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禁区宝藏无数,危险度和正常的秘境比起来却并不算高,之所以没有被搜刮干净,也是因为魔族心存忌惮。
任何生灵进入禁区,只有一次安全返回的机会,除非是在冲突中死去,否则基本不会遇险。
强行第二次进入禁区的生灵,却都没有离开的先例。
都是一去不返。
释穆利能够以化身降临,想必也是用了天魔的秘法,受限颇多,并非正常的手段。
实力也大不如本身。
秦以律对自己宰了释穆利化身的结果并不意外,对释穆利临走前放下的狠话也没什么看法。
师父的交代也是不把王族以外的天魔当回事,苏酌之前没问过,如今才顺便问了一句:
“大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惹上释穆族的?”
“在赋魔境杀过一个。”秦以律答道。
苏酌了然。
赋魔境十年一开,推算时间,大师兄去赋魔境比她早十年。
也就是在他们去龙武门以前就惹上了。
“当初我怎么就想不开要去挖墓呢?”宫河摇摇头,“错过了赋魔战那么有意思的事。”
秦以律道:“师父本就没打算让你们去。”
苏酌都是碰巧拿到了符印才去的,否则他和虞鸿羽也不会去取多两道符印给她。
苏酌道:“师兄挖坟的收获也不小。”
宫河:“坟一直在,大可以有空再挖,师妹在赋魔境中遇上的传承才是可遇不可求。”
苏酌想了想道:“可惜没什么人族的传承。”
小灰倒是在赋魔境中拿到了传承,那血脉之术帮了她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被释穆利诅咒了的原因,接下来几天,师兄妹几人都没得到什么像样的宝物。
苏酌这才觉得天魔大宗恐怖如斯。
连六师兄的挖宝直觉都被克制了。
直到周围的地形从平原变成了森林又变成了山地,苏酌感受上觉得自己可能跨过了堪比大半片大陆的距离,实际上还只是魔域禁区的冰山一角。
拿出魔族发下的地图,可以感应到他们的位置正在一片没有标注的位置,地图上显示的距离已知区域的边缘也就不到五寸。
苏酌遥遥看见一座高耸的孤山,山势险峻,正面向他们的崖壁光滑得犹如被斩断,尖峭的峰顶直冲天际,流露出诡谲的威压。
约莫也是一处魔族需要规避的险地。
“这里有好东西。”宫河喃喃道。
他们没有走上山间,而是在那崖壁面前查看。
悬崖远看光滑,近看才能观察出仿佛天然形成的参差与粗糙,岩石生着低矮的灌木与松柏,淡淡的魔压模糊了神识,让人探不清山崖具体的模样。
忽然,宫河抬起手,灵力拂开几株灌木。
灌木沙沙作响坠落下去,岩壁上却出现了几道纵横的纹路,苏酌默契地屈指一点,剑气刺在魔纹间。
轰轰——
重物挪动的摩擦声中,一个漆黑宽敞的洞口浮现在崖壁上。
苏酌闪身到洞口边,兴致勃勃地往里看。
宫河啧了一声:“熟悉的感觉。”
秦以律:“……”
师弟师妹闯人洞府有点太熟练了。
这是一处许久未用的洞府,内里空气凝滞,气机不通,充斥着腐朽的气息。
只是魔修遗忘的落脚地,其中同样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年份太久又缺乏妥善保管,许多魔器与古旧的法器都已经失去效用破碎了。
苏酌神识探到一个还有些魔息感应的位置,只见密室深不可测,附着着玄妙的魔阵,掩护着藏在其中的物件,不过因为此处的魔息太衰弱,些许波动都变得显眼起来。
停留了一会儿,苏酌解开魔阵走进去,看见了凌乱散落的纸张与书籍。
魔则!
苏酌随意一扫,桌上都是破破烂烂的纸张,上面魔文的字迹陈旧残缺,隐约还有些魔则威压。
将这一洞的书籍收起来,苏酌确定没有遗漏,走出去继续查探。
大致看了一圈,苏酌回到入口附近一处宽敞的厅堂,只见宫河晃悠着一片破纸:“师妹,我的地图找全了。”
“这是哪份?”苏酌知道六师兄手里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藏宝图,大部分都是残缺的,没什么大用处,只是宫河乐在其中,偶尔有收获就赚大了。
这次倒是真找全了。
苏酌看着宫河用灵力拼起来的几片地图,还真复原了,只是碎片并不来自同一幅图纸,碎片有重合的部分,边缘也少了一部分。
“另外两片是从哪来的?”
“这片是古墓里挖的,这片是山壁上隐阵里藏的,这片夹在洞府收藏的书里……”宫河一片片解释。
“这禁区真有意思啊,好多东西放着都没人要。”宫河感慨。
苏酌沉默。
正常人在这里找东西就是碰运气,比起他们收获少的时候可能还要不如,哪像是宫河对宝物这么敏锐。
这幅残破的地图可以补充魔族下发的地图中没有标注的部分。
他们身处的这座山正好处于地图之中。
秦以律在禁区中行动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与宫河寻路的直觉并不完全相同,不过求同存异倒也没有争论。
主要是秦以律懒得争。
接下来有了地图,还是宫河带路。
众人心知肚明,这禁区之中的气机影响神识,有时他们行动的轨迹并不是预想中的那样,不过在这种境地下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有了地图以后,他们避开了部分重复的位置,反而碰上了一些在天魔眼中都很是稀有的宝物。
不过对灵族修行无用,只是用以交换的筹码而已。
第十六天,他们终于遇上了一个不太简单的拦路者,不过是本就在禁区中生存的魔物。
宫河差点掏空魔物的家底,也没有费劲赶尽杀绝的必要。
面对禁区中的魔物除了打还能跑,驻守的魔物并不会追杀到天涯海角,逃开足够的距离就甩开了。
“发财了发财了……”宫河清点着收获,脚步轻快。
秦以律忽然道:“止步。”
宫河定住脚步,不解地抬头,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