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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五雷正法道心诚,荡尽邪魔玉宇清!九霄天雷听我号令……】

冲入公共厕所之前,王义已经在心中默念雷法口诀,双掌之上雷法铭纹密布,银白闪电纵横,就如满弦之弓,又如出鞘之剑,本欲见到那阴魂怨灵之后,便一击格杀。

可是冲入之后,王义顿时一愣。

因为在男公共厕所里的阴魂,周身缭绕着一层白烟,虽然看上去飘忽不定,就如云如烟,仿佛随时都会飘散不见,可是衣着相貌清晰可见,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学楼心怡。

楼心怡的家就在东江县,是家中独女,深得父母宠爱。

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亲是东江县第一高级中学的教师,母亲是东江县一所特殊教育学校的教师。

楼心怡是全县中招统考的第一名,王义是第二名。高中三年,两人都在同一个班级,不过王义的成绩,无论是在全校,还是全班,总被楼心怡压了一头——因为楼心怡高中三年,自始至终都是全校第一。

学习成绩一级棒,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而且形象好,气质佳,长的亭亭玉立,性格活泼,还乐于助人。

在学校校长和各科老师的眼里,珍贵程度几乎堪比绝世美玉和氏璧了。

当然,在全校女生的眼中,被男生们簇拥的楼心怡,可以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一切璀璨的光华,仿佛在楼心怡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对于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楼心怡,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奋起直追者有之,恶言暗中诽谤者有之……

三年的高中生活,王义始终把楼心怡作为追赶的对象,可是始终未能如愿。

高考前,毕业季,在填写同学录的时候,王义曾经问过楼心怡,填报志愿的时候准备报考哪座大学,楼心怡的回答是自然要选择全国最顶尖的大学。

龙城大学,显然是王者中的王者,顶尖中的顶尖。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会对于心仪的异性有莫名的憧憬与期待,或如清萍浮沉于江河表面,或如珠贝静卧于江河之底。

时光匆匆,如沙漏中的细沙,无情掩埋曾经青春的、清纯的美好回忆。

时光悠悠,似清泉叮咚的溪流,冲淡了曾经刻骨铭心,沉埋在灵魂最深处的一丝幻想。

一别经年,王义再也没有得到楼心怡的消息。

后来他曾经问过楼心怡最要好的闺蜜齐梦晴,得到的回答是高考之后,楼心怡在父母的安排下,准备出国深造。

严格来说,楼心怡算是王义的初恋,虽然只是单方面的暗恋。

因为两家无论社会地位、经济收入、人脉背景,可以说天壤之别,所以王义没有像一些勇敢的男孩子,向楼心怡吐露爱慕之心。

王义高中时代情窦初开的幻想,就如一个五彩圆润的肥皂泡,最终在阳光下幻灭崩碎。

甚至他一直幻想,如果楼心怡镀金归来,有幸再次相逢会是在何时何地,他们还能否认出彼此,他们又会聊些什么?!

王义曾经假想过无数的场景,多么光怪陆离、奇思妙想的都有。

可是他绝没想到过二人的再次相逢,竟然会是在一个公共厕所里,而且人鬼殊途,再也没有互诉衷肠、畅谈过往的机会。

“怎么……怎么是你?!”

一个阳世人,一个幽冥鬼,几乎异口同声说出同样一句话。

王义打量着悬浮在墙角阴影里,手里紧紧握着‘怨灵珠’的楼心怡。

此时的楼心怡一如高中时代的披肩发、齐刘海,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漉漉的,有水珠不断滴落。脸上没有了生前的白皙红润,眼眸里也没有了青春的光芒与朝气,取而代之是苍白如纸的脸庞和饱含着幽怨与愤怒的眼眸。

只是那愤怒的眼眸在看到王义的时候,怒意缓缓散去,眼眸之中更多的是惊诧与不解。

楼心怡悬浮在墙角,将‘怨灵珠’吞入腹中,顿时周身的白烟之中多了几道青黑之气。她望着王义,眼神中带着谨慎小心,轻声问道:“你……你怎么能看到我?!又为什么要攻击我的本命宝珠!”

王义没有丝毫的停顿,不答反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听齐梦晴说,你高考之后,父母就安排你出国留……”

楼心怡的眸光里,泛起深深的怨恨。她打断王义的言语,周身颤抖着愤怒咆哮道:“不要提我的父母,也不要给我提那个人渣!”

在王义的印象里,楼心怡是一个从容镇定、婉约端庄的女子,表情从来都是春风和煦,言语也总是轻声细语。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楼心怡愤怒的样子,更没想到提到父母和齐梦晴,会让楼心怡有如此大的反应。

‘人渣’这个词,大概可能是楼心怡对于一个人最恶毒的标签了。

齐梦晴高中三年,就没有摆脱过学渣的称号,她在班级里的排名,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渣的尤其稳定。

学霸与学渣成为了高中三年最要好的朋友,就像一个身价过亿的富翁和一个三餐不继的乞丐结拜为兄弟一般滑稽可笑。

哪怕小说家都不敢如此编排。

可是很多时候,事实往往超乎人类的想象,也超乎人类的认知。

王义自然明白,从一个‘学渣’,进化成楼心怡口中的‘人渣’,其中定然有一段不可描述、不可思议的过程。

好奇是人的天性,往往也会成为坑人害人的陷阱。

可是王义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过程,因为这段过程,很可能与楼心怡的身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楼心怡愤怒的咆哮过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愧疚之色,她微微低头,轻声道:“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王义望着恢复常态的楼心怡,同样轻声道:“不良的情绪,就像藏匿在咽喉里的毒药,吞下去,不如吐出来!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楼心怡的神色阴晴不定,口唇欲张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