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随即道:“回主子,陆昭仪除夕当夜做出那等坏事,又推了您让您和四皇子陷入危险之境,皇上龙颜大怒,当场就让人剥去她的昭仪服制,贬为庶人,又让她一直跪在昭阳宫外替您祈福。”
“皇上还说,若是您和四皇子没事就罢了,若有事,就让他们一整个陆家陪葬。”
一旁的流萤很解气的样子:“主子您也知道,现在是正月,外面冷得跟冰窖似的,那陆氏一向娇生惯养,哪里吃过什么苦,在外面昏过去好几次,皇上听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宋时薇垂下眼睑,静静的看着四皇子的睡颜,扬了扬嘴角:“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当日为了陷害我,还算计掉僖妃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是罪无可恕!”
又转头问道:“她现在还在外面吗?陆家又如何?”
轻罗摇了摇头:“昨夜她实在撑不住便昏了过去,据说是发起了高烧,皇上让人将她丢入冷宫,不准太医救治,说她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裁决了。”
“至于陆家,据说陆将军知道了陆氏在宫中的事,联合前朝的一些大臣闹了起来,皇上现在应该在着手处理。”
宋时薇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倒是便宜她了,不过她之前到底是贵妃娘娘,看在姐妹一场,你们去冷宫叫那些嬷嬷好生照看着,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轻罗自然明白宋时薇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应了下来。
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母妃已经醒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宋时薇知道是二皇子祁睿旻来了,便让轻罗将他请了进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
祁睿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儿臣擅自拜访母妃,打扰了您休息,还请母妃恕罪。”
宋时薇心里淌过一股暖流,招招手将他叫到跟前,拉起他的手,发现冻得通红。
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衣裳穿得少了?”
祁睿旻摇摇头,又羞涩的垂下了眸,“多谢母妃关心,儿臣无碍的。儿臣作为男人,要多多吃苦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见他小小年纪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男人,宋时薇笑道:“好好好,咱们的旻儿是男子汉。”
轻罗有些不忍心开了口:“主子,二皇子昨日就一直去宝华殿跪着替您祈福,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将祈福红丝带系到红梅树的枝条上,便会灵验。”
“他就冒着风雪自己攀到树上去,系了好多条,奴婢怕他摔下来,劝了好久他也不听。”
宋时薇没想到他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竟然能有这份心,感动道:“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祁睿旻羞涩的挠了挠头,“母妃,您昏迷不醒儿臣心里急得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您身边有父皇陪着,儿臣也只能想出这个笨法子了。”
宋时薇柔声道:“那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祁睿旻点了点头,随即探过头去看了看襁褓中的四皇子,眼睛亮晶晶的:“这就是儿臣的弟弟吗?”
“是呀。”宋时薇拉过祁睿旻的手轻轻蹭了蹭四皇子,“以后他就是你的亲弟弟了,你喜不喜欢他?”
“喜欢。”祁睿旻一脸欣喜的点了点头,“儿臣作为哥哥,以后会保护好他。”
宋时薇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旻儿最乖了。”
几日后,陆氏在冷宫暴毙,消息传出宫外,陆将军愤怒不已,联合岐王意图造反,被祁璟与康王联合一举拿下,陆家落得个株连九族之罪。
不过几日光景,曾经风光无限、赫赫有名的陆家呼拉拉大厦倾,只留下一世骂名。
而那曾经执掌六宫大权的淑贵妃,成了一具在阴暗角落里腐烂发臭的尸体,真可谓令人唏嘘不已。
自宋时薇诞下四皇子之后,祁璟便提拔了宋时薇的父亲为正三品中书令,又册封她为毓贵妃,摄六宫事,还在她面前说要立四皇子为储。
不过宋时薇知道四皇子现在还小,若是早早谈及立储之事只怕于他无益,随即以祁璟正值鼎盛之际,暂时无需考虑国本的借口推脱了。
祁璟想到现在朝中势力还未平衡好,时机还未到,便应了下来。
转眼便是四皇子的满月宴,也刚好是宋时薇的贵妃册封之日,皇宫上下可谓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由于有齐太医的照料,宋时薇恢复的很快,脸上的沧桑感一应消去,还添了几分妩媚。
内务府将贵妃的服制送了过来,金线交织的石榴红衣裳上绣满了百蝶穿花纹,以无数流光溢彩的宝石点缀其间,令人眼花缭乱。
宋时薇抬起手腕轻轻摩挲着,不禁百感交集。
不过两年时间,自己就从一个小小的宋宝林一步一步登上这贵妃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恐怕是众多的妃嫔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特别是自己现在还生下了四皇子,祁璟又一直有意提拔自己的母家,看来是为着今后立储之事做准备。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凤仪宫的宝座,只怕也是囊中之物了。
一切准备好之后,祁璟亲自赶了过来,带着宋时薇一起参加了册封大典。
如此一来,后宫的高位妃嫔中以毓贵妃为尊,接着便是宣妃和僖妃,嫔位上为纯修媛。
册封大典结束之后,僖妃刚想转身离去,宋时薇连忙将她叫住:“姐姐可是生我的气,一直不肯见我?”
僖妃没想到宋时薇主动与自己讲话,有些愧疚道:“那日我终究对你起了疑心,是我辜负了我俩之间的情谊。”
宋时薇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那日一开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你又痛失孩子,一时情绪失控,有所怀疑也是正常。”
僖妃摇了摇头,怔怔道:“当初在去行宫的路上,你的衣物被人下了鸠毒,你当时为了我没有禀告给皇上,还相信不是我做的。这么一对比,我实在是无颜见你。”
宋时薇投去安慰的目光:“一切都过去了,我只想你好好的。”
僖妃随即握住宋时薇的手,两人算是重归于好。
册封大典结束之后,便是四皇子的满月宴,宋时薇抱着四皇子坐在祁璟身边,接受众人的道贺,可谓是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