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秋桐的脸色紫得发黑的时候，阳胜龙松开了手。
秋桐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双眼因为缺氧而不停翻白。
“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况且你家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也算是我带出来的兵，我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阳胜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背着手转身离去。
略微缓过来的秋桐双手撑在地上，抬头看着阳胜龙的背影。
他不甘地抓起地上的泥土，死死地捏紧。
他终究是秋家的人，哪怕父母兄弟早已不在，儿子也早已战死，他这一脉甚至早就断了。
可他的那些侄儿，那些后辈，终究和他一样，流淌着秋家的血脉。
握着泥土的拳头无力地捶在地上，秋桐心中痛苦不已。
他恨！恨他的家人不知天高地厚，坏事做尽！
他恨！恨那灭杀全家的小子如此狠辣绝情，竟一个不留！
他恨！恨自家后继无人，连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子都挡不住！
可恨到深处，是无穷的悲戚和无力。
雪围昆仑，身为军人，他必须在战场，这是军令！
“砰！”秋桐的拳头再次捶在地上，凿出一个深深的坑。
猩红的双眼望着阳胜龙近乎消失的背影，秋桐喃喃道，“孽障！纵使我秋家有错在先，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姑且让你多活些日子，待这波妖兽退去，我必定天涯海角追杀你，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呜……呜呜……”
低沉不断地哀嚎不断地从秋明远的嘴里传出来。
在洪玥的不断折磨下，他的精神快崩溃了，可有众多治疗职业在，又有各种吊命的灵植被强硬塞进他的嘴里，他想死都不能。
他的眼神呆滞，可当他看到姜鸣的时候，还是本能收缩了一下瞳孔。
姜鸣面无表情，对秋明远的折磨已经让他提不起兴趣，可他并不想停止。
仇人，十倍百倍地回报都不过分！
看着秋明远被缝在眉毛上的眼皮，姜鸣只觉得针脚有些粗糙。
“别玩死了。”姜鸣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吞噬了那么多人王级妖兽尸体，如今血脉空间的灵气浓度前所未有的浓烈。
那些从山上流下来的灵泉都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灵气，让人闻之欲醉。
听负责照料灵植的神将说，用灵泉浇灌的灵植，长势和产量更甚从前。
姜鸣随手抓过把灵米，搓了搓上面的谷壳。
这些灵米的等级，对现在的姜鸣来说，已经有些不够看了。
可想弄到更高级的灵米，难。
姜鸣在血脉空间里闲庭信步，逛着逛着，来到了养着蜃灵之花的那个小清池。
如今的小清池已经有上百平大小了，蜃灵之花安静地待在中央，像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不受世俗侵扰。
让姜鸣好奇的是，这处清池中的水竟然泛着氤氲灵光，比那些从山间流下的灵泉更加神异。
姜鸣兴起，随手舀了一瓢，蜃灵之花竟然轻轻摇动，好似抗议。
不过姜鸣是谁，整个血脉空间都是他的，小小蜃灵之花，抗议无效。
看着瓢里的水，不时浮现五彩灵气，这让姜鸣更加惊奇，连忙带着瓢就奔诸葛亮去了。
“大叔，你看看这水是怎么回事？”姜鸣把瓢放在了诸葛亮的桌前。
吃饱的诸葛亮正摇着扇子坐在椅子上摇晃，略略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又闭上，“有什么奇怪的，那蜃灵之花本就会聚集天地灵气，如今这血脉空间内灵气浓郁，它凝聚些许真灵泉，也不是什么奇事。”
“真灵泉？那是什么？”姜鸣追问道。
“就你瓢里的啊，哎，如今天地灵气稀薄，你们这些后辈，连这些基础知识都不懂了，也是可怜。”诸葛亮把羽扇遮在了额头，一副很无语的样子。
姜鸣撇撇嘴，这老登……
“那这真灵泉有什么作用吗？”
“炼器淬火，锻体洗髓，浇灌灵植，它本质终究还是水，用途自然不会有区别，只不过因为灵气浓郁，能带来许多特殊的效果。”
“那当日常饮用如何？”姜鸣继续问道。
“当然可行，不过现在那口小池子才白来平，没必要，等到它上千平大小，或者有泉眼涌出，方能取用。”
听着诸葛亮的话，姜鸣连连点头。
若是现在就能用，诸葛亮怎么会不用呢？
这血脉空间里但凡有点啥好吃好喝的，他这个主人都不是第一个享用的。
讨教完后，姜鸣又到血脉空间的别处逛了逛。
那些被挪进来的鸡鸭鹅都过得很好，很有作为食材的觉悟，把自己养得壮壮的，等着姜鸣这个主人随时收割。
……
两日后，姜鸣的封神榜内已经多出了两万多个人王二阶的冰镜游魂和上百个雪妖。
不过在掉落上，姜鸣并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
实在是他现在的眼光根本看不上星耀级的装备了，那几十本S级的技能书也很一般。
“走吧！万事俱备，如今是时候去无尽沙海看一看了！”
姜鸣召唤出燕尾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今的燕尾星因为吞下大量的人王级妖兽魂魄，即将突破到地王级。
人形状态下的他，也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不过姜鸣没在意，再怎么变，燕尾星都是他最忠诚的神将之一。
那虔诚的眼神，可骗不了人。
“唳！”现出原形，主动用脖子钻到了姜鸣的胯下，燕尾星带着他的主人就顺着山势而下。
雪山皑皑过后，是一片绿色。
长年受雪水滋润的山脚下，是许多四季常青的树林。
树林里游荡着不少白银青铜级的低级妖兽，哪怕燕尾星没有散发出气息，单那硕大的身影，都吓得它们匍匐在地。
转瞬千里，燕尾星疾驰而过。
镜铁山往北，飞过张掖，再过阿拉善右旗，就是茫茫无尽的沙漠。
无尽沙海的副本入口，就在那沙漠之中。
遥想当年，单单是寻找到无尽沙海的副本入口，就损失了华夏数以千计的觉醒者。
可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后悔。
从成为觉醒者的那一刻开始，每个人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几千年前的先辈是这样，如今的觉醒者是这样。
以后，如果没能将妖兽灭尽，后继者大概率依旧是这样。
能例外的，是那些庸庸碌碌在城市里一辈子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