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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雅坐在沙发上高跟鞋被放到一旁,她双手抱着腿将脸埋在腿弯。

她的左手被人捏在手里处理伤口。

“不用这么细致。”

她都习惯了。

这么多年她受伤只要不大就过去了,大的话就去医院,简单的处理一下就好了。

本来就是皮外伤,没那么珍贵。

他将她的手认真的包扎好,然后心疼的看了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我刚刚没能抓住你。”

朱雅释然一笑:“还好你没抓到我,要是抓到的话………大概会和我家里的人一样,被我连抓带咬的,是不是跟疯狗似的?”

说着她就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都缓不过来。

孟眩宸抬头看着她:“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笑?不想笑可以哭的。”

朱雅的笑容收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笑啊?我很想笑的。”

她轻佻的语气让人不舒服。

孟眩宸看着她。

他一直都不了解她。

他连她的生活都没靠近过。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可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每天面上一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断过。

但她的笑容根本不达眼底。

他很早就看出来了她总是强颜欢笑。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朱雅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

孟眩宸坐到了她旁边,就感受到了左肩上沉沉的。

“借我靠一靠,谢谢。”

“好。”

朱雅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一切又回到了五年前。

“我爸爸是市政府人员,我妈妈也是,我哥哥也是,我姑姑也是,我姨姨也是,我表哥、表姐等,我周围的亲戚都是从政的,且都在J市,就算不在J市也是在其他是任要职。”

朱雅继续说着:“我们家世代从政,一切投票一类的,我家里能够参与的人很多、很多。”

她动了动头将头发弄走。

“他们都很厉害,我不厉害,我不想从政,也不想和他们一起。”

“我十八岁那一年,生日过后一个多月,我被绑架了,跟小说剧情一样,被绑架了哈哈。”

她强装镇定的说着这一切,但她身体的颤抖传到他身上。

他能感受出来。

“朱雅,不要说了。”

他不敢听了。

朱雅继续喃喃道:“我刚出了学校就被人给抓走了,根本不给我施展的机会,真是烦人,要是现在的我肯定不会被抓走的。”

孟眩宸侧过头不敢看她,他很怕看到满脸泪痕的她。

她没有哭,她不想再为那种事情流泪了。

“唉,被抓走后我被他们关了一整天都没吃饭,我爸爸妈妈他们没有发现我的不在,是不是很搞笑啊?爸爸妈妈居然不知道孩子丢失了这种事情。”

“他们很忙的,他们忙着要去处理他们的工作,直到绑匪的电话打过去他们才发现,他们到那时候才慌了。”

朱雅继续笑着。

她很漂亮,不笑的时候让人望而退步,笑的时候勾人心魄,就像是藏在身上里的妖精似的,勾人、妖艳。

她在一直都很漂亮。

在别的小女生发愁满脸冒痘的时候她的脸干干净净的。

在别的小女生暗恋的时候,追她的人每个班都有。

她成绩很好、长相很好、家世很好。

但他们都很忙,忙的没人回家在她强烈抵制保姆的时候他们觉得她长大了也就随她去了。

然后才发生了那种事情。

“绑匪也是个没大志的人,居然只要了三百万,但我爸爸妈妈他们认为绑匪不会干什么,所以他们绝对决定报警。”

“可是绑匪也说了报警的话会把她给杀了,他们却认为不会的,不会把她杀了的。”

孟眩宸被她这几句话压抑的喘不过来气,他不敢想象它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是不是在滴血,为什么她要听到这些话?

她只是个孩子就因为家人在政界树敌太多就被人绑架了。

“绑匪等了很久很久等来了警察的到来,他们也很聪明,早就带着我转移了地方,在乡村的破屋里,很脏、很乱、很破。”

孟眩宸此刻想要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刚到那里他们就把我打了一顿,他们拿巴掌扇我,把我的脸扇肿,拿水在冬天往我身上泼水,把我关在外面绑在鸡圈里,那时候真的很冷。”

她的眼眶湿润,以前经历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那个小破屋周围没有人,她的嘴被人堵着,身上被绳子给绑住了。

鸡圈里很臭、很臭。

她脸上的妆也被泼的有些花了。

她不知道哪个妆能保护她多久,她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太漂亮被同学孤立,那时候保姆阿姨说化妆遮住漂亮就没人能伤害她了。

她一直遮盖着。

厚重的刘海、凌乱的碎发、笨拙的行为、不好的仪态。

她藏了好久,她也庆幸她藏着,绑匪并不知道她长得有多漂亮,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她根本无法想象。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会有人就她的,一定会有人。

她被关在鸡圈里没有饭吃,有的话也只是他们吃剩下的汤饭,菜、米、汤混在一起就像是要喂给畜生的东西。

但那不就是喂给畜生的吗?她就是他们眼里的畜生。

还是不会反抗的畜生。

“我在鸡圈里被关了一个多星期他们才把我放出来,放出来的那一刻他们是让我说话,听到那边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其实让我死了也挺好,刚好不用当他们的拖油瓶。”

“他们见我不说话不停的打我让我出声,扇我耳光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开始玩牌,谁输了就打我一拳或者踢我一脚,他们玩的很开心,只有我一个人不开心。”

她当时真的不开心。

一整天下来浑身都是疼的,怎么会开心啊?

她每天都只能得到一点点的饭,有时候连那一点点都没有。

“他们打我我没说话,他们在接到我爸爸妈妈愿意给钱的电话时候很开心,他们商量着要拿那些钱买什么,要住到那里,要找老婆,但他们同样注意到了角落里没有妆在脸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