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年后，当白羽再次回到这个自己出生的星球时，他看见的是满目黄尘。
这颗曾经孕育出无数生命的星球已然变成了一颗死星，毫无生机可言。
海洋干枯，大气稀薄，一阵微风吹过都能卷起漫天黄沙，整颗星球看不见半点绿色。
行走在大地之上，屹立于苍穹之下，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在离开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猜测终究是猜测，他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能够度过这次劫难，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命运并没有眷顾这里。
这数万年间，他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不少文明，但无一例外，他们最终都走向了自我毁灭这条路。
曾经他也试图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到了后来，他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没有谁能阻止他们自我毁灭，这仿佛是一种文明发展的规律，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可能这就是文明最终的归途。
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在宇宙中漫游了两万年，他再次回到这里，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呼唤，又或许是对故乡的一缕眷恋。
“我可以改变它，让其恢复至原本的模样。”
“新生与毁灭本就是一个轮回，只是没想到它会被毁灭的如此彻底，以至于所有生命体全部灭绝。”
“流萤那里保存在原先生物的基因数据，将它们培育出来不难，只需要花费一时间与资源而已。”
“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想到这里，白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不是拖沓之人，想做那就去做，哪怕最终依旧会重蹈覆辙，也好过看着它在漫长的岁月中消散。
这个想法，让他足足忙碌了近百年。
当海洋再次出现在这颗星球上，当山野遍布绿植，当稀薄的大气层重新恢复如初，一场大雨给这片世界带来了新生。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一份迟来的祈愿。
站在世界最高峰，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白羽抬手抚过一朵白云，感受轻柔的风拂过脸颊，感受最初朝阳的温度，他笑了。
“你明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可你还是这样做了，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站在白羽身后，流萤环视四周，看着眼前这颗生机勃勃，重新焕发生命力的星球，心中没有泛起多少波澜。
新生？
不，她一眼就能看透最终的结局，一般无二。
“对于我们而言，它的确没有意义，因为我们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宇宙不灭，我们不死，可对于那些有限的生命而言，它还是有意的，没有谁生来就是为了承受苦难，既然我们能够帮他们塑造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为什么不呢？”
流萤摇头，她轻声说：“种子已经埋下，就看它们如何成长，依照你的需求，人类将会在八千九百年后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会不会也像他们先辈们一样仰望星空。”
“星空不可直视，它很美丽，也同样很危险，那是步入灭亡的深渊，所以我打算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转移到哪里？”流萤问。
“转移到对力量的渴求上，剑与魔法，你觉得如何？”
“嗯……会打起来的。”
白羽笑了，点头道：“就是让他们打起来，只有让他们打起来，他们才不会想着探索头顶上这片深渊，第一纪元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洪荒’。”
……
洪荒。
当第一位智人仰头眺望星空时，是否也会像他们先祖那般对其产生过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