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那幅图腾有点用以后,苏酌继续问这问那。
反正干站着也是站,她说几句话又没损失。
不过这幅魔神意志似乎和魔道不太熟,苏酌问它魔道什么打算,它并不知道。
“能不能让我出去?”
“……”
“不让我出去能让我师兄来问吗?是不是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你那些神仆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我不是故意说灵界的语言,而是怕我说魔语你更听不懂。”
“认识我吗?”
“我苏酌惹你了吗?”
“不认识为什么把我拉进来?”
“……”
苏酌不断尝试触发回复的关键词。
终于,银色的图腾扭曲起来。
一道意念忍无可忍道:“为何你如此多话?”
苏酌沉默了。
“原来你是活的啊。”
图腾:“……”
“是你让我来的啊。”
图腾:“……”
算我眼瞎。
“你这像什么样子。”图腾不耐道。
苏酌随口回道:“你在教我做事?”
图腾恨铁不成钢:“沉心感悟,莫要多言!”
“你不是灵界的羔羊,你是大魔!”
这句话不是意念传音,而更似清晰古旧的魔语,发音晦涩低沉,苏酌不理解却莫名听懂了。
陌生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堂内,威严撼动了每一处细微的气机,如同要将一字一句刻入识海。
苏酌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心底却不由发沉:“我这人身算什么魔?”
图腾却不语,扭曲的图案恢复了平静。
“我要回去。”苏酌蹙眉盯着它,语气不容质疑。
图腾没有阻拦,却冷哼一声。
“终有一天你会归来。”
威严的言语回响在苏酌的脑海中,她恍然睁眼,看清自己还在古殿之外,耳边却仿佛还回荡着那声音。
苏酌握上剑柄,还在说话的宫河顿时发现了,话锋一转道:“师妹?”
“没事。”苏酌摇了摇头。
刚才经历的记忆愈发模糊,说完她才想起来确实有点事,忽然问道,“如果我是魔怎么办?”
宫河愣了愣:“师妹你想打入敌方内部啊。”
“你是魔就在魔域开个神宗分宗?改天组织弟子来参观也方便,不用像我们这么风餐露宿的……”
苏酌轻轻道:“好离谱啊。”
宫河见怪不怪:“神宗上下哪有不离谱的。”
苏酌:“我觉得宗主那脉还算比较正经。”除了喜欢八卦之外。
“宗主和师父是师兄弟,能正经到那里去。”宫河漫不经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歪着歪着就习惯了。”
师兄妹继续闲聊,宫河对苏酌在第一域吃到的瓜叹为观止。
没多久,一道身影走出殿门,秦以律提着剑,眉宇挺拔,金眸灿灿,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苏酌心里咦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师兄你没事吧。”苏酌走上去,有些紧张。
宫河关心道:“有没有拿到什么好东西?”
秦以律:“没事。有收获。”
苏酌总觉得自己也有收获……什么收获来着?
宫河说道:“大师兄,什么时候神宗才在魔域开分宗啊,没个据点也不方便我再来。”
秦以律匪夷所思瞥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是小师妹想开。”宫河果断推锅。
苏酌:“啊?”
宫河:“小师妹还担心自己成魔呢,开了分宗万一成魔了也方便点不是。”
苏酌:“倒也是诶。”
秦以律:“……我出来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苏酌想了想:“毕竟我修炼了魔则,还是有微小的可能成魔。”
秦以律:“你想当魔?”
苏酌:“不太想。”
秦以律:“那就不会。”
苏酌莫名信服:“哦。”
宫河勾起嘴角,眉宇间有些邪气:“当魔多刺激啊,我不做人了桀桀桀……”
秦以律费解地看向他,提剑的手腕微动。
宫河连忙抬手,正色道:“师兄,我开个玩笑。”
“我是宫河啊。”
苏酌幽幽道:“我开始怀疑了。”
宫河:“师妹你认真点,我的命也是命。”
秦以律差点叹气,无可奈何道:“走吧。”
在秦以律出来以后,庞大带古殿便连着那些训练有素的魔卫一同消失了,仿佛不是他们误闯,而是那殿堂自发出现一般。
“还是我带路?”宫河问道。
秦以律颔首。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六师弟带路还是让人省心的。
出意外的情况下,需要些手段脱身,但也无伤大雅。
这次宫河谨慎了许多,意外的是没走出多远他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脚下是一座岛屿,水雾与魔雾混杂在一处,岛上的林木上挂着灰蒙蒙的露水。
宫河试探道:“挖一下?”
“挖吧。”苏酌很配合。
秦以律默许了。
宫河挖掘宝物有特定的灵诀,无论是什么环境都适用。
然而这次他的灵力刚接近地面,泥土中立刻钻出一根漆黑的木须击破灵诀,随之而来的是清晰可闻的簌簌响声,无数根木须循着灵力的方向袭去,魔雾直冲天际。
轰隆隆——
“救救救……”
宫河闪身避开木须,更加兴奋了,身躯直接化为朦胧的灰雾隐入岛屿当中。
苏酌拔剑斩断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木须,扭曲的木须尚未落下便被凌厉的剑气绞碎,隐约的尖叫声愤怒响起。
两剑以后再生的木须便绕过了她剑气阻拦的位置,自她身后袭向她。
秦以律手掌微微下压,越来越多的木须忽然一滞,如同遭到了无法打破的束缚被困在一个网状的囚笼之中,逐渐附着在网笼之上,充满了笼内,似是挣扎的蛇群。
过了一会儿,所有木须都停止了挣扎,似是死去一般。
二人没有放下戒备,片刻后宫河现身了,灵力包裹着一个不规则的物件悬浮在空中,无形的灵力便利了苏酌看清那是什么。
“十方融玉眼。”
苏酌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