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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瑾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李明不知道去了哪里,车子里只有他和许怀笙,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这是到了省城了吗?李明去哪里了?”

“呵,枕着我的肩膀睡了这么久,一醒来就想着找别人!”

程之瑾:“......”

他看着许怀笙活动了肩膀,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好像是出了县城以后,就睡觉了,这一路上难道自己一直都是枕着他的肩膀睡的吗?

“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我推拿按摩的手艺挺好的。”

许怀笙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不好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是先擦擦口水吧,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个流口水的毛病,莫不是日子过的艰难,许久没吃过肉了,馋的?”

程之瑾:“......”

他抹了一把嘴角,干干的,一点没有口水的痕迹,合理怀疑许怀笙是胡说的。

不等程之瑾说话,许怀笙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一直等在一旁的李明拿着两把钥匙走了过来。

“许秘,招待所的房间钥匙给您,程知青的房间也开好了,我刚去买了点饭菜放在您房间了,你们一起吃点吧,我停好车子就先回去休息了。”

许怀笙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朝他点点头。

程之瑾下车以后就跟着许怀笙上了楼。

“李明买了吃的在房间里,吃了以后早点休息。”

这算是从见到他以来,难得的温情的话,程之瑾抿抿嘴,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和许怀笙休息的事。

这么多年只有在梦里才能和这个人这么近,终于见到了人,说的大部分还都是公事,关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以及当初的离开,两个人没有都只字不提,程之瑾就算想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也怕提起旧事,让两个人之间现在这样的状态都消失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晚上是要和许怀笙睡在一起的,房间里要是只有一张床怎么办?

听说招待所的床都小的很,许怀笙的怀抱还和以前一样吗?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直到许怀笙开了房门,走进去一看心里失落了一瞬,只有一张床,而且还不大,没准两个人睡,半夜会掉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许怀笙,莫得又觉得挺好的,床小,他就能挨这个人近一些了,或许还能窝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跳,越想程之瑾的心跳的越快,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你热吗?还困?”

许怀笙不明所以的看着程之瑾,他一进门就脸红,眼睛还一直盯着床看,一副很荡漾的样子。

“啊?不,不热,不热!”

程之瑾低下头,生怕他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觉得自己猴急。

许怀笙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直叹气,,他走到桌子边,打开几个铝制饭盒,这里头都是程之瑾之前爱吃的菜,他给李明念叨过,所以那小子很懂事。

“去洗手,先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瘦胳膊瘦腿的,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蒙省,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程之瑾一向要强,他想着是不是等到了蒙省把程之瑾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去见崔老师。

“好,我这就去。”

程之瑾心里甜蜜,觉得那些自己爱吃的饭菜都是许怀笙托李明的,不然人家咋可能知道,果然不管嘴多硬,心里还是记着自己的喜好的。

他高高兴兴的洗了手,看着洗手间浴室里挂了两件浴袍,不由得面红耳赤,脑海里想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两人吃饭的时候各怀心思。

吃完了饭,许怀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口袋里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这是你房间的钥匙,晚上早点休息。”

说完径直去了洗手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程之瑾脱了外套,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床上,略长的刘海堪堪要遮住眉眼,察觉自己走近的时候,眼神闪躲了一下。

“要睡吗?”

“??”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要睡吗?刚不是给了他钥匙了吗?这个点还不回自己的房间,这是要和自己睡???

“呃…我,我是要休息了,不过你的房间在隔壁,钥匙我刚不是给你了吗?”

程之瑾愣了一下,有些呆滞的看着许怀笙。

所以刚刚那句“你的钥匙”不是指这个房间的钥匙,而是隔壁的房间,而自己是会错意了,以为他把钥匙给了自己,是留自己晚上一起睡的意思。

其实是人家是给自己钥匙,让自己吃完赶紧走,别留着碍眼的意思吗?

程之瑾脑补了好多,瞬间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拾起桌子上的钥匙瞅了一眼许怀笙,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许怀笙:“……”

还涨脾气了!!!

程之瑾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蹭的一下又坐了起来,这床并没有多软乎,刚刚那一下砸的他整个后背都发紧。

气吼吼了一阵,还是认命的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洗手间,在红星生产队这么许多年唯有洗澡这个事情让他接受不了。

冬天几乎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洗一次,就这还经常被嘲笑,实在是各种资源匮乏,就是洗澡也是他挑了好几次水才够的。

夏天更不用说了,时间长了会被环境所影响,他也跟着村里的人朝河里跳过几次,一群人泡在河里洗澡,只是后来他有次听说有人在河里偷偷撒尿,就再也没去了。

他使劲的搓洗身体,脖颈上被许怀笙咬了的地方被热水一烫,隐隐泛着疼。

更让他尴尬的是,他身上好多泥,程之瑾不由得想,许怀笙咬自己的时候,有没有在唇齿间感受泥土的芬芳。

这么一想,他搓洗身体的力气更大了几分,来来回回洗了三次,又把贴身的衣服全洗了,晾在窗台上,他才舒了一口气。

这一夜他睡的格外的香甜,尽管是一堵墙的安全感,那也是许怀笙给与他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程之瑾又恢复了状态,昨天晚上那点子心里的不愉快,经过一夜好眠,快速的消化了下去。

他趁着没出发,跑到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小瓶花露水,的亏是省城,不然指定不好买。

去蒙省要好几天的路程,他想着时间充足,一路上怕是都要风餐露宿,很多时候能促进感情,他身上洗的干干净净,再有点香味,许怀笙一定会对自己下手的?

这瓶花露水有备无患。

他包里还有一盒六年多前从上京带来的舒缓的药,不知道现在过期了没有,是不是还能用。

他自己也不是不能调配,只是许怀笙来的突然,他还没有想过这一茬。

程之瑾心里好遗憾,看着花露水顿时觉得是个鸡肋了,啥都没有药膏来的实在啊,那才是真枪实弹的时候,要用的必备产品,光身上香香的有个屁用。

他抬头看了看天气,从口袋里摸了摸自己的钱,又去了一趟供销社,把能买的材料都买了一些下来。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左顾右盼,一脸焦急的许怀笙,他心道,坏了。

果然刚刚走过去,就见男人气势汹汹的又了过来,一双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肩膀。

“你跑去哪里了?这么一大早见不到人,要不是我刚刚看到了你,你是不是又要一声不吭的消失。”

程之瑾被骂的一怔,看着许怀笙脸上惶惶不安的神情,心里一阵的揪疼。

“没有,我再也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就是起的早了,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你看,真的就是买了点东西,我还想去寄卖店看看有没有中药材什么的,你别怕!”

许怀笙看着他布兜里装的东西又紧紧的盯着程之瑾,过了一会才平复了心情。

“你别忘了是你求着我大老远过来的,我们有些共同的目标和利益,要是下次你还是这么不打招呼就消失,我可要重新估量一下你的价值了。”

程之瑾没搭理他话语里突然转变的冷漠,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阿笙,你刚刚是不是要哭了?”

许怀笙:“……”

你这张嘴真烦人,和以前一样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