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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风流大宋 > 第178章 投桃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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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西军】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宋·辛弃疾 《破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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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求的顺利开局令秦刚自己也很意外,他本想,如果再给个一年左右的时间,甚至,半年的时间也可以啊,只需要六个月,便就可以南下流求岛的中部平原与南部平原,只要这三处平定建成,这宝岛粮仓便成,整个南北海贸的中转地就稳定收在手中了。

但是,西北的夏人还是按捺不住了。

要说这西夏国主算得上总是命犯梁氏,最开始是国主李谅祚看下了自家表弟的老婆梁氏,与其私通后再收其为后,不想自己英年早逝时,儿子李秉常才七岁。于是,这个梁氏就成了史上常说的梁太后。

梁后垂帘听政,还任命弟弟梁乙埋为国相,姐弟俩共同把持了西夏国政十八年。

梁太后热衷权势,不仅控制着儿子李秉常使其一直无法亲政,还安排梁乙埋的小女儿做了王后,并在梁乙埋去世后,又任命其子梁乙逋为新国相。

所以,在李秉常好不容易熬死了母亲梁太后,自己也在抑郁中去世,其三岁的儿子李乾顺继位后,又只能让自己的母亲、李秉常的妻子小梁氏再成为一位梁太后来听政,为与她的姑姑区分开来,后者便被称为小梁太后,而此时的国相梁乙逋正也是她的哥哥。

又是一对新的梁氏兄妹把控着朝权,不过这两人之间却爆发了严重的冲突。一年多前,梁乙逋发动叛乱被小梁太后所杀,西夏国内的动荡一直持续不断。

而在这种形势之下,小梁太后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发动对外战争,以便转移国内矛盾。

正巧,去年以来的宋朝廷,在章惇的坚持下,一改元佑年间的绥靖政策,对西夏实行强硬态度,还拒绝了共同勘探边界的要求,这对小梁太后的声誉形成了严重的打击。

于是,西夏开始不时地派兵对于两国边境之处的各个军寨进行骚扰性的攻击,虽然尚无大规模用兵的迹象,但是边境再开战火的趋势已经十分明显。

五月,秦刚正准备再次出海检查一下流求新田的夏种情况时,突然接到了章楶从润州发来的急信,他已被朝廷重新授以泾原路经略安抚使一职,并将即刻入京面圣。

西线终于要开战了?

因为在京城时,刘法就曾与他一起分析过,如今宋夏之势,主动权都已经掌握在了大宋手上,而何时对夏用兵,其关键的标志就在于朝堂何时将章楶调往西北。

因为章楶是近年对西夏作战最具杀伤力的一张王牌,不派他过去,可以视为皇宋的一种友好姿态,一旦章老头子杀过来了,哼哼,小梁太后这个老摇婆,估计要吃不消了吧!

秦刚的眼前,立刻便浮现出刘法这样的军汉常见的那种粗鲁且猥琐的笑容。

的确,如今的西军,关于元佑七年章楶那次打得小梁太后换成士兵服装才逃脱的故事,已经演变成了小梁太后羞答答地在章老头子面前更衣才被放行的艳情传说。

而章经略使的王者再来,是不是意味着这样的传说可以再来一次呢?

只是,回到京城的章楶,在被问及需要哪些将领人才时,顺势提出举荐秦刚随其西行时,竟被章惇的反手一张牌打得措手不及。

“秦刚得陛下简拔,于江淮发运司中颇有建树。之前又有永城与处州大捷之军功,的确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少年文武之全才,臣也认可质夫之意见,可将其调派至西北一线重用。”章惇一段肯定之后,立即一个语气转换道,“但我大宋对付西夏,执行的乃是五路压夏之大略,以令其首尾难顾。眼下吕吉甫所在的鄜延路为此次应对西贼之锋尖所在,亟需要最得力之将领助之。以臣之见,这秦刚知谋善战,又有发运司之历练,安排在鄜延路则更为合适!”

“不可!”章楶一听说想从他这里抢人就火了,“秦刚乃是老夫苦心所劝而出,章相怎么一句话就把我推荐的人才,送给了吕吉甫,这样未免有点吃相不好啊!”

“本相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我等臣子皆是陛下之臣子!何来你的我的之分呢?”章惇语气虽缓,但却丝毫不肯相让。

“秦刚虽是老夫所荐,但毕竟年少,还须得好好引导与点拨。你贸贸然便发派往鄜延路,若是做事做出差错,可是你来负责?”章楶气恼之下竟是对其堂兄兼首相毫不客气。

“章经略,这只要是人才,放在哪个位置都是一样能发挥作用的!”蔡京却在一边来拱火道,“总不至于只有在章经略麾下才能建功,去了吕经略那就里就成了摆设吧?”

“你……”章楶被蔡京将了一军,自知有点失言,只能转头面对皇帝而言,“秦刚此子熟知用兵之道,更对西军用兵之略有别样感悟,其对‘深垒浅攻’之术更是与老臣多有共鸣,如若将其派至泾原路上委以重任,必将为圣上力惩西贼,平定西北。”

“那秦刚既然有此之能,如若置于鄜延路,岂不可以与质夫之略东西呼应、首尾相接,更是给那西贼以有效的打击?”章惇却是步步紧逼。

“好啦好啦!”赵煦开始出言相劝,“我听两位爱卿之言,都是想提拔这个秦刚,又都是为了如何惩治西贼,既然都是为了国事,又何必争吵呢!那朕就想各自都问一下,两位爱卿各是推荐这秦刚任何职啊?”

“老臣举荐秦刚任泾原路经略安抚司勾当机宜文字事。”章楶举荐的这个机宜文字一职,正好适合秦刚当前的从七品官阶的差遣。

而且机宜文字的名称听着一般,实际相当有讲究,你可以理解为后世的地方领导大秘,级别不高却手握重权,往往极易在这个位置上立功并快速升职。

“本相觉得,秦刚既是一个文武双全之才,到了边境,岂可浪费?鄜延路眼下有诸多缺职,不如安排他任鄜延路经略安抚司参谋官,权发遣知保安军。”章惇的这一席话硬是把议事的诸位给震惊了。

无它,前面的这个经略安抚司参谋官与机宜文字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只是表面上听起来好些,但是后面章惇给出的正职差遣,却是鄜延路下的保安军知军,明显官品上去了。

“秦刚目前的寄禄官只是正八品的奉议郎,这就算是要权发遣这边境地区的知军,至少也得是从七品啊……”一旁的尚书左丞许将提出了质疑。

“秦刚在两浙路推青苗法一事有功,至今尚无赏赐,臣提议擢升秦刚的寄禄官为从七品的承议郎。”章惇躬身面对皇上一拜。【注:自绍圣二年起,取消了对原有的寄禄官名前的左右区分】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章楶左右为难了。

因为他虽然看穿了章惇的打算:把秦刚在鄜延路进行提拔,哪里是什么好心?就凭吕惠卿那小鸡肚肠与自负无比的品性,这就是够秦刚在其管下多喝一壶的。

但是章惇却同时抛出了将秦刚的寄禄官提升到从七品,差遣成了可掌管一军州之地的知军之职,这种快速越级的提拔之法,也就是他这个当朝首相才敢如此大胆提出,任是他章质夫再如何看重于秦刚,也提不出比这个更好的条件了。

当年王韶向神宗皇帝献上《平戎策》而受赏识,被授予的就是当时边境上的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之后河湟开边,便是藉由战功升任了新设立的知通远军,之后再迅速升以龙图阁待制兼知熙州,累进观文殿学士,官至枢密副使,从而火速进入大宋宰执之列。

赵煦本心也是一直想提拔秦刚,只是之前屡受章惇的阻挠,如今却听得首相难得地支持,哪里还会顾得上去深究其中的别样用意,立刻满心欢喜地表示赞同,甚至还会反过来劝导章楶:“朕看章相的这一安排也是非常妥帖的,此次秦刚若是能在鄜延路上有所成就,那还是少不了质夫你的荐人之功啊!”

大宋王朝是极其忌讳朝臣拉帮结派的,章楶此前对于秦刚的种种举荐,尚还在惜才爱才的尺度之内,但是如果在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坚持必须要把秦刚纳入自己麾下的话,必会适得其反,引发起皇上的猜忌了,所以他犹豫了片刻之后,只能低头道:“陛下圣明,臣也赞同。”

之后,章楶只能连夜修书给秦刚,对于自己无力对抗章惇的这一手的阳谋安排表达了无比的歉意,但他也在信中帮他分析了这一安排的种种利处,嘱其不必在意,一定要对此次西去而做好充足的准备。

此信走了发运司的急脚程,比朝廷的正式诏令还提早了一天送到了秦刚的手中。

“驷哥!”秦刚平静地收起信件,转头说道,“要准备回西北了!”

“是的吗?那要是回章老经略旗下作战啦!”赵驷大喜,他先前就是环庆路下的西军一员,只是官职太低,无缘能见经略使而已。

“不是,我们去鄜延路,朝廷给了我一个权发遣知保安军之职!”不过,表面平静的秦刚在心里却对这个军的名字吐槽了半天,这个地方叫什么不好,却是叫个“保安”,换到现代,别人还以为自己的这个“知保安军”官职就是一个保安队队长呢!

“什么?知保安军?!”赵驷听了之后惊得都快要跳起来,“哈哈哈,秦先生,你的官升得够快啊!今晚可得多喝几杯庆祝庆祝!”

而就赵驷的认知,哪里能想到这里面的权谋算计,而只是在思考着秦刚的官职升高之后便带来其他之便利,“别的方面我不知道,但在西北边境,要说是知军的家丁亲卫,可以上升到三百之数,所以我原本还想着如何压缩带往西北的绿曲兵人数,这下子可就轻松许多了,但凡能去的人,尽可与我们一起同去啦!”

“嗯,你立刻去召集全部兵士,先与他们都说清楚,这次我们去西边,是要与西夏人打仗拼命的。所以,凡是愿意跟我去的,将编入我的亲卫营,预发安家费,饷银加倍。不想去的,留在处州可继续做地方的勇敢效用。”

赵驷立即领命而去。

秦刚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独自思考着章楶在信中所说的在鄜延路的利弊要点。

当然其中最麻烦的一个问题就是与如何与吕惠卿相处。

吕惠卿,字吉甫,曾经是王安石变法派中的第二号人物,但终因权谋之心过重,在依靠王安石的信任一路走到副宰相之位后,却为了自己的发展而不惜到处设计构陷同僚,甚至就连提拔重用自己的恩师及伯乐也不放过:在王安石离任后,他居然会趁机打击、四下散布诋毁王安石及其家人的信息。

王安石在退处金陵后,也深悔错信了吕惠卿。

而元佑旧党上台后,自然不会管他与其它新党骨干之间的矛盾,一律把他打入冷宫而不会重用。之后再等到了绍圣绍述的今天,无论是先行上台的章惇、还是后续起复的曾布,包括后来崛起的蔡京,都会因为厌恶或害怕其品性而不愿让其回京入朝。所以,便以发挥其军事才能为由,除了恢复了他的馆职、寄禄官品之外,却一直只让其滞留于边境各地。

而章惇这次安排秦刚去鄜延路,正有一石二鸟之用意:

其一,利用吕惠卿的尖狭刻薄来为难秦刚。

这知保安军的六七品官职好领,但职事难做。陕西乃多战之地,民生困弊,料想秦刚这等无甚治政经验的士子,再加自己的上官未必会给他多少扶持,待到两三年后的磨勘评定时,给个碌碌无为的下评还算客气,要是届时直接判你个“惘顾圣恩、志大才疏”的评语,基本上就意味着官场前途走到头了。

其二,利用秦刚的才能来敲打分润吕惠卿的功劳。

吕惠卿有能力、边境多机会,立功建业是大概率之事。在而这种条件同样对秦刚也是如此,所以这秦刚万一要真是非常地争气,在鄜延路上立下大功,而他本是章楶所荐,又是章惇安排而来,无疑就能成功分走吕惠卿的风采与光芒,那就顺便可以扼制住吕惠卿企图通过边境立功的途径想再回朝中的幻想。

总之,只要吕惠卿能与秦刚斗起来,不论结果如何,都是能如章惇之意。这便是章楶所说的阳谋之计,明面摆在这里,任你所有人就算看明白了也无奈。

得知了秦刚这里的消息,秦观也急匆匆地起过来:“徐之,徐之,我刚才听到千里说,你们要去陕西了?”

“刚收到章经略的急信,还没来得及告诉老师,朝廷要调我权发遣知保安军,正式的诏令在这两天就会到!”秦刚便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秦观看。

秦观急急阅读来信,只是信中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在看完之后,他沉默思考了半晌才道:“西线报国本是男儿幸事,徐之又能获知保安军这样的越级提拔,此等仕途升迁的机会,举世罕见,为师本当为你而喜之贺之。只是此去,兵事凶险只是其一,人心算计更在其上。可叹老师我此时却是戴罪之身,否则哪怕是能与你同行,为你做个出谋划策的幕僚也好啊!”

听此言语,秦刚却是十分地感动,他道:“老师能有此意,便是学生的幸处。秦刚此去,好歹也已是一知军之身,又不是冲锋陷阵的兵勇,这西贼虽恶,我大宋在陕西也是有着强兵数十万在手。再说了,此次西行,不仅驷哥与我一道,还有绿曲兵勇三百,皆为我之亲卫,老师尽可放心。”

听得有这些安排,秦观却依旧不得放心。

他仰望窗外天空,似乎内心在进行着艰难的斗争,却令秦刚有些奇怪。

思考再三之后,秦观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知徐之你素来就无功利之心。此去西北,既有报国平贼之本意,更有为护我之周全而践行对章质夫的承诺。这几日,一直在想着前次你说的流求岛之事,思来想去,终是为师过于考虑自己的利益,不及徐之你的推已待人。这次你去西北,山高路远,又将出生入死,由不得再为后方之事分心。所以,关于这流求岛之事,如若徐之你还信得过为师的话,尽可将些许需要决策过问之事,交予我罢!”

秦刚突闻此言,几乎不敢相信。

虽然他有心想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逐渐改变秦观对于海外拓土一事的看法,并期望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实现让秦观帮其打理这流求事务的目的。但是却并没有想到,西线战事的突然提前到来,不仅让他面临着措手不及的困境,又给了他这个更加意外的惊喜。

因为秦观刚才之言,也就相当于松口答应帮他来管理流求之政务之事。

虽然秦观眼下的状况无法离开处州,但是毕竟是在这东南沿海之地,从这里居中协调管理流求事务的关键性决策,不仅在处理决策的时效方面有了保证,而以秦观的见识与能力,则是秦刚绝对可以放心托付之人。

“老师,果真可以答应学生此事?”

“唉!只求不分你心,让你能在西北多多杀敌,以报皇恩吧!”秦观的内心,还是对于开拓流求岛,建立在皇权外之地的行为如鲠在喉,当下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待你凯旋之日,便是我放手流求事务之时。”

秦刚不由地喜出望外,道:“老师如果能担此重任,我此去定然是后顾无忧。让我想一想,之前处州至温州的船运快线已经开通,如此这般,便可安排急脚船与温州港的海船对接,流求之信息,两日便可到青田,老师只须以静读佛经为由,常驻慈仁寺即可。”

因为有了秦观的应诺,对于东南事务的处理,他便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当晚,他与赵驷开始了忙碌的西行安排。

绿曲兵的主体都愿意随秦刚与赵驷去西北,只有少数人因为个别原因不能前去。

还有几个人,反倒是赵驷需要安排他们留下来。比如说雷雨,他是第一批报名要去西北的,但是处州这里还有些重要的工作,比如说是对接各地裁撤厢军从温州港去流求的事情,必须要由放心可靠的人并且与李知州熟悉的人来执行。雷雨现在已经是中队长,当初与李尧的交情也不浅,此事唯有交于他来处理,方能放心。

谈建目前在两浙,独自负责着四海银行以及与海贸对接的各项事务,在流求还未能真正产出之时,是目前秦刚最主要的钱袋子负责人。

黄小个与秦刚去过两三次流求,那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秦刚的心腹之人,而秦观暂时不可能离开处州,所以黄小个可以留下来,作为秦观的代表来去传递消息与现场监督执行。

这样一来,原本就下决心要跟定秦刚的秦婉更是坚持要随其一起去西北:“大爷可是去做知军的,身边并会有好多事情,是不可能靠那些粗糙军汉做得了的。”

“对对,婉妹子说的是,驷哥也赞成你过去!”赵驷倒是在大黄岛训练时,对于秦婉的吃苦能干十分地欣赏。

秦刚白了他一眼,再想想自己去了鄜延路,确实也未必是天天上战场冲杀的,还会有着官府衙门处理事情的。而秦婉能识字,的确许多事都帮得上他。更重要的是,自一起去了趟京城之后,秦婉看他的眼神、平时里讲的话,也都正常了许多,也就点头同意了。

“我这次去保安军,便是一方之主政官,按常理,是可以带一些自己信任的幕府吏员过去的。我现在就写一封信,婉儿你即刻动身先赶去高邮菱川书院,乔山长见信后,自然知道会推荐什么样的人,你在那里聚齐了这些人后,便带着他们一同去保安与我汇合。”

秦婉终于安下了心,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

宗离听说了这事,便把一直带在身边的宗阿四推荐给了秦刚:“让阿四跟你去前线吧,打仗离不开好钢好兵器,关于炼钢铸剑的手艺,阿四都算学得不错。阿四虽然是我最宠爱的幼子,但就是宠爱他,才希望能够给他最好的机会与条件,秦先生你带着他过去,便是给了他展示本事的好机会,我信得着你!”

秦刚与赵驷看看宗老汉,感动之余安慰他道:“即使是和我一起去到边境,不管是阿四兄弟的才能、还是他的最大作用,都一定是会安排在后方帮我的,一定会为你照顾好他的。”

“驷哥安排可靠的人给京城的胡衍传信吧!京城那里的生意就全部交待给秦湛,让他尽快准备好后去鄜延路与我们汇合。”秦刚突然想起来对赵驷讲,“这保安军之前便是宋夏之间公开贸易的榷场所在地,之前我们做过地方生意,又做过京城生意,然后还有了海贸生意,现在,双可以去尝试着做一做这边贸生意嘛!”

“啊?我们不是去和西夏人打仗么?”赵驷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怎么想起还要做生意?”

“不做生意?你一张口就让我带去了三百名的亲卫兵。这么多兵不要发军饷?到了西北不要花钱吃饭补给?一打仗,还要有损耗、有抚恤、有善后,这一笔笔、一桩桩,哪一点是少得了花钱?我不把衍哥一起带过去做些生意来补贴补贴,恐怕我这知军做个一两年就要做破产了!”

一听起关于钱的事,赵驷立即把两耳一闭——他有这个功夫,笑呵呵地说着:“我再看看西去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