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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隔了一日,轻罗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宋时薇道:“主子,郑婕妤那边出事了。”

宋时薇冷然一笑,背后那位可真心急啊,就这么逮着祁璟的孩子害,其余有孕的个个有事,就凤仪宫那位安然无恙。

来至郑婕妤所在的衍庆宫,熟悉的场景又复出现,一如既往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一连三日失去了两个孩子,祁璟此时的脸上犹如青瓦一般毫无色泽,周身透着一股冷冽的气势,只怕随时都会爆发。

郑婕妤躺在床上奋力嘶吼着:“我的孩子!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

声音之悲切令在场人无不动容,特别是同样有着身孕的皇后哭得眼睛都红了。

齐太医双手沾满鲜血跪在祁璟面前:“皇上,请恕微臣无能,郑婕妤早已经胎死腹中,若不将胎儿引出来,只怕会危及郑婕妤的性命。”

郑婕妤听到齐太医的话面露惊恐之色,极力的反抗着:“不,你不准杀了我的孩子!皇上,你怎可如此狠心!”

由于她动得厉害,血流得更多了,一旁的宫女吓得哭出声来。

祁璟双眸紧紧一闭,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冷冷吐出三个字:“朕准了。”

郑婕妤听罢瞬间伤心得晕了过去。

祁璟扫视了一圈众人,气得发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怎的今日就小产了?”

郑婕妤的贴身宫女连忙上前道:“回皇上,小主下午去御花园喂鱼,回来经过嘉祉门前面的那条宫道时抬轿的奴才摔了跤,小主重重的跌了下来,当场就见了红。”

“摔跤?”祁璟眉头紧蹙,宫里负责抬轿的太监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走路很是小心谨慎,怎么会摔跤?

抬轿摔倒的太监早已经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求皇上恕罪,奴才也是无心之失,没成想竟然在路上踩到了油,这才脚滑了。”

皇后面露不解:“好好的宫道上怎么会有油呢?”

太监接着道:“奴才看过了,那地上的是香油。”

祁璟慢慢陷入沉思,日常来往经过嘉祉门的有衍庆宫、华清宫以及临华宫,而香油又是祭祀所用,那就只有可能与附近的钦安殿有关了。

皇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僖妃身上,“那香油莫不是钦安殿里供奉着的?”

祁璟眸光一沉,随即望向僖妃。

僖妃面无表情道:“臣妾前几日确实命人往钦安殿里送过香油,是因为皇后娘娘曾经叮嘱过臣妾,过几日是先帝诞辰,娘娘和皇上要去殿内祈福,还要点长明灯,所以才让臣妾备下。”

淑妃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僖妃的安排,依本宫看那些奴才做事真是毛手毛脚,好好端着的香油怎么就刚好洒在路上了呢?郑婕妤每日进进出出,不出事才怪。”

祁璟的脸色又沉下了几分,这件事要说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但终究与僖妃脱不了干系。

而且附近的宫殿里住的都是嫔位以下的小主,只有郑婕妤因为怀有身孕,祁璟才特意给她安排了轿辇,出事的也很有可能是她。

正想着,一旁的兰婕妤捂着胸口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说来也巧,若不是今日郑婕妤出了事,那过两日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了。先帝诞辰娘娘要去钦安殿祈福,一定会经过嘉祉门,到时候……”

兰婕妤刻意没说完,一双眼睛打量着祁璟,祁璟岂能不懂她的意思,看来那些掉落的香油说不定还冲着皇后去。

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个人在那个地方遇险,果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儿费尽心思算计。

“僖妃,这件事你怎么说?”

僖妃眸光淡淡扫过祁璟,勾勒出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臣妾不过是遵循皇后娘娘的旨意办事,底下人做事出了差池是臣妾管教不善,臣妾自会领罚,但臣妾从无害人之心。”

“哦?是吗?”淑妃勾了勾唇,“自你协理六宫以来,郭美人小产、郑婕妤小产,无不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莫不是你借着权利之便刻意筹谋?”

僖妃冷然看向祁璟,“皇上,难道你不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臣妾来的吗?想必是有人看不惯臣妾独领大权,只想着将臣妾拉下来吧!”

祁璟目光闪动,觉得僖妃说的有些道理,难不成都是意外罢了?

此时齐太医已经将郑婕妤救治好,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请恕微臣多嘴,郑婕妤小产一事甚是复杂。”

祁璟不禁疑惑:“这是何意?”

齐太医接着道:“刚刚微臣替郑婕妤把脉,在小主的身体里发现有半夏和红花的痕迹。”

“什么?”

祁璟没想到早就有人对郑婕妤下手了,恐怕今日摔跤一事不过是引子罢了。

经过一番搜查,果然发现在郑婕妤所吃的血燕里掺杂了红花。

皇后愤然看向僖妃,有些痛心道:“僖妃,你糊涂了!本宫让你给郑婕妤送血燕养胎,可不是让你堕她的胎啊!”

僖妃当时将自己的那份血燕给郑婕妤送去,这可是满宫皆知的事。

宋时薇看着皇后的表情只觉得虚伪至极,这么快就想坐实了僖妃的罪名。

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什么将管理六宫的权力放给僖妃,不过是想借着僖妃的手好行堕胎之事罢了,再陷害到她身上。

随即疑惑道:“虽说血燕是僖妃姐姐送给郑婕妤的,可是哪有这么堂而皇之下毒的道理?再说了,说不定就是有人想害僖妃反而误打误撞害了郑婕妤呢?”

祁璟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眸色幽幽却沉默不语,其实宋时薇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便指了指齐太医,“你去给僖妃瞧瞧。”

片刻后齐太医回道:“僖妃娘娘凤体里也有红花的痕迹。”

此话一出,僖妃饶有意味的看向皇后,皇后眸光一沉,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平常。

宋时薇挑眉道:“那这么说,果然是有人想害僖妃姐姐了?之前是谁负责分发宫里的血燕呢?至于郑婕妤……唉,也真是无辜。”

皇后眸中泛起一股寒意:“毓昭容的意思是本宫毒害僖妃了?”

宋时薇连忙颔首:“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