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宋时薇身后的采棠使了个眼色。
采棠立马走了出来跪地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所言非虚,前几日晚上,奴婢确实看见毓妃派身边的流萤穿上妃嫔的服饰出了昭阳宫,奴婢悄悄跟了上去,她去的方向正好是冷宫的方向。”
“后来奴婢越想越害怕,蒋氏本就与毓妃有仇,毓妃这般做可能是要加害冷宫的蒋氏,便赶紧去找贵妃娘娘做主,贵妃娘娘不放心才派了荷风姑姑去冷宫瞧蒋氏,原来这竟是毓妃作的一盘局。”
淑贵妃连忙附和:“皇上,当日正是毓妃身边的采棠亲自将这件事告诉了臣妾,臣妾才让荷风去了冷宫,没想到竟然着了毓妃的道。”
宋时薇一脸震惊的样子,望着采棠眼里满是心酸,“采棠,你可是本宫身边的宫女,服侍本宫也有些时日了,你竟然这般污蔑本宫!”
淑贵妃冷哼一声:“正是采棠是你宫里的宫女,她说的话才可信!她亲眼见到你派流萤假扮成林婕妤,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僖妃饶有意味的瞥了一眼采棠,不屑道:“这可奇了,既然采棠是昭阳宫的,按理来说她的主子就是毓妃,怎么她倒日日窥探毓妃的行径,还特意去禀告给贵妃娘娘您?”
祁璟听罢眸中微沉,宫中的主子对于身边服侍的宫人要求都很高,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心。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那么采棠很有可能就是淑贵妃特意安插在宋时薇身边的眼线。
见祁璟面露怀疑之色,采棠连忙道:“僖妃娘娘这话错了,奴婢进了皇宫,心中认定的主子就只有皇上一人,毓妃做了坏事,奴婢虽然是她的人,但也不会偏颇。”
“而且贵妃娘娘又是摄六宫事,奴婢发现了毓妃的端倪自然只能汇报给贵妃娘娘,至于您所说的窥探,奴婢是万万不敢的。”
轻罗狠狠的剜了一眼采棠,语气里满是轻蔑:“看不出来采棠倒是个口齿伶俐的,平日里大气不出一个,原来是装的啊。”
宋时薇嗤嗤一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朱唇轻启:“也就是说,采棠你承认当日你去见过贵妃娘娘了?”
采棠不明白宋时薇的用意,抬眸道:“自然,当日确实是奴婢亲自去告知给贵妃娘娘。”
宋时薇杏眸微垂,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原来真正要置本宫于死地的竟然是你,采棠!”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疑惑的看向宋时薇,不知她为何这样说。
采棠也是目瞪口呆,半晌后才慌乱道:“毓妃这是何意?难不成娘娘又想诬陷奴婢?”
宋时薇挺着隆起的肚子缓缓走到采棠面前,缓缓眯起美眸,眼中的寒意让采棠不禁颤栗了一下。
“原来本宫宫里出了你这么一个内鬼,淑贵妃特意将你叫了去,给了你一包蛇粉,让你撒在本宫的披风上,还故意说出这番说辞嫁祸给本宫。”
采棠听的云里雾里:“什么蛇粉?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一旁的齐太医将宋时薇的披风示以众人,只见披风垂地的部分上面泛着淡淡的黄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毓妃娘娘的披风上被人洒了些蛇粉,那些毒蛇嗅到了蛇粉的气味愈发暴躁,所以尽数向娘娘扑去。”
“怪不得!”祁璟听罢猛的站了起来,怒道:“怪不得那些蛇都冲着毓妃而去,原来早就被人做好了安排!”
宋时薇拍了拍胸口,有些害怕的样子,对祁璟委屈道:“皇上,幸亏方才轻罗眼尖,取下披风的时候发现了端倪,这才揭开了臣妾今日被群蛇围攻的真相。今日若不是皇上拼死相护,臣妾与腹中的龙嗣只怕……”
说到此处,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祁璟心疼的扶着宋时薇坐下,对御前侍卫道:“给朕去好好的搜一遍,朕倒要看看,在证据面前她们还能不能抵赖!”
御前侍卫得令便向昭阳宫、瑞阳宫而去,采棠吓得惊慌失措,连连磕头:“皇上,奴婢并没有在毓妃披风上洒什么蛇粉啊!奴婢是冤枉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御前侍卫就已经归来,将几包东西呈到祁璟面前。
“启禀皇上,卑职在昭阳宫采棠的床底下搜到了蛇粉,还在瑞阳宫里搜到了蛇粉与雄黄。”
淑贵妃和采棠顿时面如土色,只觉得从脚底透上来无尽的寒意。
“皇上,臣妾实在不知宫里为何有这些东西啊!一定是毓妃这个贱人悄悄让人藏在臣妾宫里的,从而嫁祸给臣妾!”
祁璟瞪着淑贵妃,眼里满是恼怒之意,扬声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采棠都已经承认她私下里见过你,还搜出了这么多的物件。”
“看来就是你刻意让林婕妤去冷宫挑唆蒋氏,还给了她蛇粉让她纵蛇伤人,为了避免自己和林婕妤受伤,你俩还在披风上洒了驱蛇的雄黄。”
“又为了让毓妃能被蛇咬死,你又串通采棠,让她在毓妃的披风上洒了蛇粉,以此来吸引毒蛇。你可真是好谋算啊淑贵妃!”
祁璟越说越激动,猛的将手边的茶盏推倒在地,激起的碎片瞬间划伤了淑贵妃白皙的手背。
淑贵妃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周身犹如置于冰窖之中,冷得让人止不住发颤,更多的是心底透着的寒冷。
昔日如此爱自己的男子,现在口口声声指责着自己,眼神中满是猜忌和愤怒。
随即凄然一笑,慢慢的抬起美艳的脸庞,不可置信道:“皇上竟然这般不相信臣妾?不知从何时开始,皇上眼里只有毓妃那个贱人,她说什么您就信什么。”
“是,臣妾是狠毒了她,若不是她,现在宠冠六宫的依旧是臣妾,皇上的眼里也只有臣妾,就是因为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臣妾的宠爱!臣妾恨不得立马让她死!”
祁璟冷冷的盯着淑贵妃,语气里满是疏离:“你就这么恨她?朕看你表面上是恨毓妃,实则心里怨怼于朕!淑贵妃,你以为朕会喜欢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吗!”
“是吗?”淑贵妃苦涩的弯了弯嘴角,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皇上,曾几何时,您再也不叫臣妾婉儿了,臣妾不喜欢淑贵妃这个冷冰冰的称呼。臣妾时常听到您叫毓妃薇薇,你可知臣妾心里有多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