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两个人正屏住呼吸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电梯门响动声不小,之后就是一片静寂。
走廊里铺着地毯,走动时如果是刻意小心听不到什么动静。
但是两个人还是听到细微的沙啦声,那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没有开房间门的声音,没一会儿就听见电梯门再次哗啦一声响。
走廊恢复平静。
这个宾馆住的人不算特别多,九十年代七十一晚的标间是很贵的。
住在这里的也算是有钱人。
这也坚定了探路人的决心。
雷奕鸿看着还贴在门上眼珠叽里咕噜乱转的童小茜,越看越稀罕,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额头。
正在心里琢磨事的童小茜被亲了一下愣住,立刻反射性地抬起手打过去,被雷奕鸿一下将手握住,“晚上要是他们还来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人还从来没这么亲近过,最亲密的大概就是骑着摩托童小茜趴在他后背睡着,和今天的拉拉手。
第一晚穿过来的情形不算。
雷奕鸿将她垂在脸颊的发丝轻轻捋在耳后,“晚上你想怎么办?”
本来还觉得气氛有点腻乎的童小茜一听这话来精神了,“团灭!”
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哪怕现在离开也会有人跟踪。
在九十年代兜里揣着超过几千的就算大肥羊,何况他们现在得有几万块。
这只是他们看到的,要是知道还有之前卖牛黄的十几万更得疯狂。
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盯上的。
现在还不到七点,这些人要是真的想搞事也得在半夜。
雷奕鸿问,“现在做什么?”
童小茜看他一眼,“睡觉!”
养精蓄锐,晚上那些人不来就算了,要是来了就有事干了。
童小茜拿着洗漱的东西进了洗手间,洗头刷牙洗澡。
洗手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让雷奕鸿觉得有些燥,他站到窗边刚想拉开窗帘,想了想又躲在窗帘一边轻轻掀起一个缝隙,拿出望远镜向外面看。
毛国的望远镜都是军事望远镜,看得非常清楚。
一眼就扫到楼对面站着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时不时地瞄着这边。
宾馆前面的护栏处还站着一个人,也在抽着烟。
还真是要把他们当肥羊重点圈起来宰。
童小茜再出来时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手里拿着毛巾不停地擦着。
洗完的小脸红扑扑的。
每次坐火车她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像是头不梳脸不洗一样,尽量朴素低调,看起来邋遢点都没关系。
“你去洗吧。”
“嗯。”雷奕鸿应着,垂下眼睛。
再看就容易拔不出来了。
他也拿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等着他出来的时候童小茜已经睡着了。
还真是什么时候想睡就睡。
垂在床边的头发还有些潮湿,雷奕鸿站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凉凉的。
他关上灯,回到自己的床边躺下,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他也闭上眼睛浅眠。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路灯透进来微薄的光亮,今晚天上连月亮都没有。
童小茜睡着了又没有完全睡着,只要不是在自己家里她都不会睡得特别死。
就像心里有事一样,睡不踏实。
刚才雷奕鸿摸她的头发她是知道的。
对于和雷奕鸿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似乎找到了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但是具体的人她还对不上号。
她对不在意的人和事是真的很健忘,也不会留心。
楼下还有饭店没有关门,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和划拳声。
十二点钟左右,童小茜醒了,楼下也渐渐消停了。
宾馆里更是一片寂静。
雷奕鸿也醒了正在静静地看着窗外。
半夜两点左右一辆面包车离着宾馆大概二三十米左右停下,车上下来三个人。
走到宾馆门口,门口不远处过来一个身穿黑衬衫,头戴鸭舌帽的男人。
凑到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耳边小声说:“在里呢,就小两口,他们今天最少卖了得有三四万!”
“里面的服务员好像已经睡了!”
高个子男人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好像?!确定下情况!”
“好好!”
鸭舌帽男人推开宾馆的大门,轻开轻关。
大厅里的光线有些暗,只开了几盏小灯。
前台后面有一个弹簧床,一个值班的前台人员正躺在上面酣睡。
他又悄悄退出来,招了招手。
马路对面也走过来一个人,一共五个人,鸭舌帽男人留在楼下把风其余四个进了宾馆。
没想到其中一个不小心碰了一下大门发出咣啷一声。
熟睡中的服务员腾地坐起身,迷迷糊糊地问了句,“要开房吗?”
高个子男人狠狠瞪了一眼碰门那个人。
那人缩了下脖子,赶紧上前,“对,要个标间。”
服务员睡眼朦胧地看了一下四个人,其中一个拎着一个行李袋,都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好像哪里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四个人要两个标间?”
“一个,其他两个是朋友一会儿就走。”
来人拿出身份证放在吧台上。
服务员打着哈欠,“登记一个就行了,住几天?”
“一天。”
“押金一百!”
那人交了钱,服务员把钥匙递给他,“要送热水吗?”
“不用不用,你接着睡吧!”
服务员还真的打着哈欠又躺到小床上睡觉去了。
四个人连钥匙上的房间号都没看,直接走楼梯上楼。
到了三楼脚步就放的越来越轻。
走廊的光线很暗也很安静。
四个人走到302房门口停下脚步,拿出兜里的黑布围在脸上。
其中一个趴门听了听。
房门是普通的暗锁。
趴门的男人拿着身份证在门缝处滑了一下。
发现里面锁了二道锁,又从兜里拿出一把特制的钥匙,将门拧开,轻轻一推……
里面还挂着安全链!
妈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拿出一把大铁剪刀将链子轻轻剪断。
再推开房间门。
屋子里很黑,刚进来视线有点没适应。
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着两张床上隐隐地像是躺着人。
四个人没有开灯,其中两个人从兜里掏出两把手枪,继续走进房间。
最后一个进屋的人还朝走廊两边看看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