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么说陆昭仪很可能真正有了身孕。
但她宫里放了水仙花,就说明有人想让她胎象不稳,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晚间宋时薇便让轻罗去叫芸香。
芸香听闻宋时薇召见自己,心中一喜,便赶紧来至昭阳宫。
宋时薇让轻罗将陆昭仪的那几封密信交给了她,笑道:“这信里的内容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些家常日话罢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芸香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颔首道:“既然娘娘说没问题,那奴婢就可以放心去办了。”
说完便出了昭阳宫,略顿了顿,便径直往华清宫走去。
来至华清宫,宣妃见是芸香,疑惑道:“这个时候了你不好好的待在瑞阳宫照顾陆昭仪,跑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芸香道:“启禀娘娘,我家主子说身子不舒服,想请太医瞧瞧。”
大公主在一旁拉着宣妃陪她玩,吵闹不止,宣妃不耐烦的道:“既然她要请太医那你就去太医院请,何必来本宫这里又耽搁些时候。”
芸香见宣妃脸上堆起怒色,连忙点头:“奴婢是想着我家主子到底还在禁足,现在宫里又是娘娘做主,这些事还得来请娘娘的示意。”
宣妃听罢脸色缓和了许多,摆了摆手,“你且去吧,本宫准许了。”
芸香这才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昭阳宫中,轻罗对宋时薇道:“主子,奴婢方才瞧着芸香出了宫好像往华清宫方向去了,不过夜色浓重,奴婢也不太确定。”
宋时薇听罢蹙起了眉,难道是宣妃在背后搞鬼?
可是自己不是暗示她让她陷害陆昭仪假孕争宠吗?
难不成是她突然发现陆昭仪有了真正的身孕,便想着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再趁机拉自己下水?
宋时薇想着便起了身,让轻罗准备了凤辇,便往华清宫而去。
方才自己让轻罗将密信交给芸香时,刻意在她袖子上洒了些香粉,这种香粉味道清幽,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了。
除此之外,一旦沾染上这种香粉,可以留香好几日,如此一来,便可以知道流萤是否私下里见过宣妃。
来至华清宫,宣妃听闻宋时薇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姐姐怎么突然来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大可以叫我过去。”
宋时薇扶着肚子缓缓坐下,漫不经心嗅了嗅,果然在殿内发现了那一种香气,看来刚刚芸香出了昭阳宫便直接来了华清宫。
随即转头细细打量起宣妃,见她最近这些时日有了大公主的陪伴气色变得越发好了,红润的脸颊上满是春风得意。
只是自己不明白,她之前明明向自己投诚了,为何还想着对付自己?
宣妃见宋时薇一直盯着自己,不自觉愣了一下,“姐姐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宋时薇收回目光落在大公主身上,扬了扬嘴角:“我是听闻大公主哭闹不止有些担心,便想着过来瞧瞧。我现在毕竟也是当母亲的人了,最是担心宫中的孩子。”
宣妃暗暗舒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惹宋时薇不开心,大晚上跑来兴师问罪呢。
便眉眼含笑:“多谢姐姐关心,大公主方才闹着要出去玩,我想着夜色降临怕她出去摔着,结果她就闹起了脾气,倒让姐姐担心了。”
宋时薇淡然一笑:“既然大公主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又漫不经心道:“我前几日将皇上赐给我的白玉花卉纹镯摔碎了,刚好那只镯子我特别喜欢,妹妹同在妃位肯定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能否借给我拿去金玉作再仿着打造一只?”
宣妃听罢柳眉微蹙,“实在不好意,那只镯子我前几日不小心丢了,若是刚好在,我便献给姐姐了。”
宋时薇垂下眼睑,抿起一丝玩味的笑:“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妹妹了。”
说罢便出了华清宫。
来至宫外,轻罗脸色阴沉,低声道:“看来果真是那个宣妃搞鬼,还说什么镯子丢了,依奴婢看,芸香手腕上的那只便是她给的。真是狼心狗肺,主子帮她得了大公主的抚养权,还这般想着算计娘娘。”
宋时薇轻轻摩挲着手上的蔻丹指甲,眼神讳莫如深:“说来让她抚养大公主到底是皇上的意思,她又怎么会对我心存感恩呢?”
“而且这宫中最难以让人坚信的便是人心,即便她之前对你讨好,说不定后面就翻脸不认人了。”
“再说了,如今她也开始管理六宫事务,家中又有权势,你觉得她甘心不争不抢吗?看来我到底是想得太轻松了,宫中的日子就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想了想,又对轻罗道:“我总觉得那水仙花有蹊跷,你明日去花房打探一下,至于陆昭仪那边,我想着是她可能真的有了孕,宣妃想借故一举除掉我。”
轻罗听完便应了下来。
瑞阳宫中,灯火通明,跳跃的烛火映衬着陆昭仪那张美艳动人的面庞。
自从身边的心腹被皇上处死,就只剩下芸香这么一个可以用的人了。
虽说自己现在有了身孕,可是皇上还是不解自己的禁,也不来看自己,每到夜里,就觉得这宫里冷冰冰的,只能多点些烛火看起来温暖一些。
此时芸香跪在地上,轻声道:“主子,奴婢已经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奴婢前脚出了华清宫,毓妃后脚就跟了进去,想来已经对宣妃起了疑心。”
“只是那些密信毓妃并没有动,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罢了。”陆昭仪凤眸微眯,眸中一阵深意,“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之前怎么算计本宫的,本宫会让她一一尝回去。”
说完看了一眼芸香,声音软了下来,“本宫身边只有你一人了,倒是苦了你。”
芸香抬眸望向陆昭仪,眼中蓄满泪水:“奴婢这条贱命本就是娘娘救的,当年若不是娘娘给了奴婢一口饭吃,还给奴婢母亲请了大夫,奴婢现在恐怕是孤身一人了。”
“只要主子一句话,奴婢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昭仪起身将芸香扶了起来,与她交换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