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鹏像是见到亲人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之前惊险经历。
他是在毛国解体前黑下来的,也就是刘玉芬带团的那次。
他脱团跑了以后就去找一个老乡,老乡住的小旅馆里面都是华国倒爷。
老乡每天去市场出摊。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货,卖了以后赚点钱,又上货接着卖。
但是没高兴几天就出事了。
小旅馆离市场有一段距离,倒爷们拿的货又多,就拜托旅馆经理帮他们雇了一辆中巴车。
上车的时候那辆中巴车上的副驾驶坐着一个老毛子,他们也没在意,想着可能是押车的。
结果一开起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根本不是往市场去的路。
那个坐在副驾驶的老毛子突然掏出一把枪对着他们。
让他们把钱和货都留下。
开车的老毛子也不停车一路往郊外人少的地方开。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些。
只能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
这还不算完,等着司机停下车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他又挨个把所有人的兜都翻了个遍。
最后把他们赶下车,下车之前还让他们把外面的羽绒服都脱了。
那时候还是冬天差点儿没冻死他们。
幸亏里面有两个会说俄语的,还有几个将钱藏到裤头和鞋里的,他们才得以回到宾馆。
那个经理拒不承认车出事和他有关系。
非说他找来的车是另一辆,他们上错车和他没关系。
陆大鹏的老乡认识批货楼的人,和对方佘了点货,准备干第二次。
结果这次又遇到劫匪了。
他们两个刚走出批货楼,来了一辆车停在他们旁边,将两个人连人带货掳到车上带走。
这回车上的劫匪竟然是几个华国人。
和上次一样让他们交出钱和货。
他老乡急了,想和车上的歹徒拼了。
结果被捅了两刀。
他也被捅了一刀。
后来发现他们只有货没有钱,又揍了他们一顿。
把货留下,俩人被扔到半路了。
要不是遇到两个好心的警察把他们送到医院估计就挂了。
也问了笔录,但是没有下文。
医院对本国人免费,对外国人不免费。
那时候刚解体,收的倒也不高,但是俩人兜比脸还干净,还是批货楼的那个老乡给垫的钱。
陆大鹏说着还抹了把眼泪,脸上顿时一道子一道子的白印。
“太惨了,他们还说我俩是幸运的,有的被掳走了以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后来我还因为护照过期又被抓进去关了一个多月,老毛子警察老凶了,打人,可狠了。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我把俄语学会了。”
“我发现会说俄语的华国人多说两句好话他们就不打了。”
童小茜听了这话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同情,确实挺惨。
这孩子自带倒霉体制。
几个月的悲惨经历快赶上人家好几年的了。
“后来我就帮他们卖邀请函,卖出去一张给个二百块……我给你们的这个就是本钱啊,没赚你们的。我穿得邋遢点,那帮劫匪以为我是要饭的,也不劫我了。”
童小茜问,“这样还不打算回国?”
陆大鹏摇着头,“回国不知道干啥,现在帮他们卖邀请函一个月也能赚两千多人民币,比在家强,我现在刚把之前欠的债还完,我得赚点钱,不然没脸回家。”
华国像陆大鹏这种黑在罗斯国的太多了,还有来到这里找蛇头再偷渡到欧美的。
毕竟一个月赚两三千也相当于在国内一年的工资了。
回国时兜里揣着钱,无限风光,谁知道你在国外是吃糠还是咽菜,只知道你赚了大钱。
“你们现在干啥呢?”
童小茜笑笑,“还倒服装呢。”
维奇买完票回来看到陆大鹏,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陆大鹏赶紧让开,满脸陪着笑,“我和他们是朋友……”
维奇没再理他,开门上车,把车票交给雷奕鸿。
陆大鹏看了眼维奇,以为俩人雇了老毛子当司机,一脸佩服地伸伸大拇指,又说了句,“要邀请函过来找我啊!我就在这一片混!”
童小茜和他挥挥手,“差不多就回家吧,没脸总比没命强。”
现在的罗斯国虽说遍地黄金,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发财。
用个迷信的说法就是有人可能和这地方犯克。
来了非但赚不到钱还能赔钱赔命。
陆大鹏傻笑着点头,和她挥手告别。
回到宾馆,两口子请所有人去楼下的中餐厅吃晚餐。
雷高翰现在满脑子都是倒卖飞机的事,已经着了魔了。
这一天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问哪里有需要飞机的。
最多的就是打给他老爸。
“鸿哥,我和我爸说你四十多万买了架飞机,他死活不信。”
雷奕鸿看他一眼,“谁告诉你四十多万?”
雷高翰眨眨眼,“好处费二十万,海关费二十万,再加上废铁钱……”
雷奕鸿笑了,“飞机一天没离开罗斯国,交易没最后完成,都不能算出最终价格。”
“哪怕签了合同都有毁约的可能。”
雷高翰挠挠头,“那倒是……”
雷奕鸿觉得老爸这种单蠢的人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他要是老爸,每天就负责吃好玩好就得了,吃不穷喝不穷,做生意没头脑真的受穷。
吃完饭,雷奕鸿和童小茜把维奇叫到房间里。
维奇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他们,但是电话没断。
“今晚我的一个战友会过来,明天跟着雷先生一起去乌国。这边我看了一个商店,一万m币就能买下来,面积有八千多平,改造好可以作为安保公司的总部。现在我已经组织了差不多一百人左右,都是科勃格退役或者裁员的特工、特种兵。”
组织人很容易,上千退伍兵都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现在没必要养那么多的人。
雷奕鸿“嗯”了一声,“安保公司的事就交给你负责,对外千万不要透漏老板是谁。”
维奇点头,“明白。”
童小茜从包里拿出五万m币交给维奇。
“需要打通关节的时候再和我说。”
维奇接过钱,表情郑重,“好,我一定把安保公司做好。”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之前满眼迷茫,已经有了方向,也有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