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男人咽了咽口水，“算你小子有种！”
他重重地拽了拽衣服，狠狠地看了雷奕鸿一眼转身离开。
他一走，雷奕远赶紧把地上的包拿起来擦了擦，又跑到雷奕鸿身边小声问，“哥，你和他说啥他就走了？”
“他腰上那把枪是真的吗？”
刚才雷奕鸿用身子挡着，他也没看清俩人发生了啥，说了什么。
“给他看了点东西。”
“他的枪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气枪或者砂弹枪。”
在毛国，外国人持枪不合法，枪店里也不会卖给外国人枪支，但是可以买气枪、砂弹枪之类的。
这些枪同样能致伤甚至致死。
黑市上有大把走私枪，还很便宜，军队里拿东西也能换到。
在毛国的华人手里有枪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以说在毛国混的久点的倒爷们几乎人手一枪。
雷奕远又问，“那人干啥的？地头蛇？收保护费的？”
“地头蛇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个混混，在毛国的地盘哪里轮得到一个华国的混混收保护费？他们这种就是专门欺负华人的，俗称踩包的。”
踩包，不一定只局限于皮包，他踩啥要啥，踩到鞋要鞋，踩到衣服要衣服。
踩在脚下，意思就是这东西我要了。
仁义点的给个本钱，或者让你少赔点。
不仁义的别说货被抢走，你还得再搭点进去。
和你说什么收保护费，如果是比他们弱小的帮派能吓唬走，厉害的他们就直接撒丫子，你自求多福。
这里面的一些人之前也是来当倒爷的，时间长了被同样的方式坑过，觉得做倒爷太辛苦，也开始干这种无本买卖，以祸害同胞为生。
基本上都是有团伙的。
打不过就加入，这种话在毛国很适用。
雷奕鸿讲完，雷奕远眼睛都瞪圆了，“这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啊！还是华国好！”
雷奕鸿点下头，“你说对了，你家那边有一个摊位，市场开业以后会很赚钱，到时候应该还会建立其他的市场，有钱了再整个摊位，守着摊位比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好得多。”
无论是以什么方式留在毛国当倒爷的人别看赚得多，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人前风光无限，背后无数血泪。
旁边一个摊位的大叔过来小声和他们说：“刚才那个人总在这转悠，欺负这些人都是旅行团来的，就在这待个一两天，没背景也不敢惹事，警察也不管，看好谁家的货就踩住拿走。”
“每次要的也不多，胆子小的就给他了，不想惹事，他们一伙六七个人呢。不过碰着硬茬也就过去了，反正你不给，有的是人给。”
雷奕远好奇地问，“报警警察也不管？”
大叔嗤笑一声，“报警？还不够耽误功夫的呢，警察把你叫走盘问半天，做笔录，告诉你不好找回，暗示你给好处费，耽误这半天卖点货损失就回来了，谁去跟警察扯皮？还有丢货的那些也都不报警，没用还耽误时间。你以为这些踩包的就不给那些警察上供？我跟着旅行团来好几次了就没见到有要回来货的，就算有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旅行团早就回去了。”
雷奕远一言难尽地看看雷奕鸿，“哥，太黑暗了。”
雷奕鸿拍拍他，“所以到了这里也别想着什么行侠仗义，也别意气用事，把你自己的摊位管好就行了。”
两个人拿出随身携带的面包和火腿肠，又打开带来的汽水，午饭就这么对付吃了。
易货市场都是三点半就收市，收拾完关门出来就四点了。
海参崴，达尼尔让童小茜把旅行团的人都召集到一起，把剩下的货送回宾馆，一会儿组织大家去吃饭。
明天还有一天，有带的货少的一天就卖的差不多了。
童小茜回到宾馆，伊万已经坐在一楼等着了。
朱珠和刘玉芬将剩下的货扛到楼上，童小茜坐在大厅和伊万谈易货。
伊万问，“你想换几辆车？”
“公司还没有注册好，我先换两辆2107，您想怎么换？”
伊万想了想，“来宾市那边西瓜快下来了吧？两辆2107换三十吨西瓜，加上250件皮夹克。”
童小茜在心里迅速核算了一下价格，今年西瓜的收购价格还没有出来，她问过王玉梅，去年的收购价格每一百斤大概是二十一块钱左右，那就是两毛一一斤。
三十吨就是一万两千六。
省城的批发价格，皮夹克按照最一般的猪皮算五十左右一件，两百五十件就是一万两千五。
“关税怎么算？”
伊万挑下眉毛，“都算你的，我把两辆车拉到边境，再由你们自己开回去或者拉回去。”
“西瓜肯定要走口岸，毛国现在对华国的很多食品进口都是免税或者低税率，皮夹克的话你们有别的渠道走灰色还是黑色通关我无所谓，我不贩卖，不需要那些通关手续。”
童小茜沉吟一下，“二十吨西瓜，两百件皮夹克，我再送给你个人两百斤的蔬菜如何？”
伊万摸索了一下下巴，对于送他两百斤蔬菜他很心动。
西瓜和皮夹克换回去也是给工人抵工资的，卢币一贬值，工厂的总值也缩水了，现在汽车库存又太多，还不好卖。
国际车市被扶桑和南朝的车占据了大部分的市场，拉达车系又很多年没有更新换代，在发达国家根本没有销路。
中等或者贫穷的小国家也只能靠价格战取胜。
“西瓜二十五吨，皮夹克两百件，不能再少了。蔬菜我要土豆、卷心菜、番茄和黄瓜，另外再要二十斤鸡蛋和二十斤猪肉。”
“没问题，我也想请伊万先生帮忙发两张邀请函。”
“可以！”
给伊万个人的蔬菜、鸡蛋加上猪肉也才一百多块钱，省下五千多块和买邀请函的钱，相当于省了九千多块。
两个人约定到时候在毛国边疆口岸易货。
伊万出门去打了合同，两个人签好，等着西瓜下来就开始交易。
童小茜和他握握手，“等着公司注册好，还会和伊万先生再次合作的。”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希望下次可以用玉米换。”
童小茜笑笑，“可以。”
这老外把对面口岸城市的农作物成熟时间估计了解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