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宋时薇倒是没睡懒觉了,而是早早的起来伺候祁璟更衣,祁璟不禁好奇:“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美人竟然起得来服侍朕。”
宋时薇听着他调侃的语气轻轻哼了一声,“皇上以后要是想让嫔妾伺候您,那就得像昨晚一样对嫔妾温柔一些,不然嫔妾身上有个什么痛啊酸啊的,就起不来了。”
“瞧你这张嘴,说得好像你起不来要怪朕似的。”
祁璟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瞥见旁边柜子上放着一个木头小人,看起来竟然有些像自己,一时好奇便拿在手里查看。
宋时薇见状尴尬道:“哎呀,瞧嫔妾这记性,这还是万寿节时二皇子托嫔妾送给皇上的寿礼,没成想竟然忘记了,据说还是他亲手雕刻的。”
“旻儿。”祁璟摩挲着手里的小人,不禁陷入了沉思,难为他有这份心,说起来自己好像许久没去看他了。
忽然想起那日在御花园初见宋时薇的情景,便开口询问:“薇薇和旻儿关系很好吗?”
宋时薇料到祁璟会这样问,便大大方方道:“也还好,嫔妾与他说过几次话,嫔妾见他怪可怜的,也不忍心驳了他的请求。”
“嗯。”祁璟面色淡淡的,看不出眼里的情绪,“以后他有什么要求你就答应他,宫里多一个照顾他的人也好。”
宋时薇应了下来,看来祁璟对祁睿旻还是在乎的,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可见平时的冷淡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说罢,祁璟拿起木头小人便出了漪兰殿。
刚刚走到门口,小明子就慌慌张张跑到祁璟面前:“皇上大事不好了,丽昭媛见红了!”
“什么?!”祁璟听完瞬间愣在原地,神色骤然凝重起来,丽昭媛上次祈福时摔倒流了很多血,这次又见了红,只怕很危险,便连忙向钟秀宫赶去。
“小主,咱们也要去吗?”轻罗看着祁璟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不安。
宋时薇眯了眯眼眸,“去,怎么不去。若是不在场,指不定往咱们身上泼什么脏水呢。”
等宋时薇赶到钟秀宫,已经到了好多人,就连太后也惊动了,可见此事非同小可,毕竟现在满宫里就丽昭媛一人怀有身孕,再加上后宫已经好多年没有皇嗣降生,自然十分金贵。
殿内倒是没闻见什么血腥气,看来这位丽昭媛是真的命大,两次见红她的胎依旧安然无恙。
祁璟此时正与太后坐在上座,面色有些发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丽昭媛的贴身宫女南烟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娘娘今日早晨醒来就说肚子疼,奴婢掀开被子一看发现娘娘见了红,随即请了太医来诊治,太医说娘娘是闻了麝香的缘故。”
“麝香?”祁璟蹙起了眉,这种东西自己长年处于深宫之中还是知道一些的,它可以让有孕之人小产,对于孕妇来说就是禁忌之物,那么丽昭媛又怎会闻了麝香呢?
丽昭媛扑通一声跪到祁璟面前:“臣妾也不知道宫中为何会出现麝香,一定是有人想害臣妾肚子里的孩儿,求皇上救救臣妾,臣妾实在害怕极了。”
见丽昭媛抱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祁璟心中更多了几分怜惜,厉声道:“有朕在,看谁敢害这个孩子!”
太后见状连忙让秋阳扶起了丽昭媛,凌厉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透着一股威严:“此事一定与妃嫔有关,哀家对这类把戏可见得多了,到底是谁胆敢谋害皇嗣!”
众位妃嫔见太后头一次动怒,都不禁胆寒,连忙跪地:“臣(嫔)妾不敢。”
祁璟紧紧捏着拳头,指节用力到已经泛白,声音冰冷如铁:“很好,就那么想害朕的孩子是吧。来人,给朕搜,将钟秀宫上上下下全部搜一遍,朕就不信找不到那些脏东西!”
一声令下,侍卫们冲进钟秀宫,里里外外全部搜了一遍,但是没任何发现。
祁璟又将齐太医叫来,让他带着太医院众人在宫内好好检查一番,看看麝香究竟出自何处。
不一会儿,齐太医就发现了端倪,丽昭媛平时佩戴的一串佛珠中透着股异香,将其凿开一看,里面果然装满了麝香。
丽昭媛上前瞧了瞧,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这是淑妃娘娘送给臣妾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藏了麝香!”
祁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冷冷睨着淑妃:“竟然是你。”
淑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佛珠,竟然有人陷害自己,随即大声吼道:“不,不是臣妾做的。”
丽昭媛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止不住颤抖:“臣妾有孕之时众人都送了礼,怎么就淑妃娘娘送的佛珠有问题?臣妾本以为娘娘是真心待臣妾好,没想到你竟然藏此祸心。”
淑妃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咬着牙齿愤怒道:“不是本宫所为,这佛珠本就是皇后娘娘赏给本宫的,照你这么说,岂不是皇后娘娘也有嫌疑?而且就算本宫想害人,也不至于那么蠢将麝香藏在自己所送的东西里!”
转而眼眶泛起泪花,眼神中满是哀怨的看向祁璟:“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臣妾的孩子也是被人陷害才导致落了胎,臣妾曾经也是母亲,怎会夺了其他孩子的命?”
见淑妃眼神中毫无惧怕之色,又提及当年小产一事,祁璟不禁有些愧疚,便不再言语。
太后饶有深意的看了看皇后,皇后见脏水突然泼到自己身上,也是急忙跪在地上一脸无辜:“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一向把后宫妃嫔都当做亲姐妹来看待,怎么会做出在佛珠里放麝香这种龌龊事?”
祁璟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信谁,是淑妃陷害丽昭媛?还是皇后当年想陷害淑妃,然后丽昭媛误打误撞中了招?
太后沉默半晌,忽而沉声道:“这佛珠几经人手,又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想要查出罪魁祸首只怕是难上加难。既然丽昭媛已经无碍,就不必再查下去了。”
见太后开了口,祁璟也只得作罢,只是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太后手里不停的捻着珠子,对着众人冷冽道:“哀家眼里容不得脏东西,以后谁要是再敢打丽昭媛龙胎的主意,就是和哀家过不去。”
说罢,便派出了自己宫中的嬷嬷亲自照料丽昭媛的胎,祁璟也不好再说什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