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人中了箭,从马上摔下来倒地不起,两人飞速撤退,几番跳跃消失密林深处,半点不拖泥带水。这般举动叫在场随从连两人正脸都没能瞧见。
绯月一路小心避开巡逻的守卫,悄悄潜入蒂娅院子里,跃上树梢观望,树冠大而浓密,负责送早膳的丫鬟婆子路过时没有一个人发现隐藏在树上的她。
婆子领着丫鬟也不敲门,径直推门入内,她长着一副慈祥的面容,任谁见了都心生好感。观察了好些日子的绯月却十分看不上这姓刘的婆子。
蒂娅远赴仓金和亲,无依无靠,洪洱喜新厌旧,对她不甚重视,把她带来的陪嫁丫头都送去了别处,只留下一个严厉的老婆子伺候,名为伺候,实则监视。
这老婆子仗着自己名义上是洪洱奶娘没少给蒂娅气受,时常夹枪带棒的软语训责,暗地里吩咐下人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磋磨,她做这些无非因为她女儿是洪洱的侍妾。
蒂娅仅着素白寝衣,坐在梳妆台前面梳理长发,突然的开门声把她吓着了,匆忙抓起一件衣裳捂在身前,见来者为女眷,表情稍微平静下来。
可当她视线一转,看到丫鬟手上捧着的锦绣华衫,还有盒子里的金银首饰,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无需刘婆子开口,她已猜到了来意。果然,刘婆子笑容满面,语气强硬:“王妃,王上特意命我等送来裁衣局新做好的衣裳首饰,待会由奴婢们服侍穿戴好去请安。”
“我今日身子不适,万一将病气过给父王,岂不是不孝…”一股冷意袭来,蒂娅攥紧怀里的衣物轻声道。
“王妃多虑了,你们去给王妃梳妆打扮。”刘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岂会看不出这点伎俩,她坐下来亲自监督。
蒂娅被按在铜镜前,擦脸的擦脸,梳发的梳发,丫鬟们手法熟练,分工明确,不久画好了梨花妆,接下来有条不紊的给她穿戴衣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蒂娅觉得可笑极了,她仿佛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亟待拆卸。
临行前她回首扫视屋内,希望能看见那个人,可惜屋内空空如也,蒂娅无奈苦笑,黯然回眸。棋子,棋子,她一生都在做旁人手中的棋子,她还有机会跳出棋盘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绯月把蒂娅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没有下去阻止,同时死了三个儿子,她不信老东西还有心情。
她猜的一点都没错,到了地方以后,三位王子死亡的消息传入仓金王的耳朵里,他当即震怒,哪里还顾得上蒂娅,当即派人打发了。
刘婆子把人带回来,口头警告了几句,不甘心的离开了。
蒂娅关上房门,转身的瞬间吓了一跳。冷静下来想到适才发生的事,惊讶道:“他们三个的死跟你有关?”
“我说过,他不会再有骚扰你的机会,他死了,高兴吗?”绯月黑发柔顺,气质冷桀,瞳孔隐隐泛着一丝瑰丽的紫,殷红唇瓣微微上扬,只需一眼就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