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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浅眸光一闪,倏地一笑,是啊,在何鸿才身上使用过手段,怎么就不能再使用一次呢?

少女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走进柴房,接替钟鸣被五花大绑的平昌侯府护卫瞪大了眼睛,没有丝毫的惧意。

倒是比钟鸣和何鸿才看起来有骨气。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这么精准的摸到我家柴房的,是谁给你通风报的信?”顾浅浅声音轻缓,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那人嘴被堵着,冷哼一声,目光移到一旁,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

顾浅浅轻笑,不以为然:“倒是不枉你阿忠这个名字,的确有几分忠心。”

从顾浅浅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忠眼底浮现出惊色,随即是愤怒。

他觉得是钟鸣说出了一切。

顾浅浅上前,扯开阿忠嘴里的破布,正要将药丸塞进去,手里的药丸就被夺走,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黑色的药丸直接塞进阿忠的嘴里,强迫他吞下。

阿忠看着面前年纪轻轻,却皆是相貌不凡的年轻男女,脸色骤然大变:“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宋时砚顺手将那破布重新塞了回去。

下一秒,就见原本还一脸愤愤的男子忽然面色巨变,痛苦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浮现面容之上。

嘴巴被堵上,却也忍不住那痛苦的闷哼声,浑身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像是一条大肉虫一般痛苦翻滚,几乎要将身子拧成麻花了。

顾浅浅愕然的看着面前这一幕,今天何鸿才吞下的药丸,可没这么大的反应。

虽然她说了想要吃下之后有些反应的药,但着实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这是由十二种剧毒提炼融合而成的,若是不能定期服用解药,毒发之时会肠穿肚烂,但这里面又有吊命的药,你会清醒的感受到自己每一个内脏的腐烂,溃败,直到全身溃烂,才会身亡,这种体会死亡的过程,希望你能好好享受。”

顾浅浅听着宋时砚那清冷的嗓音,不带丝毫波澜的说出这般阴森的话,不由得侧目。

她有些怀疑宋时砚是在瞎掰,这种毒不说别的,在这个时代真的能制作出来吗?

可是看着地上那痛苦翻滚,青筋暴起,眼珠都几乎要凸出来的阿忠,又觉得不似作假。

待到地上的人几乎被折磨的濒死,宋时砚才大发慈悲的上前,又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几乎是霎时间,所有的痛苦消退,阿忠躺在地上,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怔怔的看着屋顶,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所遭受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后知后觉刚刚宋时砚的话,那原本不屑的目光,终于浮现了恐惧。

顾浅浅不由得叹息:“看来他还是更惧怕这毒药啊。”

宋时砚看向她,忍不住失笑摇头,缓缓退到后面。

跟着那方嬷嬷的几人所有的消息,何鸿才知道的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此刻顾浅浅不怕拿捏不住这个阿忠。

加上同样的威胁,和体内的剧毒,阿忠整个人里里外外都被顾浅浅拿捏的死死的。

想要坚持都找不到理由和胆量坚持。

最后,顾浅浅直接将人放了。

阿忠脸色变幻莫测,十分复杂。

顾浅浅却是轻笑:“我既然敢放了你,自然也就不怕说什么,毕竟,我现在所知道的所有消息,可都是你告诉我的。”

“而钟鸣……”

“他还在满水村啊。”

看着面前的微笑的少女,阿忠只觉得她比恶鬼还吓人,心中生不起任何的念头。

“背叛平昌侯府,我的下场也好不了,我只答应你不会暴露你们的任何事,会,会适当给你传些消息,但我不会真的背叛平昌侯府。”不然他一样活不了。

顾浅浅微笑:“这就足够了。”

顾浅浅只觉得阿忠天真的可笑,都已经这样了,还算不上背叛吗?

阿忠离开小院,回了南城。

顾浅浅看着空荡荡的柴房,嘴角边的笑意渐渐褪去,眸色深沉。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个没露过面的程放。

从何鸿才的嘴里,在他没有得手之前,那个程放不足为惧。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不确定,让她心底有些不安。

同时也有些狐疑,陆怀谨,真的不是平昌侯府的人吗?

小院里的一家人,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日子依旧平静又寻常。

唯有院子里的人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谈及,这敌意莫名的平昌侯府……

……

与此同时,遥远的京城,富贵堂皇的平昌侯府,此刻却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

下人们难得失了分寸,在内宅里前院后院的跑动。

“快,快去通知老夫人,二爷,二爷醒了!”

“快去请府医,二爷醒了,快请府医过来!”

一时间,整个侯府都热闹了起来,各个院子都接收到了这个天大的消息,然而各个院子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沈飞霜听到消息的时候,急忙换了一身颜色艳丽的裙裳,看向身边的丫鬟:“我这发髻可还好?需不需要重新梳一个?”

一旁的小丫鬟忍不住掩唇笑 :“表姑娘,您漂亮的和仙女儿一样,不需要再打扮了,二爷已经醒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沈飞霜闻言也不再纠结,一边理着垂落的发丝,一边快步往主院走去。

等赶到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围了一圈。

床边,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穿着富贵端庄,眼底满是担忧的看着床榻。

床边,府医坐在床边,正在给床上的人把脉。

而床上的人,此刻似乎刚刚恢复一丝神智,涣散的眼底逐渐聚焦,大脑却好似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空洞的瞳仁转动,从一旁的府医,再到站在最前面,面带担忧的老太太,和一屋子,完全陌生的脸孔。

男人眼底终于有些一丝起伏,又觉得头疼欲裂,紧紧皱起眉,面色痛苦。

缓缓开合的唇,吐出被众人嘈杂议论声所淹没的低低呢喃。

“秀…云,浅、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