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几人洗漱好都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雯自然是没那么早就睡着的,此时在床上翻着跟头闹着玩,打发时间呢。
李父则在油灯的照耀下打开他自从上班之后,就自己手写下来的树木虫害、嫁接的一些技巧和治疗办法的小册子,打开也没看,就那样摆着。
李母在油灯下双手飞快的打着毛线衣。
李雯看着深色的毛线,并不平整,显然是从旧得毛衣上拆下来的。
李母现在打得是给老二准备的,这是从老三的毛裤上拆下来的毛线,又花钱买了点。
之前老二的毛衣小了,准备留着给老三穿,至于李雯到时候再买别的颜色。
小姑娘还是穿的好看点的颜色比较好,她家也不是穷到用不起的人家。
“老大今年也13岁了,这些年高考停摆,也不知道他将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李父抽着烟,有点犯愁,眼见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大了,不管是未来工作还是娶媳妇都是不小的开销和门路,自家上面现在还有老头子能借一把力气,只不过老爷子岁数也不小了,说不定哪天就下了。
想到这里,还是早做打算的好,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只把烟卷吸到了烟屁股才扔下地按灭。
“老大的学习成绩挺好的,只是可惜了,我们这工农兵大学名额也少,都几年没见过了,唉~~~”李母也停了手里的动作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想出人头地是真的不容易,他们家还有点人脉都这么的艰难,放在别人家可想而知。
李父抽完一支烟,并没有再抽,这年头烟可是个好东西,他不喜欢抽旱烟,抽的都是在供销社买的烟,一包烟一毛二,李父节省着抽能抽一个月了。
“我想着到时候让老大去报考中专吧,出来分配工作什么的都有保障,到时候也不用下地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忙活着不停,将来娶媳妇也好说人家。”
“中专那里是那么好考的,一年到头才收多少人,我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别再老大跟前说,那孩子本来就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放在心里的,别到时候把人给逼急了。”
李母其实对李跃的性子有时候又是欣慰又是担忧的,主要是孩子虽然脾气大,但是也是能挡事的主儿。
“再说吧,现在我们两个在这里瞎操心也没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到时候怎么样还不知道。”李父自嘲的笑了笑,他也是个没本事的,只能现在瞎着急。
李雯听着两夫妻的对话也没出声,没弄出什么动静以防止打扰到俩人。
她想着现在的中专制度都是包分配的,出来就是干部级别,听说就是很难考。
想着自己的便宜大哥,李雯不禁给他抹了一把同情泪。
现在考中专不下于考大学了,要知道中专现在是大多数上学的唯一出路,至于工农兵大学不提也罢,不仅仅要推荐,还要有人脉才行。
可想而知中专的考生有多少了。
没想到夫妻俩对于大儿子是寄予厚望啊!!!
停止谈话的俩人各干各的事情,李父翻着小本本,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就对上了自家闺女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
李雯有点心虚自己偷听被抓包,默默地转过头,表示自己还是个孩子啥也不知道。
李父看着小闺女一览无余的小表情笑了:“你这小丫头,听到我和你妈说话了?听得懂吗?”
李母这个时候一回头,才像是注意到李雯,开口道:“今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在这里翻来翻去的,你看看床单都皱了。”
“我睡不着。”李雯很是无辜。
想当初谁还不是个夜猫子来着,不到夜里11点以后谁睡觉呀?
这下子到了这个年代,要啥啥没有,还不兴她自己找点东西来哄自己玩啊!
李母翻了个白眼,继续不停手上的动作:“我和你爸说的话,你可不许在外面说,听到没?特别是你哥哥们!”
李父听到此言笑了:“还是个小毛头,她懂什么?”
李母瞥了一眼自家那口子:“你可别这么想,你小闺女精明着呢,没事能把你三个儿子指挥的团团转,你信不?”
李父明显的不以为意,他一天在家的时间也就早晚,其实和家里的孩子接触的并不多,自然观察的就没有李母那么仔细了。
李母也不多说什么,总有机会能证明她的话是对的。
李雯转了转眼珠,从家园里摸了一块圆圆的鸡蛋糕出来,坐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吃着。
李母和李父闻到味都回过头看过来。
看到李雯手上的东西都顿住了。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李母直接问道。
家里有什么东西她是最清楚的,都是她买回来的,所以她敢肯定家里是没有这么精贵的吃食。
李雯不说话,小手往身后一背,转眼又拿到前面手上就有多出来一个鸡蛋糕。
这个时候俩人都不淡定了,直接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李雯。
他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之前小丫头手上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变出了一个鸡蛋糕。
李父上前拿过李雯第二次拿出来的吃食,掰了一点放入嘴里,只觉得香甜可口,软糯适中,一股股醇香的奶香味直冲入鼻间。
李父对着李母点点头,表示这个是真的。
李父李母有点害怕这个变故,看着李雯。
还是李父开口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雯丝毫不乱的回答道:“就是脑袋被砸的那天有的,脑袋里有个大屋子,里面有好多好多吃的,只可惜每天只能拿10个出来。”说着指了指李父手里的糕点。
李母咽了咽口水,浑身发抖的,爬上床,把李雯捞进怀里搂住,双手不时的轻轻颤抖的拂过李雯的脑袋。
“那你拿出来这东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李母的声音都有些颤音,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些担心,担心自家闺女受到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