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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因着洛予安的身上还带着伤,陆亭依便被程羡安勒令和洛予安一起行动。
“断开实验室电源的作用最多只能扰乱除J以外的人,并且,我想环境的变化对嘉嘉也会有影响。”
“你们需要去做的就是尽量在灯光被关闭的这段时间把嘉嘉从沉睡中唤醒。”
行动开始前,程羡安特意嘱托着两人这些话。
“以你们两个的军能等级,利用军能反应进行干预应该是没有问题。”
“想要发挥夏娃的神明作用,必须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去这么做的,如果嘉嘉的意志是抗拒的,J不可能去强迫她。”
他再次强调了这句话。
意料之中的,他看到了陆亭依略带疑惑的神情。
陆亭依不理解地问道:
“所以师父你的意思是,嘉姐是因为睡着了,才会被J趁虚而入吗?”
程羡安面带难色的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J绝对是对嘉嘉说过什么,让她的意志崩溃了,他才能找到她的薄弱点从中控制嘉嘉的思维。”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嘉嘉是个非常坚强的孩子,我也不知道J到底说对她说了什么……”
一直沉默着的洛予安突然开口问道:
“那如果,我们没能把嘉嘉唤醒呢?”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眉头紧锁着,显然这样的设想他不想做,但也不得不考虑到。
程羡安移开了视线,语气却依旧淡淡,但他们却能从中听出他的坚定:
“那就只能像我当年一样,用蛮力击碎培养皿把她带走。”
洛予安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他对这个并没有全然保障的设想存着担忧,他望向程羡安:
“可是,您当年因为军能使用过度而差点发生军能崩溃,以至于军能等级都变得不稳定,您的力量已经完全不如当年了。”
“还有您击碎玻璃的左胳膊,落下了很多毛病不是吗?”
若是程羡安出什么事,嘉嘉也会难过的。
陆亭依听到这些话,瞪圆了眼睛看向程羡安,显然她并不清楚师父身上的这些情况。
程羡安摇了摇头,语气已然带了些许无奈3
“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亲手再一次把嘉嘉带出来。”
“……”
洛予安在片刻的沉默后,最终一言不发地带着陆亭依一起离开了原处。
他尊重程羡安的决定,他们都有相同的目的,他无法阻止。
——
在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后,程羡安知道周聿白已经破坏了电源了。
于漆黑的实验室中,只有那通天的巨大器皿中的水泛着微微的蓝色光芒,水波流转着,照映在器皿前的男人身上。
程羡安没有想要躲藏,他大大方方地一步步走向了眼前的人,他知道他们两个人总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场面。
J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程羡安的出现。
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在程羡安上前的那一刻,忽然把转椅转向了来人的方向,此时的他,眼底仍是藏不住的癫狂。
“真是好久不见啊,拉德洛克,唔……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撕开这一层人脸面具啊。”
程羡安时隔十年再一次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一阵恍惚。
就像是埋藏在他身体深处的本能被唤醒,念出J的名字时所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好像承载着曾经的一段段记忆,提醒着程羡安,他们有着美好的过往。
“我很意外,安,我以为你早就忘记我的名字了。”
拉德洛克就像是真的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炽热的光,他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这一层人皮面具吗?比起和我聊天,你不是更喜欢和裴泽谦这样的正常人交流吗?”
程羡安看他轻浮地笑着,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怒气:
“裴泽谦是你的朋友,我认识他也是因为你。”
可话说到这儿,程羡安突然就释然了。
他比谁都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多么的可悲,他没理由要为这样的一个人所说的话而感到生气。
“拉德洛克,你所追求的根本没有意义。”
“收手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近乎悲悯的情绪。
男人一听到这话,就瞬间变了脸色。
“安,事到如今,你还想背弃我第二次吗……”
——
处于沉睡状态的江念嘉并非一点都听不到外界的情况,她能听见吵闹的声响,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感觉自己似乎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是无休止的战争,是人们对军能者的种族歧视……
她似乎一直在奔跑,一直在逃亡,在无边的绝望中,最终被人追到了悬崖峭壁处,随后坠入深渊……紧接着,画面倒转,她又突然回到了地面,继续被人追杀,如此循环往复。
她又梦到了她在m洲,她的手里捏着糖果,周围有人在疯狂逃窜,她也跟着逃跑,可幼小的她却意外被人推倒,她差点被人活活踩死。
直到有一个人拉了她一把,那人的脸上长着硬硬的胡碴子,扎的江念嘉痒痒的。
她看到那人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揪,江念嘉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人就给自己玩他的头发。
可是那人的发质又糙又硬,总扎的江念嘉手心发疼。
后来,她就一直浑身疼痛,几乎是日日夜夜地发作,像是蚂蚁啃食她的骨头,汗水浸透全身,彻夜无法入眠。
男人无计可施,便带着她去见了另一个人,他们一起把自己带去了一个纯白的大房间,然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那间白房子里,在她为数不多的清醒日子中,就是那个男人在一遍遍呼唤自己的名字。
他一直呼喊,再到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