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晏安,等会下学我们去清风楼吧,听说它家来了个新厨子,出了几个新样式,我们去尝尝看吧。”宋齐言转过身,一脸高兴的看着程辞道。
程辞提不起兴趣的趴在桌上,玩弄着毛笔,“不去,没意思。”
“怎么就没兴趣了,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去清风楼了吗?是不是你爹又说了什么,还是那个庶弟告状了?”
“没有,就是不想去。”
“好吧,那你想干嘛?要不我们逃学吧,这群老古板只会什么之乎者也,听的我一个头两个大。”
听到这个提议,程辞“蹭”地一下坐起身来,连带着刚刚没精神的眸子都带上了一丝亮光,“走哇,还愣着干嘛。”
程辞走到学堂门口,冲还在座位上发呆的宋齐言说道。
“哦哦,好,这就来。”
两人从里往外走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程渡。
程渡脸上露出个笑容,“兄长,羡予兄,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程辞和宋齐言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直接往外走,怕书院的护卫拦他们,于是他们二人从书院的矮墙上翻墙而出。
好在书院不在闹市区,不然两人刚出书院就会被好心路人给送回书院。
在两人走后,程渡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
正好沈鹤拿着书卷从外面走来,看到程渡一个人站在这,秉承着为人师表,应当关心学生的原则,开口道,“你在这作甚?”
“先生。”程渡先是被沈鹤的声音一惊,随后便向他作揖。
面露难色的看着他,支支吾吾,“先生,我兄长他……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只是了半天没只是个所以然出来。
沈鹤神情不耐,“有话直言就是,支支吾吾成何体统,再加罚两遍《学规》。”
程渡这会算是明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意了,不敢得罪沈鹤,只好咽下这苦楚,顺从道,“是。”
见程渡应下了,沈鹤便没在他身上多花心思的意思,直接往学堂走去,程渡跟在他身后。
学堂内还在三三两两说笑的众人看沈鹤进来了,便都回到位置上坐好,向沈鹤行礼,“沈先生,安。”
“嗯,那两个空位是谁?”沈鹤指了指程辞和宋齐言的位置。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但就是没人说话。
“先生,是宋羡予和程晏安。”一道声音打破沉寂。
众人纷纷扭头向声音来源看去,程渡一脸纠结的任由他们看去。
完美演绎出他也不想说的,但是不说又是害了他们,他这是为了他们好。
但真正的心思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嗯。”沈鹤应了声,便准备开始授课。
见沈鹤不追究询问责骂他们两人,程渡不甘心的问道,“先生,他们二人逃学可是有损我们书院的名声,还望先生严加管教。”
沈鹤放下书本,端坐在台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严加管教。”
程渡自以为自己的话对沈鹤起作用了,沾沾自喜道,“依学生之间,当让他们抄写《学规》二十遍,再加戒尺十鞭,听学站着听再面壁思过三日为妥。”
此话一出,沈鹤没说话,其他人先说起来了,
“程子正,程晏安他可是你嫡兄,你这么坑害他,可有半分将他当兄长看待。”
“就是,亏得我平日里还觉得程子正此人虽是庶出,但也有君子之德,可引为知己,没想到今日这一出倒让他真面目显露了。”
“……”
他们替程辞和宋齐言说话可不单单是因为好心,更是为了自己,先不说程辞和宋家的关系,就光程辞是嫡出而程渡是庶出这一点,也值得让他们为程辞说话。
再说程辞和宋齐言在清风镇上的纨绔之名也是需要资本的。
程渡见众人倒戈向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的发白,脸上却是一副伤心的模样,
“诸位兄台何必这般曲解我的意思呢,我只不过是为我兄长着想罢了,只有惩罚重一些,他才能记得住,日后才不会再犯。兄长来书院之前,我爹再三强调让我看好兄长,今日之事若是传到我爹耳朵里,兄长怕是还会更难熬些。”
看了出好戏的沈鹤,在众人要被程渡这一番说辞忽悠住时,他开口说道,“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夺,不必再说。今日我们来学策论。”
“何为策论?”
沈鹤端坐在堂桌前,随即挑选个幸运儿。
“程子正,你来说说何为策论?”
光顾着怎么给程辞添堵的程渡:“……”
站起来支吾了半天,“策论就是…就是…有计策的…论述,是…”
这个样子像极了在看书的宝贝们被老师提问回答不出来的样子。
沈鹤也没为难他,“坐下吧,下学后将策论的释义抄一遍,明日再到我跟前背诵一遍。”
“是,先生。”
沈鹤看讲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自己温书,自己则是去了书院门口逮程辞和宋齐言。
等程辞和宋齐言玩得差不多打算回书院时,就在门口看到了拿着戒尺的沈鹤。
程辞今日是第一天入学,所以不认识沈鹤,但是今天早上在门口遇到他的时候,程渡喊他先生,他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相较于程辞的淡定,宋齐言倒是显得有些慌张了。
毕竟沈鹤逮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先生安。”乖乖的向沈鹤拱手作揖。
余光看到程辞没动作,伸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行礼。
程辞不服管教惯了,自然不会乖乖的行礼,冷哼一声,面露嘲讽道,“沈先生在这作甚?莫不是来堵我们的?”
“正如晏安所说。”沈鹤不计较的顺着他的话应道。
被沈鹤这回答给噎了一下,“先生要杀要剐爽快些吧。”
“那就随我进书院说吧,免得在书院门口平白惹人笑话。”沈鹤说完率先进了书院。
宋齐言和程辞两人跟在他身后。
“晏安啊,我和你说,整个书院里就这沈先生最让我害怕,每次看到他我手心板就疼的厉害,你这也算是霉运当头了,刚来书院第一天便碰到了沈先生,但凡早来几天,你都碰不上他。”宋齐言悄悄的和程辞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