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雍面不改色地点头。
“不出意外,里面藏着有一副棋盘,是我族老祖的好友所留,那守护生灵再强也不会杀我,但也不会将物件拱手让人。”
厉雍解释道,“我能牵制那守卫者半刻钟,你与宫兄去拿,物件也归你们。”
“但这不是我为你们考虑,而是棋盘牵扯的因果我不能轻易触碰。”
不能轻易触碰,不是不能触碰。
宫河了然:“什么等级的好东西非要这次取走?”
“就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厉雍直接不解释了。
宫河:“一人一个?”
厉雍:“一人一个。”
宫河看向苏酌,微挑起眉梢。
意下如何?
能让厉雍不顾因果许下承诺,肯定是好东西。
苏酌平静看着他:“为什么是我们?”
“你有因果道则。”厉雍说完,又指指宫河,“他,不怕更倒霉。”
宫河嘴角抽了抽:“回去我就咒死你。”
厉雍面无表情:“我好怕。”
宫河无视他,对苏酌道:“待会儿我拿出棋盘师妹带着东西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苏酌摇摇头:“我去拿吧,因果太重也影响不到我。”
厉雍道:“你拿确实无妨,宫河更倒霉就怕回去撞上之前那只东西。”
宫河忍着揍人的打算:“罢了,师妹在道则上是强。”
其实更强的是苏酌身上牵扯的因果,天道魔道都在里面了,区区一个宝物无法影响。
简单磋商完毕,厉雍向着暗流的方向飘去。
他随意偏了偏头,又换了一副相貌。
苏酌记得他已经用过许多张不同的脸了,有时气息也会变,要不是刀没变,苏酌都未必能认出他来。
他一接近暗流,无形的气息顿时更加厚重。
苏酌听见一声低喝:“走。”
还没看清那气息在灵液中化为什么模样,苏酌向着暗流之中冲去。
暗流涌动的空间从外看起来毫无异状,内里则是明暗不定,模样比正常状态的灵液不稳定许多。
棋盘的位置很明显,在地底一张石桌上。
苏酌神识锁定了那副棋盘,瞬间以灵力消解了自己灵脉中虚界丹的药力,无尽灵液的重压与乱流暴戾的气息顿时令得她行动慢了下来。
虚界丹影响下,她不会受乱流影响却也不能影响外界,只有消解药力才能带走棋盘,以她的修为硬扛也不能在这里久待。
但这棋盘果真是光靠神识无法收起,还要亲自去拿。
棋盘上有一盘已经布好的棋局,苏酌没来得及细看便一掌按到盘面上,棋盘与棋局终于化为流光收入玉镯,她又亲手把两个棋奁也拿起来收了,看向宫河。
“师妹快离开。”这时,宫河也消解了药力,挥出一道灵力挡开她身边的乱流,迅速交代道,“我稍后就来。”
苏酌没有犹豫,立刻先走。
如果棋盘不被安然带走,厉雍绝不会从守卫者手下离开,而宫河也不可能任由厉雍一人重伤在这。
四周有极淡的血色蔓延,厉雍说得轻松,实际上也是硬撑。
他的刀能牵制守卫者,造成伤害,但守卫生灵对他造成的伤害更大,加上空间乱流的影响,伤势几乎让他整个人浸在血色中。
“哟,这么可怜。”宫河嘲笑着,一道灵光化为晦暗的法印盖向守卫的獠牙。
厉雍轻松了大半:“你师妹跑多远了?”
宫河:“跑……”
嗡——
又一道洪流从暗涌中冒了出来,裹挟着漆黑流光化为不可名状的存在,犹如凶神法相般向他们张开巨口。
恐怖而无声的震慑直击识海,众人的神识都被冲击得恍惚了一下。
“又来一只怎么回事?!”
宫河瞳孔地震,凶兽虚影彻底成形,加上原本的守卫生灵就有两只了。
两人瞬间兵分两路,一人一只拦过去。
“不知道!老祖没说!”厉雍抿平唇角,心里也有些崩溃。
有虚界丹的作用在,苏酌没能全然避开那一道威压,然而像个凡人一样头疼耳鸣还没忘了逃跑,一边分心确认刚刚拿到的棋盘还在。
她突破融魂境的时间算短,但逃跑的速度绝对远远高于融魂境,离开一定的影响范围便可以传送了,确定方向后几番传送就到了边界,在灵罩边找到了她在进入时留下的标记。
她在灵罩的这边停顿了一会儿,便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再度接近。
“脱身了!”宫河隔着老远距离向她匆匆忙忙传音。
苏酌传送出灵罩,消解了虚界丹的药力,但有了古境的灵罩隔绝,连之前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的危机感也消失无踪了。
宫河和厉雍也传送了出来,两人都是狼狈受创。
苏酌熟练地给他们分丹药,转眼便看清灵罩那头气息凝聚的凶煞古兽,古兽隔着无形的屏障望着他们,目光直勾勾的,又是一道洪流滚过,那虚像在一个瞬间内消散。
有了丹药和足够的时间调息,受伤只要不死都是小事。
不过他们还是粗略恢复了下,便立刻返程。
虽然在灵液海中被追得狼狈逃窜,但还算顺利,苏酌不仅拿到棋盘,连棋子都顺了回来。
厉雍听了她描述:“棋盘是残局也有理,虽然我老祖没说。”
苏酌问:“你老祖说了什么?”
厉雍眉眼无奈:“什么也没说,给了我一丝线索,看到什么算什么,我就看见副棋盘,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苏酌:“……”
宫河感慨:“好多谜语人,难不成棋局有深意?”
厉雍欲言又止,最终低低出声道:“老祖是个臭棋篓子,不是我说的是我娘说的,莫要外传。”
“嗯?”苏酌有点疑惑,许多辈分高的大能都是棋力高强,少见修炼到仙人之上还被如此评价,外人绝对不敢这么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厉雍忽然眼神清澈,就像失忆了。
宫河:“……你就装吧。”
该说不该说都说了,厉雍装失忆也没人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