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嘉单手托着下巴,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沉住气投入分析:
“现在没有时间纠结它的来源,保险起见,我会把玉佩带在身上。”
“目前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我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会被J操控意识,也许很快,我的意识就会完全被他控制……甚至夺走。这非常危险。”
车上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个消息过于突然,直到陆亭依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嘉姐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一点预兆都没有。”
陆亭依无法理解江念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镇定,也无法理解她为何要瞒到现在,同时也怨着自己,从荒岛到现在,她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自己为何没能发现对方的异常。
在兵团里受过的教育告诉她,不能随意让自己的情绪过分外露。
所以在外人眼里活泼开朗且优秀的可爱姑娘,只会在兵团的家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奇怪的个性,也只有在面对江念嘉的问题时,她会如此失控。
“抱歉小鹿,在不能确定之前,我不能那么草率地下定论。但现在的我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越靠近水晶兰,我就越感觉危险。”
江念嘉笑得温柔,眸光流转,看起来格外坚定。
水星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在高手云集的杀手圈里混出一席之地的原因之一。
陆亭依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呢。
“这太奇怪了。”
一直沉默的爱德华突然出了声:
“我们不是要去找师父吗?他被裴泽谦带走了,我们现在去水晶兰也是为了去找师父,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好像我们是按照J的希望去一步步进行的。”
平日里年纪最小性格最不沉稳的爱德华,此刻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陆景佑闻言,及时做出了解答,他自言自语着,也像是在为自己做梳理:
“J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团队核心就是嘉嘉,若是嘉嘉做出的判断,我们一定是会跟从的。”
“这样看来,师父的失踪极有可能只是是个幌子,J真正想要找的人……其实是嘉嘉。”
“不然,他为何不带着师父逃之夭夭,而是留下来处心积虑,一步步将我们带入他设下的局。”
江念嘉听罢打了个响指,像是在认同陆景佑的这番分析,她紧接着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个方法,虽然很冒险,但我认为值得一试。”
“J可以控制我的意识,那么反过来,我也可以窥探他的意图,只要我们继续按照他布下的局走,总能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要用我自己作为诱饵,去试探J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如果顺利的话,敌在明我在暗的形势就能完全翻转。”
“因此,景佑哥,你是我们之中最稳重的人,接下来我会把全部的指挥大权交给你,你来调遣我们这几个人。”
“我相信你。”
——
陆景佑的回忆停顿在了“我相信你”这句话上,就好像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
他们的水星,明明年纪也不大,却总是挡在他们的面前,总想着要保护一切。
男人察觉到了通讯的对面传来了细微的响动,他立刻了然,带着一丝无奈开口道:
“亭依,你不要轻举妄动,要按照计划行事。”
陆亭依的目光闪烁,有些心虚地缩了缩步子,收回了她藏在指甲缝里短短的毒针。
她和周聿白此刻都还在酒窖内待命,两人面面相觑,后者还总是时不时摸着自己的鼻子,陆亭依知道,他这是又想抽一支了。
但男人总归是没有将烦躁外露,却也一改懒懒散散的风格,此时也是抱胸在墙边站的挺拔。
陆亭依低着头攥起了拳头,她有好多的不甘心,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诉说。
“我想为嘉嘉姐做点什么。”
“我想要弥补我的失误。”
周聿白抬眼望向了红着一双小鹿眼的姑娘,做了一个换成平时绝对会被暴揍的动作。
他上前一步,给陆亭依来了一记摸头杀,一边回忆着江念嘉平时都会说什么话,一边有些笨拙地安慰她:
“不要为自己所设想出来的错误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木星。”
“相信嘉嘉吧。”
——
与此同时,石墙内的神秘房间里。
见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裴泽谦,江念嘉有一点意外,她以为这个时候,出现的总该是J了。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了房内,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便重新把目光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真是好久不见,裴影帝,为了见你一面我可真是跑了大半个京城。”
事到临头,江念嘉还能贫上一句,也是心态很不错。
“裴某人何时有这么大的排面,能让江小姐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
裴泽谦还是一副谦逊得体的笑容,交叠着双手放在桌上,摩挲着尾戒,一如往常,一副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
“倒是江小姐,你的手,好像需要包扎一下。”
他的目光下移,江念嘉垂眸,这才发现自己为了保持一定的清醒,一直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用指甲扣着自己的掌心,用了不少力道。
殷红温热的液体流出,不用看也知道已经流了不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