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荣看着四人,四人并不知道席荣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那个一直低调不声不响的大掌柜,四个人没有人在意席荣的愤怒,而是戏谑的看向他,看傻逼一样的看他,这个家伙,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其实这一次把他支出去,就是东家和他们四个人早就商量好的,本来是打算把他一起干掉的,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没死,连大东家出面他也没死!
席荣翻看了卷宗账本,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平静心情,足足一刻钟,席荣坐直了身体,拿开手,看向四人,问道:“我还没有回家,你们没有对我的家人下手吧?”
吕文嘲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对你的家人下手,你不回来,留着他们没用,万一你回来了,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质,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对他们下手?留着过年?”
席荣浑身关节爆响,整个会议室霎时间充满了一股杀气,杀气如万刃,让每个人都感到下一刻就会被千刀万剐。吕文大惊,吼道:“席荣,你敢动手?就不怕你的家人被一个个活剐?”
席荣一指点出,一道森然的剑气直接穿过吕文的眉心,席荣冷冷的道:“这么多人里,我就看你最不顺眼,你先去死!”
吕文身体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雕像,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头颅炸裂,眉心一点红,像是朱砂印,极为好看。尤春许恒何冲惊呆的看向席荣,感到整个身体发凉,似乎下一刻就要进入地狱。
席荣道:“我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一次是雷源清劫道,并且把货物送给了白狼山,可能你们与雷源清早就做好了打算,你们都知道内情,也跟着雷源清对我下手,但是,我告诉你们,雷源清此人城府极深,深不可测,你们与他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是与他合作时间最长的人,半辈子在一起,我以为我可以把性命交给他,可谁想到,他真的想要我的命,无非一家商行而已,嫌我碍事,分开便是,何苦下此毒手?今日他如此对我,难保明日不会如此对你们,若你们还是有点人性,帮帮忙,放过我的家人,你们无非是图财,无论是商行的还是我家里的,全数交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可不可以?”
何冲低头,尤春和许恒也不敢看向席荣,何冲小声道:“老席,我们也是被逼的,你没杀错人,最积极的是吕文,他该死,但是,你杀早了,你的家人是吕文藏起来的,连我们都不知道被关在何处。”
天赐不觉得寻找席荣的家人有多困难,他现在与席荣融合在一起,只要有席荣的血脉,就可以通过席荣的血脉找到席荣的家人,只要雷源清还没有对席家人动手,就可以救出席家人。
席荣还没等说话,会议室内突然充斥一股极强的威压,接着脚步声响起,一步一响,像是地狱的丧钟,一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灵魂都快要崩溃。尤春许恒何冲三人已经趴在桌子上,虽然没有晕厥,但是已经屎尿失禁,充满阴森之气的会议室有出现一股尿骚气。席荣一挥手,那股威压瞬间变得无影无踪,会议室门口,雷源清站在那里,一袭黑袍,只不过没有蒙黑帽,一张白脸如同黑白无常的白无常,黑眼圈格外大,嘴唇殷红,像是抹了唇膏,妖艳而恶心!
屎尿失禁的三个人被迫醒来,这时候雷源清已经来到会议桌前,看着席荣,道:“你很让我意外,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对,但是要说城府,我比你差远了,我没有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大,连我都对你无可奈何,这样吧,他们都去死,你留下,我们继续合作,凭你我的本事,在须弥大陆我们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尤春三人惊骇的已经快要魂飞魄散,尤春强忍着恐惧,道:“东家,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你不能卸磨杀驴,你不该这样!”
雷源清鬼魅一样闪身而过,路过尤春许恒何冲三人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人一巴掌,三人都化为碎屑,最重要的是,三人都没有灵魂外逃,在那一瞬间,三人的灵魂被雷源清吞噬,肉身化为碎屑,掉落在地,眨眼也连个尘埃都见不到了!
雷源清看着席荣,道:“做好选择了吗?”
席荣一摊手:“我还有选择吗?我的唯一条件就是放过我的家人!”
雷源清笑了笑:“放心吧,你的家人已经回到了家里,你也回去吧,以后,我们要好好合作,我们有大好的机会,成为这个大陆的主宰!”
天赐确定,这个雷源清并没看出此刻席荣的本相,他只是怀疑席荣为何有这么大的本事足以和他这个帝境巅峰的人并驾齐驱,为何这二十多年一直没看出这个席荣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他还有底牌,很多底牌,能收服这个深不可测的席荣继续为己所用,所以,天赐确定,这个家伙是真想利用自己干他那些野心勃勃的事情,那么这就是机会,不妨看看,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对席荣下手,难道仅仅是因为席荣对他构成了威胁?
但是可以肯定,席荣并不知道雷源清的谋划,包括那个铁坛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到现在也不知道。
雷源清临走的时候告诉席荣,安顿好尤春许恒和崇高吕文和那些死去的一百二十六人的家属,若他们闹事,都杀了,这件事情算是对你的考验!
席荣呆坐了半晌,是天赐反复理顺这几天来到这个须弥大陆的所见所闻,他本来想在雷源清身上种下自己的神魂印记,但是觉得这样做很可能暴露,只好作罢。
席荣回到了家族,进入府邸,见到了家人,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老父亲令人通传席荣,让他到书房一叙,席荣对自己的老父亲极为敬重,二话不说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老父亲席文通,在霍尔海城是有名的读书人,席文通通文墨,有书斋还有一座书院,是在须弥大陆中域有名的书院,叫做“文通书院”,弟子无数,可谓桃李满天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几天被莫名其妙的请到了一个秘地,包括家族人,又被莫名其妙的送回来了,今天叫儿子过来就是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席荣告诉老父亲,是自己这一次走货前叮嘱雷源清让他保护家人,怕自己发生意外连累家族。席文通不以为然,他知道儿子有些事情在隐瞒自己,道:“既然你不说实话我也不问,我被送到的那个秘地他们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就是个读书人,眼界有限,没有防备我,但是,我看的清楚,那是吕家的一处秘地,是一座山,就在霍尔海城北的由旬山,你也知道吕家是什么的,那是一个刽子手家族,没事的话不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你没有继承我的衣钵我已经很失望,如果你再和那些人搅合在一起,你这个人就真的没救了,你好自为之!”
席荣被训了一通,点头哈腰的承认错误,这才从老父亲的书房里出来,但是明天呢?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又如何应对?
席荣没有去老婆的房间睡觉,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睡觉,因为,他现在不仅仅是席荣,还是天赐!
天赐想到,自己不能一直融合在席荣身上,但是,席荣这边极为重要,所以,天赐就以移花接木之术以自己的一缕神魂控制住席荣,让席荣成为事实上的天赐,因为席荣本身就是大至尊巅峰修为,而且所习武道极为特殊,像是人间界那边的儒家浩然正气,这样天赐又把自己的武道修为灌顶给席荣,硬生生的将席荣的修为提升到帝境,又为他封了天劫。这样,席荣的记忆全被天赐接收,席荣的肉身内则是天赐的神魂,席荣的神魂暂时处于休眠状态。
天赐离体席荣,化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天赐本尊的模样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并且气息内敛,不让人看出是否有武道在身。
天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进入雷源清的身边,能够成为雷源清身边的人最好不过,这样可以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雷源清是帝境巅峰,所以,天赐必须还得依靠移花接木之术让自己成为雷源清身边的那个人,难度比较大,第一步得知道谁是雷源清身边他最信任的人,第二步就是瞒天过海,成为那个人!
席荣那边,第二天一早,有尤家许家何家吕家的家属找上门,果然如猜测的一样,四大家族还有一些席荣手下精锐的家属都堵在席家大门,哭声震天,要求席荣出来,给一个交代。
席家老爷子席文通知道有人堵门闹事,下人们汇报了事情的原委,老爷子气的够呛,令人暂时先守住大门,不能让那些人冲进府里捣乱,又派人喊来席荣,先不问缘由,操起棍子将席荣打了一顿,然后下令,让他必须安顿好那些家属,哪怕是商行赔得倾家荡产,哪怕席家变卖财产,也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席荣挨了一顿打,其实也是天赐挨了一顿打,在下人的陪同下来到大门口,这时候堵门的人像是见到了仇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向席荣,席荣身边当然也有护卫,还没等席荣脱身,忠心耿耿的护卫们就开始对那些闹事的家属们拳打脚踢,一时现场一片混乱,就连霍尔海的衙门也出面了,当然是将双方拉开,按照官府的说法,你得给人家席荣一个解释的机会,一句话没说上来就挠,那就是不讲理了。
官府的人将双方拉开,席荣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席荣摆摆手,让大家都跟着去商行总部,商行的事情去商行解决,你在我家门口闹事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他娘好脾气,如果谁再敢堵我家门,我他妈的绝对不惯着你们毛病!
席荣带着众人来到商行总部,席荣让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不准人们进入办公区,他也站在大院子的台阶上,浑身散发一股气息,令人们不敢靠近他。
这些人是受指使的,是谁指使不言而喻,妈的表面上还要与我继续合作,背地里捅咕这些人闹事,不就是逼着我离开商行吗?
你不仁也怪我不易,你雷源清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席荣压制住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道:“从现在开始我讲述整个事情的过程和我的赔偿方案,我说话的时候,谁若是插嘴打断或者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刚说完,吕家人就冒出来,怒喊道:“你以为你是谁,还不让插话,连皇帝都不搞一言堂,你算老几?”
席荣一眼看到正是吕文的父亲吕颂贤,席荣伸手一抓,隔着八丈远的吕颂贤被抓紧手里,往地下一摔,吕颂贤顿时被摔得浑身骨折,痛苦哀嚎,被席荣一脚踢飞,道:“还有谁?”
吕家人就要往上冲,席荣不惯毛病,拳打脚踢,顿时吕家人倒地一片,哀嚎声震天,席荣大吼:“都给我憋回去!”,吕家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口气上不来,皆晕倒在地。
另外三家人则吓得连连后退,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时脾气很好,家风很正,读书很多的家伙原来如此暴戾,看这意思,若是还这样闹下去,没准真会出人命。顿时大院里鸦雀无声,人们惊恐的看着席荣,等待着他的讲话。
席荣掸了掸自己的衣襟,仿佛掸去了身上讨厌的气味,看着院子里的人道:“还是那句话,我说话的时候都不要插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席荣道:“你们都知道,这一次去东洲进货是我带队,我是带着我的一百二十六名兄弟去东洲转了五个城池才算完成。但是,在返回的路上,我们受到了三拨截杀,死去五十多个兄弟,到了河口渡口,货船被人抢走,我和剩余的兄弟们在货船上与抢劫的人火拼,不幸的是,我们全军覆没,除我之外无一人生还。”
“为什么你没死?”,吕颂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席荣看了他一眼,一指点出,这一次是来真的,吕颂贤眉心被一道气息一穿而过,死的不能再死!
吕家人刚要爆发,或者说刚要哭,席荣一跺脚,大院马上地动山摇,席荣看向吕家人道:“再闹,全部去死!”
吕家人愤怒的快要窒息,不过果然不敢吭一声,只是憋着怒火,他们还有一个指望,指望大东家主持公道,因为,这一次闹事,就是大东家让来的。
席荣继续道:“这一次货物被劫兄弟被杀,我作为河西商行掌柜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回到商行之后就找尤春许恒何冲吕文商议给予一百二十六名兄弟的家属补偿事宜,我和大掌柜商议的结果是每个兄弟发放抚恤金一万两白银。现在,我兑现若言,钟老,取库银,现在就发给大家!”
“至于河西商行的安排,我的意见是,将雷源清名下股份我们五家平分,将雷源清踢出河西商行?为何这样做?因为,假扮劫匪抢劫杀害我一百二十六名兄弟的,就是雷源清!”
“不要震惊,不要奇怪,事情还没完,雷源清进入会议室后,二话不说,尤春许恒何冲吕文就是被雷源清杀害,你们一定不信,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们证据!”
席荣一手在身后一抹,留影石投放出一道幕布,幕布中出现的正是雷源清一掌震灭三人的场景!
席荣看向天空,吼道:“雷源清,你他妈的陷害我,杀我兄弟又将杀害尤春四人的罪责加到我身上,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有种出来,你我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单挑!”
“还有你们,受雷源清的指使去我家闹事,冤有头债有主,杀害尤春许恒何冲的是雷源清,当然,吕文是我杀的,我承认,所以,我决定赔偿吕家一万两白银,和我的那些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