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丁雅就开始发飙。
“夏宜清你够了没有,你就巴不得别人过得不舒服是不是?”
夏宜清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哪里来的疯狗一大早到人家门口犬吠不停,再胡乱咬人别怪我拿棍子打死!”
丁雅气得眼前发黑:“夏宜清,你骂谁呢你。”
“我骂在我家门口叫个不停的,咋地?”
“夏宜清,你简直……简直泼妇!你出来,你快点出来!”
丁雅吼个不停,一副你不出来我就不走的架势。
夏宜清也没惯着她,既然不走就是想挨揍呗,她拎着柴火棍,打开门。
丁雅一见门打开就往里冲,没想到被棍子指在额头,她大惊。
“你、你干什么?”
“打野狗!”夏宜清沉着脸往前一步。
丁雅只能后退,结结巴巴道:“夏、夏宜清,你别太嚣张了。你不就仗着你家有钱吗?拿那么多钱出来给顾家盖新房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以后?有没有考虑过你爸妈和你哥哥?你这样做,你嫂子难道不会恨你吗?你这是要搅得你娘家一家不安生!”
“我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自私的人!为了自己那点儿面子,为了让自己在婆家被重视,就扒着娘家吸血,夏宜清,你恶不恶心啊,你爹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丁雅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吼出来,夏宜清沉默。
前世,她还真是丁雅口中所说的那样,但她那时候这样做了,没有一个人来骂她,大家都哄着她说她这样做是对的,既然嫁给林建胜可不就得帮衬着林家一点。
而现在,她拿钱给顾家盖房子,倒成了罪不可恕了?
夏宜清终于嗤笑出声:“丁雅,你是不是贱啊?以前我跟林建胜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总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现在你嫁给林建胜了,得偿所愿了,又跑到顾家来对我指手画脚。我们顾家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丁雅噎住瞪眼。
夏宜清又冷冷地道:“我夏宜清就是有钱,我爷爷我男人就是由着我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爸妈就是疼我,我哥嫂就是宠我,别说盖几间屋子,就是我去城里买房他们都不会说什么,你跳出来骂骂咧咧?你算什么东西?滚,有本事回你林家指手画脚去!”
丁雅气红了双眼,声音发抖:“夏宜清,你有钱是你的事,你想进城买房也是你的事,那你倒是去啊,你在大队里显摆什么,还盖什么砖瓦房,就显着你能了是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自私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大家都是知青,你怎么就不替别人考虑考虑?!”
夏宜清恍然大悟。
这是在林家受挤兑了跑她这里来发疯了啊。
林家是啥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她听了那么多年,忍了那么多年。
但她可没像丁雅这样跑去别人家里责怪别人。
“咋?你没有的东西别人就不能有?丁雅,你以为你是谁啊?咱俩到底谁自私啊?你有本事你就给林家盖,没本事你就受着!不是你自己非要嫁进去的吗?怎么,还想让我为了你的幸福忍气吞声、吃糠咽菜?你脑子有病吧你!”
咣当一声,夏宜清又把门关上了。
“快滚,再敢啰嗦我真揍你!”
丁雅气哭了,擦了擦眼泪,冲着顾家院门吐了口痰才气哼哼地离开。
回到林家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她确实无法像夏宜清那样拿出一笔钱来盖房,只能尽可能多干活以作弥补。
她愿意多干活,李翠和万桃花就干脆把家里的事全丢给她,就连未婚小叔子林建刚的衣服都扔给她洗。
每天忙里忙外,比在知青院的时候还累,晚上恨不能倒头就睡,偏偏男人还不放过她,晚上一个劲折腾她,导致她第二天又没有精神。
就这样日复一日,丁雅连课本都没拿起来过,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复习。
而顾家这边忙活得热火朝天。
盖新房在一个家庭里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顾爷爷和顾元九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特别是顾元九,他必须安排好一切才能安心离开。
夏宜清不用管这些,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忙自己的事,学习之余,还抽出时间给秦翰宁那边的人做了两身衣服送过去。
秦翰宁拿到衣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种衣服他们根本穿不着。
夏宜清笑着道:“现在穿不着不代表以后穿不着,之前不是有人被接回城了?说不好下个月就有人来接人回城呢。”
秦翰宁冷笑。
之前确实有人被接回城,但是他们都很激动,觉得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他们所有人对生活和未来都重新燃起希望。
可有啥用呢?
盼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只能说那两个人命好,而他们剩下的这几个命不好。
“小朋友,不要失去希望嘛,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赌你们每个人都会回城,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夏宜清轻声道。
秦翰宁直接翻了个白眼:“白痴!”
这小屁孩……
夏宜清磨磨牙,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谁是白痴!
“行了,我不跟你吵,过几天我要回娘家,来回估计要好几天,这两天我抽空就拿点东西来给你,都是吃的用的。你们要好好吃饭,别省着,等我回来还有呢。”
她一个人的力气有限,这次过来除了衣服,就拿了十斤米。
她打算临走前再送点鸡蛋、面、油什么的……
“……”秦翰宁皱眉,“夏宜清你真的没杀人放火吗?”
一出手就是十斤米,还做这么好的衣服,主要是还盖那么好的房子,投机倒把也不能赚这么快,搞不好杀人越货去了。
夏宜清被他逗笑了,开玩笑道:“怎么?这要是杀人放火得来的你就不吃了?怕了?”
秦翰宁怔了片刻,脸上浮起笑容:“我还真不怕。”
如果可以,他也想杀人放火。
不过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总有机会的。
“好啦,哄你玩的,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可是好人来着。”
夏宜清笑呵呵的,跟秦翰宁道了个别就回家了。
秦翰宁一瘸一拐地回去,把东西交给父亲,然后就又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