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转而问轻罗和流萤:“你俩都中了软筋散,你们仔细想想,之前可有吃过什么?”
轻罗和流萤面面相觑,想了一会道:“启禀皇上,奴婢一直侍奉在娘娘身侧,也就饮了一盏桂花酒。”
齐太医将宋时薇宴桌上的桂花酒端起来闻了闻,又尝了尝,“这酒里确实被人加了软筋散,分量不是很重。”
祁璟心中渐渐有了盘算,便让夏公公将宫宴上负责准备膳食的人叫了过来。
为首的太监见祁璟面色很不好看,连忙道:“启禀皇上,今夜宫宴是由奴才负责膳食的。至于桂花酒,奴才安排了慧心去摆放。”
站在后面的慧心连忙上前:“奴婢只是按照王公公的吩咐将桂花酒依次摆放在各桌,并未打开过酒的盖子。”
祁璟薄唇轻启,声音里透着冷冽:“你可想清楚了再回话,摆酒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慧心吓得敛住神色,过了片刻后道:“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在摆毓妃那桌时肚子突然疼痛,差点将酒洒了,还是娴妃娘娘身边的如意姑姑帮了奴婢一把。”
“哦?”祁璟冷眸微眯,转头望向娴妃,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娴妃心头一颤,瞥了瞥如意,蹙起了眉头。
如意慌忙跪倒在地:“奴婢当时见慧心差点将酒弄洒了,就好心扶了她一把,帮她摆置了酒,并未下过什么东西啊!”
祁璟对齐太医使了个眼色,齐太医上前将如意的手揪了起来,细细观察起其指尖。
“皇上,慧心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很多粉末,只需微臣取出仔细辨认一番,就能知道是不是软筋散了。”
话音刚落,如意连忙挣脱齐太医的手,将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吮吸了起来。
宋时薇怒道:“她想毁灭证据!”
祁璟忽而笑了起来,满眼的轻蔑之色。
宋时薇不解:“皇上,您笑什么?”
齐太医回道:“其实微臣是骗她的,她的指甲缝中并无任何粉末,即便有了粉末,那么少的量微臣也查不出什么的。”
慧心听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祁璟嘴角荡开一丝笑意:“这说明是慧心做贼心虚,她若没有下药,又怎会反应这般大,急着销毁证据呢?”
宋时薇这才明白过来,“皇上好聪明,是臣妾愚钝了。”
祁璟温柔的拍了拍宋时薇的手,转而对娴妃怒斥道:“娴妃,你倒是好好跟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娴妃眼神躲躲闪闪,吓得跪在地上:“皇上,这……这不关臣妾的事啊!什么软筋散,臣妾实在不知。”
“是吗?”祁璟神色淡漠无比,透着丝丝冷意。
这时去找团绒的侍卫也赶了回来,手里抱着一只湿漉漉的白猫,腹部确实被火烧黑了一块。
僖妃没想到见到的是团绒的尸体,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还是芙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僖妃跌跌撞撞的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团绒,眸中满是悲痛之色,“团绒,我的团绒怎么突然死了?”
御前侍卫拱手道:“启禀皇上,卑职在御花园的湖中发现了溺毙的猫,想来是僖妃娘娘养的那一只。此外,还抓到了另一只白猫,性子很是暴躁。”
另一名侍卫提着一个笼子走了进来,里面关着的白猫与团绒长得特别相似,只不过身上没有烧伤的痕迹。
它在笼子里嚎叫着,想着挣脱出来,看得出来随时都能伤到人。
御前侍卫又将一枚玉佩呈了上来,“这枚玉佩是卑职在湖边捡到的,很是可疑。”
娴妃身边的环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宋时薇心中更加笃定。
祁璟仔细瞅了瞅,缓缓道:“这玉佩成色一般,想来是哪个宫女的。但是上面打的金蝶结很是复杂,朕记得只有娴妃会,想来是娴妃宫里的人。”
娴妃一时慌了神,“皇上,这可能是如意或者环灵不小心掉在湖边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僖妃怒气冲冲走到娴妃面前,一巴掌呼了上去,娴妃的头发瞬间被打散下来。
娴妃捂着吃痛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瞪着僖妃:“你竟敢打本宫!”
“我打的就是你!”僖妃嘴唇气得发颤,怒不可遏道:“你为了算计毓妃让她落胎,又想栽赃到我头上,故意找了一只和团绒很像的猫,还将团绒弄死在湖中,你这个贱人!”
娴妃心虚的垂下来眸,疯狂摇着头:“不,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璟气得将手中的手串砸到娴妃面前,怒吼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
“来人,将娴妃身边的人打入慎刑司,朕倒要看看他们的嘴有多硬!”
一旁的环灵听着祁璟要将自己打入慎刑司,早已吓得差点瘫倒在地,据说那慎刑司有去无回,即便出来了不死也是残废。
急忙连连磕头:“奴婢全招了,求皇上开恩,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宋时薇怒道:“还不快说!你们究竟是如何算计本宫和僖妃的!”
环灵连忙道:“是娴妃娘娘指使奴婢和如意做的,如意负责在酒里下软筋散,奴婢负责在台阶上洒桂花头油,又放出发性的猫冲撞毓妃,到时候毓妃摔下去,身边的人也扶不了。”
“至于团绒,也是奴婢将它按在水里溺死的,然后再将这一切都嫁祸给僖妃,这样的话毓妃一旦小产,皇上定会处置僖妃。”
祁璟冷冷的睨着娴妃,没想到这么多年一向安分的她也有这般算计的时候。
“娴妃,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也是一个母亲,竟然如此恶毒想着谋害毓妃肚子里的龙胎!你就不怕妍儿知道后觉得你这个母亲恶心吗!”
“妍儿?”娴妃苦涩一笑,泪水悄然滑落下来,“臣妾一番苦心都是为了妍儿,她日后一定能明白臣妾的良苦用心。”
祁璟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与无奈,妍儿到底是自己的大公主,娴妃这般疯狂,让妍儿以后如何自处?难不成跟她说,她有一个蛇蝎心肠的生母?
按照自己对娴妃的了解,娴妃的性子虽然张扬了些,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做过什么害人之事,这次定是受了他人的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