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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证和尚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道:“令狐少侠,尊师岳不群并没有知会武林同道华山派要开一个新的别院,这地球猫猫教是正经门派吗?”

“你这话说得,怎么不是了?有创派祖师,有门派绝学,还有行走弟子。”石天不高兴道,“跟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相比,我猫猫教差什么了?你可别说你们有证书啊。”

江湖上的zzzq就是看轻朝廷,把为朝廷效力说成当狗,天大地大哪有我纵横山水,快意恩仇来得重要。因此刘正风金盆洗手时被皇帝授了个参将,一众江湖人士诡异沉默。

现如今所谓的五岳剑派,各地方有名的地头蛇等等都是私人组织,没有朝廷备案,石天这话说得方证哑口无言。

其实少林寺有证,不然山下那些供养少林的百姓会乖乖听话么。这可是受过皇帝封赏的正经机构,在当地享有崇高待遇,不用交税不用纳赋,百姓将耕田挂在这里跟着喝汤,一起繁荣。

“呵呵,令狐少侠所言甚是,只是老衲听闻《北冥神功》是前朝逍遥派镇派之宝,少侠又是从何处得到呢?”

“咦?和尚,我听你这意思,好像、大概、有没有可能是想要从我手里抢这门神功?”石天奇怪道。

“令狐少侠多虑了。”方证和尚笑道,“不过公道自在人心,已有之事,无可篡改。”

石天想了想,这话一听就不对劲,老和尚不会真的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吧?

有些难说……

在少林寺的记载中,前朝的玄慈方丈可能还是个伟光正的形象,为了保全本寺不得不牺牲自己,被乔峰段誉虚竹等人逼死在天下人面前。

到了现在,虚竹所代表的逍遥派早就断绝;段家名声不显,甚至退出了江湖,绝学更是一个没传下来;乔峰出身少林,只有一门降龙十八掌来自丐帮,当代丐帮帮主解风估计一掌也打不出来了……

嘶……如果阴谋论一些,少林寺下的好大一盘棋啊。

因此方证才关心石天手中怎么还有《北冥神功》。

“和尚你说得对,已有之事,无可篡改。”石天点头道,“不过你可知道天眼通?”

方证脑门上差点长出一个问号来,你问一个佛门方丈知不知道天眼通?

“云何世尊。有常神通无常神通,自识宿命神通,识他宿命神通,眼识神通,耳识神通……老衲自然知晓天眼通,只是令狐少侠何故提起此等神通?”

石天呵呵一笑,说道:“老和尚,什么神通不神通的,世上哪有神佛,要相信科学。”

说完,他一挥手,从袖子里掉出一个小小的圆筒状金属柱子,按下顶端按钮,一道光从侧面投影出来,射在旁边红色的院墙上。

顿时,院墙上出现了栩栩如生的人影,其中一个光头正是《天龙八部》中的玄慈方丈。

“我这个科学仪器能够记录画面,和天眼通效果类似,照见六道众生生死苦乐一切之形色,无有障碍。你看,这就是数百年前的少林方丈玄慈和尚。”

方证被镇住了,他虽然听说过令狐冲有些神异,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江湖上装神弄鬼的皮影留声把戏岂能骗过少林方丈,那些三教九流甚至还得在少林寺备个案,省得被路过的“少林俗家弟子”给降妖除魔了。

方证对这种把戏很清楚,因此他看到石天的投影机才更加绷不住,这他么不是神通什么才是神通啊?!

投影机当中的画面是石天利用刚才说话间隙在副脑中调用AI专门制作的真人模拟剧情。

剧情展示了玄慈方丈的一生,没有添油加醋,非常客观。

“和尚,这事儿跟你们寺里记载的一样吗?我这可是历史再现。”石天拍了拍身旁的树干道。

方证不敢胡说,念了声“阿弥陀佛”,点头道:“此神通景象和敝寺记载相差不多。”

“那你再看这个。”

接下来的画面就纯粹是石天即兴创作。

开场太空卫星视角逐渐下降,将陆地一点点放大、展现,最后聚焦到一片荒凉的嵩山,旁白解释这是一千多年以前的嵩山。

剧情推进,自梁武帝之后,佛教兴起,中原各地各山头都有寺庙涌现,真正展现了“南朝四百八十寺”盛景,然而嵩山上还是一片荒凉。

又过了许久,有一名青衫文人出现,站在嵩山脚下和一个光头和尚商量着什么,不过多久,和尚在山上建立了少林寺。画面中清晰看到此人将一大堆秘籍亲手交给和尚,并叮嘱他发扬光大。

这里还拉了个特写落在秘籍上,“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洗髓经”等文字清晰可见。

随后,此人隐居山林,晚年和家中狸猫玩耍时创立了猫猫教……

“这……这是未有之事。”方证头上冒汗,下意识开口道。以他的智慧,瞬间就猜出来石天的打算——跟他一样,先给对家的武功秘籍定个正当理由,然后出师有名拿回家去。

咱可是名门正派,做事情讲究个名正言顺,否则跟吃人的魔教有什么区别呢。

“和尚你意思是不承认喽?”

方证十分确定没有这回事,说话声都硬气了许多:“令狐少侠,还请不要为难老衲。少林七十二绝技多跟佛法有关,是佛心慧根到了自然而然就能领悟的功夫,怎么可能是由外人传授而来?”

“哈哈,慧根跟你们和尚有什么关系?”石天笑了起来,“善于使用下半身思考的男子才能称之为有慧根。你们又用不上,长期疏于锻炼,有也是没有。我瞧你们满寺都是慧根的反义词嘛。”

方证闭上眼睛,不接这个茬,他是个和尚,又没有娶妻生子,怎么可能听得懂这种话呢?

“好吧,说点正经的,你们少林寺应该有不少关于我的消息吧,比如我一路走来路过了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和景色。”石天表情玩味道。

“令狐少侠勿怪,这都是丐帮朋友们无意间发现的。少侠应当知道,丐帮弟子众多,遍布大明各处,少侠又未隐藏踪迹,他们自然便瞧见了。”方证敛目低眉道,他现在有些跟不上石天说话的节奏,感觉跳来跳去的,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莫非小道消息是真的——令狐冲实则已死,现在这个是华山祖师上身,借了身子,游戏人间。

但偶尔的少年心性又做不得假,岂有如稚子般的祖师先辈?

“不必解释,我懂,我懂。不过你们知道我在青城山做了什么吗?”

方证一愣,你跑去灭了余沧海一派,这事儿谁不知道啊。不过看在你是名门正派的面子上,又有苦主林平之在旁,江湖上才没传出你嗜杀的恶名,这会儿主动提起是何意思呢?

“敝寺平日里杂务繁多,老衲年事又高,偶尔糊涂,实在想不起令狐少侠说的是哪件事,不知能否提醒一二?”方证把球踢了回来。

“青城派在山门下埋了许多雷火之药,打算等我误入时将我炸死。这件事应该很多人都知晓吧。”石天提醒道。

方证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此事,老衲确有耳闻。令狐少侠机警过人,明察秋毫,提前发现了蛛丝马迹,免了杀身之祸,实在是智谋无双。”

说着,他还笑了起来,“说起此事,还有民间小道传言,说令狐少侠是降世魔神,当时被逼现了真身,高三百丈,直耸入云,只手捂住了青城派山门,这才免了林平之林公子的毁身之难。只是民间演绎,多有不实,许是寻常百姓不懂轻功之妙,看不透少侠如何脱身,便假托了神仙之说。”

“是啊,凡人当然看不懂了。”石天呵呵笑道,“大师就是大师,看待事物直达本源。不过,和尚你瞧瞧我身后这是什么呢?”

一尊五十高的变形金刚突兀出现在石天身后,不是没有更高的,而是少林寺这院子不够了,高处无所谓,再大脚站不住,会把院墙踩塌。

方证浑身一抖,冷汗直冒,这又是什么鬼东西?世上真有神佛吗?莫不是幻术之流?

“正如我刚才所说,要相信科学。”石天介绍道,“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加特林世尊地藏菩萨金身,只是普通的墨家机关傀儡术。”

变形金刚眼中的红光闪了闪,好像在翻白眼一样,无语地换了个pose,扭动间不知撞断了多少棵脚底的古松。

“卧槽,好大灰尘,收了收了。”石天连忙甩手赶了赶扬起的尘烟,顺手将变形金刚回收。

庞大的金属巨人瞬间消失不见,让已然呆滞的方证和尚瞳孔再度缩了几回。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和尚,回神了!”石天朗声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方证下意识辩经道。

“呸,你当我跟你玩谜语呢。还本来无一物,自欺欺人么?”石天撇嘴道,“我那么大的玩具你都看呆了,转头又说何处惹尘埃。张嘴说瞎话,要下拔舌地狱的。”

没了庞然大物的压迫,方证逐渐回过神,看着地上被踩断的古松,哪里还说得出佛经奥义来跟石天辩驳。

他自己都快怀疑佛经讲得是不是有问题了。

难道真的要相信科学?

“令……令狐少侠,刚……刚才那是……”方证愣愣地说着,“少侠的真身吗?”

“和尚你要是问我,我肯定说刚才什么都没有。不如你等会儿问问院墙外的其他僧众吧,他们总不能骗你吧。”石天眨了眨眼睛说道。

他刚才在院墙上分布了伪装型变形金刚,用战术迷彩技术遮住了院墙内的巨人,这也是不能踩塌院墙的原因。

待会儿老和尚出去一问,墙外僧人和上香信众都会一致告诉他“无事发生”,不知这老和尚会不会陷入对自身存在的怀疑。

“现在嘛,我们应该忽略无所谓的细节,来谈一谈关于少林寺什么时候将藏经阁归还给我地球猫猫教的事情。”

方证用毕生佛学修为强行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无名情绪和疑问,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少侠说笑了,少林藏经阁典籍众多,岂能草率处置……”

“诶,提醒一下。”石天打断道,“元末时,曾有汝阳王府敏敏特穆尔郡主带领西域金刚门僧众血洗少林外院,这事儿你们应该也有记载吧。若不是明教教主张无忌挺身而出,以身饲魔,说不定现在的江湖一潭死水,一个门派也没有哦。”

“少……少林寺……”方证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完全听懂了石天的意思——少林寺和其他门派一样,甚至和青城派一样,也是可以被团灭的,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了看地上残破的古松,方证口中的话变成了,“自然全力配合令狐少侠,尽快归还贵教所有典籍。”

“谢谢了,和尚你是聪明人。”

接下来,石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藏经阁。

趁着刚才和方证扯淡的两章功夫,他已经用微型侦查变形金刚找过了,藏经阁除了地上部分,还有地下空腔,里面有所有上层典籍的复制品。

所以他不用现场扫描,直接将楼里面的纸张打包带走。

去掉无意义的经文,真正有用的武学典籍根本塞不满石天的1立方米随身空间。

趁着石天在藏经阁里面祸祸的功夫,方证喊来几个弟子询问刚才的动静。

“确有响声,不过弟子以为是方丈和令狐少侠在切磋武艺,不敢打扰……巨像?没有看到。”

连续问了好几人,都说什么也没看到。

方证一下子沉默了,挥挥手让人都散了。回头看看少室山,他总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石天走的时候没有看到方证,送他出来的小沙弥说方丈突然顿悟,已经进了静室,非常抱歉。

石天大方地表示没关系,不能耽误了大师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