程辞第一次听，也是第一次知道读书不仅仅是让自己认字，还能教会自己辩是非，明公理，也是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念书的念头。
沈鹤看他眉头紧锁，一副思考的模样，神情了然，轻抿一口茶水，“晏安可是想要好好跟着我念书了？”
心思被人挑明，程辞面上挂不住，话不从心道，“没有，我才不想念那些又臭又硬的书。”
抬眼看到沈鹤那嘴上噙着的笑意，面上一热，开始赶人道，“行了行了，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又怕沈鹤像今日一样爽约，别扭的说道，“明日你可别再放本少爷的鸽子了，若再爽约，本少爷我就和外公说换一个人。”
而沈鹤从程辞口是心非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程辞双眸不满的瞪着他，他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起身道，“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明日我定不会爽约，晏安大可放心。”
“哼，最好是这样。”程辞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道。
沈鹤轻笑一声，向他辞别便往外走去。
待沈鹤离开之后，程辞便端坐着身子，认真的书案上描摹着沈鹤写的字。
小远进来喊程辞用晚膳看到的便是他这副认真的模样。
？？？
他没看错吧，少爷竟然在练字，还是主动的在练字，这可真是个稀奇事，不过少爷能想通，好好念书就好，沈先生也真是厉害，竟然能让少爷听他的话。
程辞放下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小心的吹了吹，放好，看到小远傻愣在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来变去，丰富的很。
他皱着眉头，出声喊道，“小远？你傻站在那干嘛？”
听到程辞的声音，他回过神来，恭敬的走到他身边，“少爷，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念书啊，我刚刚都看到了，你在练字。”
程辞不自在的轻咳两下，“我就练着玩玩而已，行了，我饿了，晚膳可备好了？”
小远捂着嘴偷笑，少爷你就装吧，看他信不信。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表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看破不说破，顺着程辞的话说道，“备好，早就备好了，今儿个小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什锦汤和八宝鸭。”
“哦～，那还愣着干嘛？用膳去啊。”听到有自己喜欢吃的，程辞满脸高兴，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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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出了程府之后，没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转道去了江青云的医馆。
敲了敲门，江青云正打算和邱慕寒吃晚膳就听到有人在敲医馆的门，不耐烦的起身去开门，“谁啊？没看到医馆关门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沈鹤，“你怎么又来了？”
沈鹤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慕寒回来了，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和他叙叙旧。”
“有什么好叙的，他现在需要好好静养，将身体养好。”江青云心里有些没底，心虚的说道，“而且慕寒还不一定想和你叙旧。”
沈鹤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他。
他这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让本就心虚的江青云更是心虚，“你看着我干嘛？”
沈鹤戏谑的笑着，“你有些不对劲。”
江青云道，“哪不对劲？”
“自从慕寒回来之后，你就不对劲了，你好似很怕我和慕寒单独接触。”沈鹤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
江青云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拔高声音，“你胡说什么？”
“你这个样子，更让我怀疑了。”沈鹤双手抱胸，脸上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没等江青云反驳，他们身后就传来邱慕寒的声音，“怀疑什么？”
“没什么！”怕沈鹤瞎说些什么，江青云率先开口，然后又问道，“你怎么出来？不是让你坐着等我回来吗？”
“我看你很久没回来，想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结果就看到你们两个站在这说话。”邱慕寒解释道。
“嗯，没什么事，我们进去吧，我饿了，沈鹤他肯定也饿了，对吧？”江青云转移话题，用眼神威胁着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