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今皇权本身就被太后和云相左右着的开元帝而言,要什么赏赐都会让他反感。
但以开元帝多疑的性格而言,立了功劳却什么都不要,也会让他多加猜忌,认为你所图更大。
傅青鱼索性要了银子。
既讨了赏赐,又无关痛痒。
事实上,傅青鱼倒是更想借此为谢珩求个升职大理寺卿的机会,不过傅青鱼也很清楚,她但凡敢挟功邀赏开这个口,只会更让谢珩失去君心。
“不急,慢慢来。”谢珩反手握住傅青鱼的手,垂眸看她。
傅青鱼抬眸,目光便撞进了谢珩的眼里。
浩瀚而深邃,独有深情做扁舟,将她的倒影妥帖的安置其中。
傅青鱼踮起脚尖,在谢珩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耳廓霎时飞红。
谢珩的眸色转深,揽过傅青鱼的腰肢将她压进怀里,低头似有若无的靠着她的唇轻声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阿鱼,一日不见我便思你如狂夜不能安,这可如何是好?”
傅青鱼垂眸看着谢珩泛着樱色的唇,呼吸发紧心脏也跟着急跳,便下意识的抓紧了谢珩身上的常服,哑声说。
“方才我进来院子时遇到了谢老大人,他提醒我院中还住着有其他大人,让我们动静小一些,别打扰了其他大人休息。”
“嗯。”谢珩低低的应了一声,咬上了傅青鱼的唇。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唇齿间的抵死缠绵从绵柔到热烈,渐渐掀起汹涌波涛,席卷着两人共同沉沦。
傅青鱼不敢出声,咬在谢珩的肩头,眸光潋滟水波荡漾。
谢珩托着傅青鱼的腰肢,偏头吻她的脖颈和耳廓。
傅青鱼迷迷糊糊的想着,谢珩学坏了,可到底是从哪里学坏的呢?还是说男人在此道之上天生就有自学成材的本领?
明明当初他们才在一起时谢珩青涩又懵懂而且自持,那时总是她故意挑逗使坏,喜欢看谢珩羞的耳尖通红的模样。可如今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了,谢珩好似变成了情场高手,而她完全不是对手。
“够了。”傅青鱼埋首在谢珩的肩头,耳廓通红不敢抬头。
谢珩眸色深深,轻轻吻她的耳廓,“后头备着有热水,我抱你去洗洗?”
“嗯。”傅青鱼环住谢珩的脖子,依旧不肯抬头。
“呵~~”谢珩低笑一声,就着托腰的姿势将傅青鱼抱起来去了后头的隔间。
傅青鱼偏头在他的脖颈上轻轻的咬了一下,“不许笑。”
“好,不笑。”谢珩嘴上说着不笑,但眼中依旧满是笑意,“那傅大人还满意否?”
“你从哪里学来的?”傅青鱼终于抬头,“你以前分明不会这些。”
“梦里。”谢珩将傅青鱼放到凳子上,在她的鼻尖亲了一下,“我已在梦里反复试过很多次,今日才正式用上。”
“哇,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如何?”
傅青鱼的脸颊一红,“优秀。”
“噗!”谢珩将脸埋进傅青鱼的脖颈,闷笑不止。
傅青鱼被笑的怪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尖,偏头问:“那你呢?”
谢珩笑了一会儿才渐渐收了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起身去旁边弄了热水过来,“我怕自己收不住,暂且记着吧。”
傅青鱼挑眉,“我们端方自持的谢小大人竟还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这可真神奇。”
谢珩无奈的瞥傅青鱼一眼,将水放到她脚边,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院中确实还住了其他人,别激我。”
“那你这般不难受?”
“你说呢?”谢珩叹口气,将帕子放入热水中,“我给你清洗。”
“别!”傅青鱼按住谢珩的手,“你都这样了,我还让你替我洗未免有些太不人道了。我自己来就行。”
谢珩此时确实欲火焚身,再碰傅青鱼恐怕就很难自控了。
“我在外间等你。”谢珩起身出去。
傅青鱼自己清洗了身子,将裙衫重新整理好这才出去。
谢珩坐在桌边,手边放着一杯凉茶。
傅青鱼自己倒是被伺候的舒服了,所以瞧着谢珩这般憋着的模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傅青鱼摸摸鼻子上前,风花雪月不敢谈,那就只好说正事了。
“洪正被杀一案差不多已经查明了。”傅青鱼在谢珩旁边的圆凳坐下,“杀人手法和凶器我也已经找到了。”
“凶器是何物?”谢珩倒了一杯凉茶放到傅青鱼的面前。
“银线。”傅青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一皱唔了一声,将嘴里冰冰凉凉的茶水咽下去,“大晚上你喝凉茶?”
“降火。”谢珩捏着茶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银线是用以替代丝线刺绣的银线吗?那般的硬度能够割断一个人的脖颈吗?”
“普通的银线或许不行,但织绣坊的银线是以特殊手法制作而成,有些类似于鱼线,既有柔性也有韧性。”
“鱼线?”谢珩放下茶杯,“我虽不钓鱼,但记得许多人钓鱼是用蚕丝、棉线、麻线,鱼线又是何物?”
傅青鱼:“……”跨越了不知多少平行宇宙的巨大代沟,她该如何解释呢?
“我也就是那么一比喻,大致便是如此。”傅青鱼带过鱼线的话题,“我已经让晨晖准备好了织绣坊内使用的银线,到时一做试验便可解开杀人手法。以当时在场的几人的位置而言,林轩便是直接控制银线割断洪正脖子的凶手,洪芊语骑的马也应当是他扎入的浸了苦马豆液的银针。”
“他们原先的计划多半是制造意外,将洪正和洪芊语一起处理掉,然后将银针和银线全部回收走,如此一来谁也追查不到他们的头上了。”
谢珩颔首,“林家父子机关算尽,却抵不过天意难为。谁能想到你那日会突然去马场跑马,意外救下洪芊语的性命呢。”
说到底还是洪芊语命不该绝,换做是另外一个人在那时候突然出现在马场,也未必有傅青鱼这么好的马技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下洪芊语。
而且若那日不是傅青鱼在现场,谢珩也未必会去马场接下这个案子。
若无谢珩一并查案,以林家的身份地位,只怕稍一威逼利诱,查案之人便妥协了草草结案,林家父子也依旧无事。
所以说,做人你只管做一个正直的好人,行善意之事,上天自会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