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参见酆都大帝。”
鬼神沉默良久，开口道：“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用这样的方法来救你。”
“赵志刚”一愣：“他？谁？救我？”
嗯，眼前的这位“绿茶”显然不是赵志刚。
“玉帝老头儿也是真狠，让自己闺女这般受苦……”鬼神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人，缓缓开口问道，“你既认出了我，可曾记起……你自己是谁？”
“我自己是谁……”
“赵志刚”的神情又呆滞了下来，眼眸之中的黑色缓缓收缩，虽然面容依旧僵硬，但是从眼眸中传出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恍若这具身躯和灵魂开始逐渐分离。
鬼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退几步，躲到巨斧后面，把耳朵堵上。
“呃呃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粗犷的男声和尖细的女声同时从赵志刚的身体中爆发出来，这突然爆发的声响竟是化作了实质的声波波纹，迅速地扩散开来！
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就连已经在【界帘】之外守着的众人都听到了几分声响。
“常空这小子在里面玩儿得这么刺激？”徐万里抹了抹鼻尖儿，别的不说，这小子指定是想歪了，于是下一刻剧痛从耳朵根子传来，“诶嘶嘶嘶……疼疼疼！姐姐！”
一直到徐万里哀嚎的声音都要拐弯儿了，周婉婉的手这才松下来，一脸通红但装作镇定自若地开口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教训一下你。”
好的，让我们把画面再拉回来。
赤金色光芒在刚刚鬼神退到斧子后面的时候就已经布满了整个大茧，再加上这两声尖叫的引动，只听片刻之后便是“轰隆”一声，那白色的大茧猛地爆裂开来，被赤金的火焰点燃，一片片地飘洒在空中。
常空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赵志刚……就这么给自己跪了下来。
“呕——”
“呕呕呕——”
常空：[?_??]
这怎么我是给他恶心到了是吗？
但是下一刻，当常空清楚地看到有一只纤细的手从赵志刚的嘴巴里伸出来的时候，他这才观察到，此刻赵志刚哪里还像是一个人啊，他的嘴巴早就裂开到了……到了腮帮子上，甚至有继续扩大到脖子上的趋势。
像是一条大蛇。
嗯，听说蛇的嘴巴能开裂到130°，能吞下比自己体型大好多倍的物体，还有一句俗语——人心不足蛇吞象。
想到这里的时候，从赵志刚的口中伸出的已经从一只手变成了一条胳膊，好像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该不会……真的要爬出来一个人吧？？
这是一条纤细的胳膊，想来是个女人，赵志刚应当不会受太多委屈。
但是当第二条胳膊向外伸的时候，常空马上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臂围至少50公分！巨石强森也不过是这水平啊。
该不会……赵志刚嘴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吧？！
但看着形状，纤细的手像是右手，另外一根明显是左手，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常空有些沉默。
就是高三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也问不出这样难的问题。
看来赵志刚这些年确实经历了很多。
似是觉得这两条胳膊爬出来的速度有些慢了，赵志刚自己的手竟是抬了起来，一手抓住上颚、一手抓住下巴，接着用力一扯！
噗嗤——
漆黑的血液四溅，下巴连接着脖颈竟是直接脱离了头骨。
但诡异的黑色【以太】竟是依然将两部分联结在一起，还维持着财先生的生命。
不管如何，有些恶心了。
常空闭上眼睛，想着一开始自己进来的目的——复仇。既然提线木偶已经被踢出战场，只剩下在自己面前恶心自己的万恶之源，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么干掉他，目标也算是达成了。
念及至此，常空手中的大棒再度绽放赤金光芒。
“袖里乾坤！”
果儿爷收到常空的意念，很配合地闪烁清光。
常空再出现的时候已然来到了赵志刚（呕吐两人版）的身后，挥舞大棒冲他的后心狠狠抡下！
似乎是要帮他把肚子里的两个人打出来一样。
只是一棍抡下，眼前赵志刚的身影又像是电视信号一样“滋啦”的闪烁两下。
一击抡空！
常空重心不稳，踉跄出去几步，持着大棒拄地一旋，回身便是一脚侧踢。
滋啦滋啦！
又是一脚落空！
动作不停，进步顶膝、铁山靠、月下偷桃、腋下挠痒痒这一系列狠辣的招式全被常空试了个遍，但无一例外——全部落空！
这般神通很是恼人，不管自己怎样的物理攻击全都免疫。
随着常空带了几分怒气，大棒前端化作赤金的烈焰，单手握棒，猛地横向一扫，便是一片火海蔓延！
此番攻击，那赵云龙终于有了反应。
或者说他口中的两根胳膊终于有了反应。
纤细的右手牵针，粗壮的左手引线，从空间之中抽出乳白的细丝，几乎是瞬间数十根带着细线的银针在空间翻飞，一张宽大的缝布出现在空中！
被号称为世间至阳至烈之物的红莲业火，竟是被那宽大的缝布包裹，阻隔了几息时间。
而就是这几息时间，赵志刚口中那人两手一撑，一颗头颅和半个身子出来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灵动的双眸让人但凡是看上一眼都很难忘记，但除了这双美到窒息的眸子之外……
稀疏的头发……
泡得皱皱巴巴发白的皮肤……
像伏地魔一样几乎没有鼻梁的鼻子……行吧，其实就俩小孔……
还有嘴巴，最难形容了——左边像是被胶水粘了一半，上下皱巴巴的皮肤粘连着拉扯成丝状的血肉；另一边则像是被烈火灼烧，一直到耳根都没有皮肤包裹，牙齿和牙龈裸露在外面，甚是骇人！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蝙蝠侠》三部曲里面。
没错就是这哥们儿。 虽然常空自诩自己已经见过鬼物上千，但看到这怪物出来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知道这是谁吗？”鬼神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这从嘴巴里爬出来的怪物。”
“当然不……”常空下意识地接话，但在意识到是鬼神的时候瞬间止住了自己的声音，侧过头去不理睬，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
鬼神瞥了一眼身旁的常空，兀自开口。
“那免疫一切物理攻击的神通，名唤‘神躯虚化’，是天庭基础三十六功之一。是绝大多数仙人都会学习的神通。”
“还有那一手精湛的飞瀑银针和银针线法，更是惊艳了整个天庭，全力施展时可化万千银针，引仙灵之气为线，在真仙境界可以说没人能挡住。”
真仙境界。
常空捕捉到一个新词语，但依然不为所动。
“……就连那赵志刚也有一层隐秘的身份，包括他自己可能都不知晓。”
鬼神的这句话当真勾起了常空的好奇，他目前只知道赵志刚是个活了很久的老怪物，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的身份？
看到常空微微侧过来的头，鬼神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决定给常空一点儿提示。
“有一句诗是这么说他们的。”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