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珑心中憋屈,明明自己非常瞧不起这个二傻子却偏偏拿他没办法,一坛酒下肚,有些晕头涨脑,一个堂堂的当世极峰的大修士,还不敢运功排酒,只好挣扎着强忍着。
朱陶阳看着对面的徐琴,身后那四位姑娘像是中毒一样都围在徐琴身后,有些气闷,喊道:“四位仙子何不落座一起开怀畅饮?”
四位姑娘抬起头,看着笑盈盈的朱陶阳有些意动,只是瞄了一眼宇文珑,便掩口摆手。朱陶阳拍了拍宇文珑的肩膀,说道:“看来宇文兄家教甚严!”
宇文珑轻轻摆脱朱陶阳搭在肩上的手,说道:“红颜枯骨,难道朱兄也好这一口?”
朱陶阳“嗯?”的拉了一声长音,说道:“说什么红颜,转眼便是枯骨,说什么朱阁,转眼便成荒场。有道是,红颜枯骨随风散,名利富贵作浮云。但是,也仅仅是说辞而已。人生短暂,红颜更是易老,谁不想抓住片刻美好?脂粉堆里鸳鸯帐,倚翠楼,看红妆,我有朱颜任君尝。男子立世,如何缺得了红衫翠绣一点朱唇?不怕宇文兄笑话,小弟我可想着牡丹花下,风流一度。哈哈!”
宇文珑极快的转移话题,“在碣石说起一条商路的事情,朱兄尽管提出来,你看中了那条商路?”
朱陶阳极为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实话实说,我是被小双公子逼来的,我就是一个站在别人后面起劲吆喝的人,让我做什么掌柜,我自认为不是那块料。朱兄给我商路,要不了多久那条商路就得变成死路。所以,我改主意了,不要那条商路,你不是要给我一座宅院吗,我擅长的是跟在别人后边吆五喝六,以前是小双,现在可以是你!”
“当真?”,宇文珑眼神变幻。
“当然,其实,你对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也知道,若是没有你收留,我想在劼城混日子很难,兄弟我表个态,就在你手下,我们四兄弟为你站脚助威,你发财了,给我们兄弟分润点油水便好!”
“这怎么好意思?”,宇文珑端起酒杯与朱陶阳碰杯,“你们可是无双公子的人,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四位兄弟怎会屈居于我的门下?再说,这叫改换门庭,犯忌讳的事情,我又怎敢挖无双公子的墙角?”
“瞎说!这怎么是挖墙脚?小双兄弟让我来到劼城,也没说要在劼城图点什么,只是说与劼城的镇海宗搞好关系,万一,我说万一啊,将来借用你的商路做点事情,有咱们这层关系你还能拒绝?宇文兄,你想多了,是不是加着小心,唯恐我抢了你的地盘建立无双商行?我都说了,没那个必要,但是,你真要非得把我往外推,那我可真就不客气了,自立门户,大不了,我请小双亲自来一趟,先为我开门立户,顺便搂草打兔子,将你们灭了,我在劼城一家独大,也不是不可能!”
宇文珑面色有些阴沉,“兄弟,不瞒你说,即便是小双公子,我镇海宗也不是随意拿捏的虫子,劼城是八方势力都盯着的香饽饽,你以为,我的一个镇海宗这么多年屹立于劼城,只靠我镇海宗?不过话说回来,朱兄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倒是巴不得,现在城主府开始蠢蠢欲动了,以前的时候他不敢得罪我镇海宗,现在要翻天,如果你真要与我合作,那就先把城主府打下去,我们兄弟共同控制劼城,控制这条东西南北的水陆通衢。”
“这么说定了!”,朱陶阳端起杯与宇文珑碰杯,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我兄弟就在劼城一展宏图,兄弟我助哥哥直挂云帆济沧海乘风破浪向前进!”
二人酒酣耳热,宇文珑兴之所至,喊道:“到了劼城,有兄弟在,你就说吧,没有办不成的事!”,手拿筷子,敲击瓷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边,徐琴再摆琴,一曲琴音,婉转如天籁,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金戈铁马,一曲之间,有刀光剑影,有温柔富贵,寒门学子踏雪去,朱门酒肉歌舞炫。公孙画又来到那堵被他涂鸦的墙壁前,一手扶着端墨女孩的肩膀一边继续作画。女孩见墙壁上画的动物像是弯腰断节一般,又看不出什么,问道:“公子所画何物?”,公孙画一边勾描,一边答道:“虾啊!”,女孩不满:“你才瞎!”。公孙画神秘一笑,偷偷亲了一口女孩的脸颊,然后一甩画笔,那墙壁上刚刚画好的动物便如同被鱼钩甩出,一条尺长活蹦乱跳的大虾果然折腾着甩在桌上,众女惊呼,就连宇文珑都感到极为不可思议,赞叹道:“公子画技神乎其神!”。朱陶阳笑问宇文珑:“我等兄弟,可配做你的跟班?”,宇文珑起身拱手:“愧之极矣!”
宇文珑心中有些侥幸,这几个有本事的二傻子,能真的跟随自己,一个劼城,已经装不下自己的野心。
或许,还可以更进一步。
曲终人散,宇文珑喝的有点多,说话嘴也有些打漂,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漂亮童子身上,对朱陶阳说道:“兄弟今天喝的不少,喝的痛快,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哥哥我托大一回,你这个老弟我认下了。我说红烛绿柳春兰秋菊,陪着我朱老弟他们去往丰华园住下,你们从此以后就跟在我的四位兄弟身边伺候,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好生伺候,惹我兄弟不满,我割了你们的狐媚头...当,当球踢!”
宇文珑摆摆手,趴在小童后背上,小童双手揽住宇文珑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出了新欢楼。
红烛看着消失的宇文公子,转头面对朱陶阳嫣然一笑。
宇文珑神识扫向新欢楼,摸了摸童子的稚嫩的小脸,笑道:“今儿,爷好生伺候你!”
丰华园,位于劼城城西,在那座着名的龙头山脚下,背山临海。
朱陶阳喝的也有点多,到了丰华园那处叫做红烛阁的暖房,叫红烛的女子将朱陶阳搀扶进屋,女子丰润的胸部摩擦在朱陶阳的胳膊上,让朱陶阳一时有些麻酥酥的感觉,还有点心猿意马,心中马上暗自默念心经,再想想上官沉香,马上如一盆凉水浇头,浑身上下如被电击的无精打采。女子更是用力搀扶,这才将朱陶阳拖拖拉拉搀扶在绣床上,头一挨床,便立即倦意猛袭,进入梦乡。
很美的梦,人如在白云上漂浮,触手处皆温香暖玉,唇齿间再不复酒菜腐臭,清润如饮甘霖。
睡了一宿,睁眼,眼望华美吊顶,霍然一梦,换了人生!
身边,女子一条腿插在朱陶阳两腿之间,一只手伸到朱陶阳脖颈之下环住他的脖颈,头枕在他的胸膛,呼吸匀称,双目紧闭。
朱陶阳缓了缓神,眼神从房顶挪下来,微微抬头,看着枕在自己胸脯上的臻首,犹豫了一下,轻轻拂过那光滑的脊背,确实有真实感,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欲哭无泪,也不敢哭,他万分沮丧,没想到这一世的清白在这个地方毁于一旦!
而且还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
朱陶阳仔细回想一切,除了并不清晰的美梦没再有别的,他很奇怪,作为自己这种修为的仙修,怎么会不知不觉中着道?
而且,我的贞操啊!
朱陶阳清醒了半晌,,朱陶阳豁然起身坐起,那女子便如被弹簧弹出的石子被弹到房顶,然后“啪”的一下掉在地上,顷刻间那团白玉肉团蜷缩在地,呻吟声不断。
朱陶阳沉声问道:“你,你为何在我的房间?为何睡在我的床上?”
女人揉着自己的身体,龇牙咧嘴上床,摊在朱陶阳怀里,娇嗔道:“这儿本来是奴家的床啊,公子宿醉,农家就伺候公子更衣,睡在这里,而且,这一夜,公子神功大发,怎么转眼就忘了?”
朱陶阳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懊悔不已,自己这清清白白的身体,就这样被一个风尘女子给玷污了,怪谁?我的童男,我的青春,我的浪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一腹贞操水,难付意中人。心心念念,那个梦中仰望的的高洁之士,从此更加配不上,污浊难堪,所谓“亭亭立苍玉,湛湛涵清涟。 对此足自适,高歌淇澳篇。 永言保贞操,勿渝金石坚。”还没等说出口,就成了空话,此情此景,怎不令人无地自容?
女子如蛇盘腰,还在懊悔不已的朱陶阳邪火再一次控制不住,一把将女子压在身上,已经这样了,便是再脱一层皮,也换不来清白之身,呵呵,一不做二不休!
阳光普照,大太阳透过窗纸射在并排躺在床上的二人脸上。朱陶阳放肆着自己的咸猪手,问道:“你是宇文珑安排过来的?”
红烛将脸贴在朱陶阳胸膛,“我们并非风尘女子,宇文老爷手中像我等货色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都会赏给那些用得着的人。而我们自认为比较幸运,因为,我们被赏赐的对象是公子这样的神仙人物,而不是那些垂垂老矣的老色鬼。所以,公子,不要抛弃我们,我们不指望你们赐予名分,只求在公子身边时刻伺候,哪怕红颜老去,愿做公子的家奴,一生足矣!”
朱陶阳当然想的很多,表面上傻可不是真傻,四人四女,是赏赐,何尝不是监视?不过无所谓了,这样更好,凭自己的魅力,害怕这女人对自己不是死心塌地?
有点卑鄙啊,不过无所谓,也不过分啊,占着便宜,听着风声,里应外合,呵呵,我朱陶阳就是白给的?
二人洗漱完毕,出了屋子,女人领着他去养心斋用早饭,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卑躬屈膝,然后看到司马剑公孙画和徐琴一人一个女人也走向养心斋。朱陶阳忍住心中的不好意思,面色郑重,扫视三位兄弟。三位兄弟果然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低下头,良久,徐琴抬头,目光炯炯:“公子,拿下!”
司马剑也抬头,目光坚定:“公子放心,这么艰巨的任务我们都完成了,至于这位红烛姑娘,你放心吧,我也有信心拿下!”
朱陶阳哀叹一声,进入养心斋,得多吃点顶一顶,要不空腹吐,难受!
宇文府那边,宇文珑像是开朝会一样将镇海宗高层聚在议事楼,宇文珑高座宝座,台阶下如文武两班一般,人人手持白玉牒片,上书简明扼要事项,然后挨个禀报所管辖的大事小情。这个习惯是宇文珑定下来的,前几代宇文家都没有这么正式。
四大长老韩文通沙如海柳华池陶潜之,八大金刚还有十六执事三十二天罡七十二地煞,只是人不全,各忙各的,若是不忙,你都不好意思在牒片上编,你离下岗也就不远了。
除了这些人,其实,比四大长老地位还高的两个人今天都没有出席,他们一个是号称军师的左丘,一个是副宗主拓跋经略。
八大金刚之一的子甲没有念牍片,而是将信息直接发送到宇文珑桌案上的牒片上,一番光线闪动之后,宇文珑眉头抖了抖,看向子甲,“天下城,无双公子出现,风卷残云,将那些小门小户的商家全部护在自己的无双商行的羽翼下,大有与四大家族想抗衡的态势?”
子甲道:“那些小商小户被四大家族盘剥压榨已久,无双公子进入天下城,招牌一出,便有无数商户自动归附,四大家族对此暂无动静,似乎正在判断什么!”
四大长老之一的陶潜之轻轻拍了拍手中碟片,“北阴宗那边...”
被宇文珑摆手打断,宇文珑说道:“近几日,无双公子属下朱陶阳来了劼城,先是去了城主府,没有被收留,后厚着脸皮来到我宇文府祈求归依,现在就住在丰华园,诸位看看,我们如何对待朱陶阳几个人?”
门外,有声音震耳:“那还用说?杀!”
众人回头,见一道魁梧身影进门,似乎挡住了从大门照射进来的所有阳光,整个大厅都蓦然一暗,那人几步登台,在宇文珑的左手边落座,拍着眼前的桌子,朗声道:“北洲不是中洲西洲,劼城更不是天蜀城和孔雀城,他无双公子说了不算,镇海宗联通东西南北,是北洲两大国争锋之处,更是诸多实力角力的地方,若是无双商行在劼城立足,镇海宗将成为困在浅滩的蛟龙,不是渴死就是饿死,所以,我们不能让无双商行进入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