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加拉率领十万军队来到亚兰城外,城外,纳尔海大军依旧没有拔寨东进,而是想在等待着什么,帅帐内,纳尔海反复看一封传信良久,有些两难。信是纳加拉委托人送来的,信中内容不言而喻,纳尔海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弟弟的死与叔父无关,而是被神庭逼迫,而且,自己大军所致早已收下半壁江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往日仇恨,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到了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家恨,更有野心,往后,这个神国是谁的,你一封信就想保住你来路不正的皇位?想多了吧?
纳加拉信中真没有说的太多,只是说他受父皇纳胡龙委托,与纳尔海合兵一处,然后打出清君侧诛邪狞的大旗,共同进入布伦城。至于谁是邪狞,当然是朝中那些力主诛杀先皇拥立现皇的大臣们,其背后就是神庭。纳尔海不甘心,我为什么要帮你清君侧?我的侄儿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者,与你纳胡龙有什么关系?
纳加拉的小心思无非是要价高一些,然后通过讲价,自己主动降低价码,底线是保住一家老小,特别是保住父亲,因为不管怎么说,父亲都是杀害先皇的凶手。堵住纳尔海大军东去之路,给世人看,更给祖庭看,他出征,是真打。
纳加拉当然知道纳尔海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不过不要紧,先打一仗,万一胜了呢?
纳尔海不敢派传令兵召唤俩老头,只好亲自到俩老头的营帐,现在不是喝酒时间,俩老头正在下棋,手上下棋,嘴上打仗,不亦乐乎。两个女子一个在门口站岗,一个在屋里洗菜摘菜。见到纳尔海进来,阿兹站起身,笑问:“什么时候起兵?天赐到了布伦城了吧?我们也快点到布伦城,和天赐在一起团聚!”
纳尔海打个哈哈,来到俩老头身边,假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下棋来的,更假装很感兴趣,一左一右胡乱支招,不一会儿把俩老头弄得心烦意乱,同时抬头:“你会下棋吗?瞎支个茄子?信不信我把你作成棋子?”
纳尔海连忙点头哈腰,一不小心一封信掉在棋盘上,俩老头只好停止下棋,纳尔海急忙捡起信,哈哈道:“那谁,篡位的我那个堂叔的儿子纳加拉率兵阻截我们东进的路线,给我一封信,我都没搭理他!”
独孤秀伸手,纳尔海赶紧把信抽出来,递给独孤秀,独孤秀看了看,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你啥意思?”
老郎头也看了看信,说道:“天赐已经见到了纳胡龙,他告诉我们,原谅不原谅纳胡龙,那是纳吉的事情,这事,得问纳吉!”
独孤秀道:“可以两军对垒一下,这样你才有机会和纳加拉正式碰面,若我猜得不错,纳加拉根本没有让他父亲保住皇位的意思,而是和你讨价还价,保他父亲一命。”
独孤秀又看了一眼信,说道:“天赐的意思很明确,纳胡龙之所以布伦城不设防,就有禅位的之意,而且,城防攻坚战,一场战斗打下来,死伤的都是神国百姓,消耗的是你皇朝的力量,神庭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何曾管过百姓的死活?无论什么灾害,救灾的永远是朝廷,神庭在干什么?趁机囤积居奇,放高利贷,掏空国家和百姓。所以,这仗不能打,若是纳加拉果真和你合兵一处倒反布伦城,那是好事,来个突然袭击,趁机占了布伦城,至于纳胡龙如何处置,我的意思是留他一命,当然,这得看纳吉的意思!”
纳尔海豁然开朗,说道:“我这就亲自去战场与纳加拉一会,但是,还请两位为了了阵。”
“就知道你得麻烦我老人家,也罢,住帐篷住腻了,想必布伦城我那孙儿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也该见见我的孙儿了!”
俩老头就要出帐篷,阿兹喊道:“现在就走吗?我收拾一下!”
帐篷外,阿点提枪上马,英姿飒爽,众士兵一看,顿时热情高涨,等待着纳尔海的命令,纳尔海高喊:“拔营!”
二十万大军拔营,浩浩荡荡沿官道向东开拔,纳尔海左右是俩老头,身后一辆马车,里边是阿兹,马车旁边是骑马的阿点,二十里,已经看到纳加拉拦路的大军!
两军相距一里路,各自停下,大军对峙。
纳尔海策马向前,纳加拉同样策马向前,二人相距二十丈,勒马停住,纳加拉抱拳:“王兄,一向安好?”
纳尔海回礼:“不好,自从先皇被杀,本王夙夜难眠,一心想着要为我皇报仇雪恨,王弟,你说我该不该恨?”
纳加拉回道:“该恨,不过,千秋功罪留给后人去说,至于现在,王兄想去布伦城,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二人不再废话,二马嘶鸣,两人两支枪,一闪而过,就在二马错蹬的瞬间,二人心有灵犀,同时向东杀去!
与此同时,纳加拉队伍突然掉头,也向东飞奔而去,看似像是逃跑,纳尔海军队马上跟上,三十万人没有一点拼杀的意思,皆是全速向东飞驰。
纳加拉纳尔海二马并驾齐驱,纳尔海道:“我不会动你一家老小任何人,但是,纳胡龙必须退位,向天下昭告自己的罪行,并宣布禅位给纳吉!”
纳加拉点头,“那就先拿下布伦城!”
跟随纳加拉一同出来的神庭人有些发懵,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有十几人飞入空中,怒吼:“纳加拉,你一家都想死吗?”
十几个大修士飞扑到向东疯狂飞驰的纳加拉纳尔海,刚要出神拳神法,不过,俩老头已经来到他们上空,一拳一拳,就像扔下十几块大石头砸在他们脑袋上,不过一个呼吸,十几个大修士皆变成无头尸体。
俩老头在空中漫步,跟随着当先的二马,不时伸手出拳,将修士打成肉泥,像是开路先锋,遇水架桥。
布伦城,天赐从平民区转到富贵街区最后上山来到北区,无论东殿西殿皆在圣山之上,只不过是一东一西而已。
天赐来到巍峨的神殿前,站在神殿的广场往下看,果然有一览众人小的感觉,人人都喜欢高高在上,恐怕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从这个视角往下看,神高高在上,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蠕动的蝼蚁,怎么看都有一种渺小感。
长期以这个视角看众生,心变高了,苍生变小了,一脚下去,不知道能踩死多少。
东征大军已经开始向布伦城进军,朝廷不动不设防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逼迫皇帝赶紧防御,包括布伦祖庭的人,那么自己来到这里可不是观风望景的,而是要拖住布伦祖庭的神修们,至于纳胡龙那边能不能抗住压力继续不设防,就看纳胡龙的本事了。
天赐突然大喊:“撒由那,本圣子现在挑战你!”
天赐祭出神鼎,神鼎升入高空,天赐手捻神诀,大鼎在高空倒转,鼎口朝下,神色金光从鼎口发出,金光笼罩整个圣殿山,无论东殿西殿,皆在神光笼罩范围,然后天剑升空,一道更为耀眼的神光罩在圣殿山上。
天赐手持天授剑,如天神下凡,那种豪气干云的感觉,让天地都热血沸腾。
“这才是爷们儿!”
西殿,数百神修出现在圣殿山广场,人们看向悬在空中的一鼎一剑,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神殿之上,又有几十修士站在空中,看着两件神物,大修士一眼便看出,这是布置了阵法,将整个圣殿山与世隔绝了。
这个家伙要干什么?离圣子战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圣殿山上空,一把黄金座椅出现,圣子撒由那端坐座椅,身边,撒了图撒哈拉神殿殿主副殿主及天神使神使使徒等,一大片立在空中,看着地面上蝼蚁一样的小人,都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多大的胆子,一个人单挑一座神殿。
而且不留后路,竟然将自己也置身牢笼之中。
端坐黄金座椅的撒由那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短匕,说道:“天赐,你我见过几次,好像没有正经动过手,怎么现在你要和我单挑?”
天赐道:“咱们之间早晚有一战,今天天不错,就今天,你我一战,定圣子归属!”
“不行!我没准备好,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先欺负一下你,我这里人多,群殴你!”
撒了图看着一剑一鼎两件神物,一直在思考,这小子是抽风吗?为什么来这一出?
殿主撒尔汗一挥手,地面上,几百神修将天赐团团围困。
但是,目标太小,就算是人再多,真正能凑上前的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天赐天授剑开始寒光熠熠,在广场上形成一道道白色光圈,光圈扩展,所过之处,有无数残肢飞出圈外。
没有一点意外的屠杀。
白色光圈游走,数百人变成一堆堆残缺的尸体堆在光圈之外。撒尔汗并不意外,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拦住天赐,给个理由,让他们为神庭尽忠而已。
接下来,从空中飞扑下来上百修士,明显要高一筹,天赐手持天授剑,左右脚交叉盘旋,整个人如钻塔,盘旋上天,剑光同样盘旋上升,那些修士所有的兵器攻伐之法,皆溃散。
天赐的螺旋钻塔升空下落,每一次升空下落都带走一些残肢断臂,神修们心中骇然,没死的,已经远远避开。
三十六天神使忍住惊恐,持法器飞出战场。
天赐收剑,悬立空中,剑尖滴血。
用神庭修士去填坑,可见圣子之冷血。
天赐持剑,冷冷的看向撒由那,一抬宝剑,道:“有种,过来一战!”
撒由那把玩黑色短匕,撒了图一直看着天空,撒哈拉低头,殿主撒尔汗看向圣子,脸上怒色一闪而逝。
撒由那懒散的坐起身,指了指两位副殿主,说道:“我为你们短暂提升到神灵境,去试试,打不过别逞强,就是试试!”
两位副殿主面色微变,但是不敢吭声,弯腰低头。
撒由那信手点出两道金光,灌注在两位副殿主体内,两位副殿主浑身爆响,甚至连骨节都发出咔咔的响声,浑身气息骤然上涨,神光环绕身体,体内有无穷的神力喷涌。二人只感到神力爆棚,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力量感让二人想发泄,想搬山,想蹈海。
双眼喷射神光,转头看向天赐,双拳一握,整个空间卷缩,像是整个空间都要被这一握抓在手中。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
所有人看向二人,连撒了图都感到意外,看向圣子,神色极为意外。
圣子隐瞒了多少他不知道,但是,一缕神气就能让一个人突破天地桎梏突破到神灵境界,圣子的境界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连他也看不透。
既然如此,为何让那些普通的神修送死?
也别说圣子,自己不是也没出手吗?
两位副殿主肉身暴涨,浑身呈现金色,双眸如电光,扫向天赐。天赐看着两位副殿主,提剑,冲锋,横扫!
剑气如刃,横切二位副殿主,二位副殿主没有躲过剑光,身体和剑光相击,有金属碰撞的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肉身断为两节,二人没有动用任何神术,四个金色肉拳,拳影大如山,轰向冲刺而来的天赐。
天赐撒手,一剑化为飞剑,刺向其中一位付殿主,然后握拳出拳,与另一位副殿主双拳相击,天赐个小,身体悬空,与副殿主双拳相撞,小小的拳头像是从天外来的流星,砸在金色巨拳上,副殿主的拳头应声爆碎,天赐双拳不停,一往无前,碎了双拳,双拳鱼贯如金色巨人的胸膛,穿胸而过。是整个人穿胸而过。
顺便抓住与另一个副殿主缠斗的天授剑,横切,剑刃入喉,一闪而过,硕大的头颅轰然落地。
撒了图也感到心惊肉跳,何况别人。
撒由那看着天赐,扫了一眼尸身不全的两位副殿主,夸张的大喊:“好厉害,我好害怕!”
殿主撒尔汗偷瞄了一眼圣子,恨意一闪而过。
撒由那小小的身体蹲在宽大的黄金座椅上,用短匕敲了敲椅子,说道:“天赐啊,先别打,能谈谈吗?”
殿主撒尔汗终于忍不住,说道:“圣子,得破开禁制,布伦城变天了!”
撒由那看了一眼殿主,说道:“就你聪明,我还不知道他啥意思?但是,我们二人,我活,外边闹翻天没用,他活,外边闹翻天也没用,这都看不出来?”
撒尔汗心中愤恨,你二人都应该死。
天赐持剑而立,看着撒由那,说道:“中域神庭,南朱神巫门,居然都为你出头,你并非小小圣子,还有,你我见过不止一面了,这副皮囊又是谁的?还有...不问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人间的事让人间管,你我二人在此看看热闹岂不是更好?”
圣子又坐下身体,笑道:“也不是不行,外边,想必你已经安排好了,朝廷那个蠢货被你忽悠了,反戈一击,一家人最后控制布伦城,然后开始痛苦不已与大度宽恕的戏码,一家人皆大欢喜,北溟神国从此以你天赐圣子为尊,我则遗臭万年。你当然高兴,可是我不高兴,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心眼,我也不傻,眼前这些人是给你看到的,还有你看不到的,你在此困住了我,又何尝不是困住了你自己?你也说了,中域神庭南朱神巫门都在帮我,这里却没有那些人,你猜猜他们在哪儿?还有,别跟我提那俩老头,他们不行,我有准备!”
真的?
天赐拍拍胸脯,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