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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郎中耸了耸肩,神色坦然:“我缝的不好看,你们姑娘家,针线活按理来说应该比我这个老头好吧?”

刚接触女红没多久的宋窈:“……”

她嗓音干涩,语气迟疑:“我的针线活,也不怎么好。”

江郎中没怎么在意,姑娘家就是爱谦虚:“再差也比我强,别啰嗦了快点,救人呢!”

看着面色惨白的容玠,宋窈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她坐下来,将针仔细消毒,穿针引线。

这线也不是普通的线,而是江郎中事先准备的桑皮线。

取桑树树根,剥去外皮,用里面的长纤维层锤制加工而成的线,用来缝合外伤再合适不过。

江郎中发现,宋窈一开始手还止不住地颤抖,明显心中也是极为忐忑的,可等她真正开始缝合伤口时,反倒极其冷静。

唔,这等心性,倒是个好苗子!

他不免起了爱才之心。

只是再瞥一眼她缝合的,跟毛毛虫一样歪歪扭扭的伤口。

“……”

江郎中有些牙疼:啧,原来真有针线活这么糟糕的姑娘,合着她刚才不是谦虚啊?

他心念一转,没关系,以后要是留疤了,容玠秋后算账的人也不是他。

缝合伤口和缝衣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将针线穿过皮肉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每每一针刺下去,容玠额角的青筋条件反射迸起,可想而知有多痛。

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麻醉药。

宋窈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伤口上,好在伤口虽深,却不算很长。她浑身紧绷,等缝合完毕,手腕已经酸疼的不行,额头更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宋窈忍住手抖把线剪断,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了。

江郎中在容玠的伤口上洒了金疮药,又用绷带将他脑袋缠了一圈,兀自点点头:“好歹命是保住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精神高度紧绷过后,宋窈的嗓音有些哑。

江郎中挑了挑眉毛:“伤了脑袋可不是小事,什么时候能醒这可说不准!我开副方子,你照着捡药试试吧。”

这说了相当于没说。

宋窈眉头紧拧,又慢慢放松,不过好在人没事。

出了门,里正和冯文山还等在外面,她打起精神应对。

“宋丫头,二郎他怎么样?”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小辈,里正心里还是记挂的。

宋窈勉强露出一抹笑:“大夫说暂时没事了,有劳您跑一趟。”

“跟我不用这么见外。”里正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重复好几遍最终摇摇头,“你好生照看着他吧。”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若是容玠清醒着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昏迷不醒,等他醒过来,怕是事情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还要去找书院的夫子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因此并没有多待。

送走了里正,宋窈扭过头对上巴巴望着她的冯文山。

她眼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多谢小兄弟送二郎回来。”

她不用想也知道,如今书院的人肯定都忙着和容玠撇清关系呢,冯文山能走这一趟实属不易。

这份情谊无论如何她都替容玠记在心里。

冯文山抿着唇摇了摇头,干巴巴道:“我相信子羡兄不是那样的人,他文采斐然,功课向来是书院第一,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考试赌上自己的前途!”

他气愤地握紧了拳头,“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宋窈眼波微动:“冯小兄弟可否与我具体说说今日的情况?”

“当然!”冯文山毫不犹豫地开口。

据他所说,今日是最后一门考试,原本还好好的,可是考试中途,容玠身上突然掉出来一个纸团。

夫子当即走上前捡起一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抄,而且正是容玠本人的字迹,身为老师,他们对学生的字迹甚至比学生本人还要清楚。

夫子眼神十分不敢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徇私枉法,哪怕容玠面容冷淡说这东西不是自己的,他没有作弊,夫子还是按照惯例取消了他的考试资格,并且逐出书院。

被逐出书院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秋闱的。

冯文山语气带了点惆怅:“我们书院的夫子都很喜欢子羡兄,秦夫子平日里最是严苛,对子羡兄也一向欣赏。这件事发生的猝不及防,他也受了很大的打击……”

爱之深责之切。

最看好的学生身上发生这样的丑事,身为夫子,他不能包庇。

宋窈神色冷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考试之前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吧,”冯文山想了想,“除了金铭轩又来找子羡兄茬,好像也没有别的。”

眼前骤然闪过一张嚣张跋扈的脸。

眼微闪,宋窈迅速追问,“这个金铭轩,是不是经常刁难二郎?”

冯文山重重点头,瞧着很是义愤填膺,“他仗着自己家世好进书院混日子,最看不惯子羡兄这种功课好家世不如他的人了,找麻烦那更是三天两头常有的事!”

“考试结束后,金铭轩还来嘲讽子羡兄,两人起了争执,他一怒之下就推了子羡兄一把,然后……就这样了。”

冯文山神色愧疚:“如果当时我能上去挡两下子羡兄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和你没光系。”看出少年的自责,宋窈安慰了句,目光幽沉。

“这个金铭轩很有嫌疑。”

冯文山一怔:“嫂嫂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是金铭轩干的?”

宋窈扯了扯唇:“不是可能,是十有八九。”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冯文山困惑地皱了皱眉,“那小抄上的字迹分明是子羡兄的字迹,金铭轩是怎么做到的?”

宋窈幽幽看他一眼:“找个擅长模仿他人字迹的人,这很难吗?”

冯文山愣怔在原地,脑子里灵光一闪:

对啊!

万一是有人模仿容玠的字迹呢?

可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模仿并非一两日就能成。

上哪儿找这么个对容玠字迹了若指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