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姜冰云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看出来资料是真的？刚才浩子不是说了，资料是假的吗？”
姜冰云有些不明白方南话里的意思。
“我曾经花时间研究过海川集团转给陈浩七百万的事情，确实像黄慧说的那样，不过，她这份资料说的更加详细而已。”
方南看了一眼姜冰云手上的资料，眼睛里有了一丝不屑。
姜冰云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方南话里的意思。
在陈浩的眼里，没有用的东西，就是假的。
他关心的根本就不是资料的真假，而是这份资料对于他来说，有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她没有想明白的东西，方南竟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还是以前的方南吗？
以前的方南根本不屑于搞这种权谋。
他只是不想搞这种权谋，不代表他没有脑子搞这些。
那么难学的软件编程，他都能学的那么好，何况这种权谋把戏呢？
只要他想玩，可能这些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吧？
“哎。”姜冰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没有想到的是，胡志远的目标不但是你，还有刘总，真是打的好算盘呀，只要把这份资料交上去，他肯定会说你诬陷他，然后让法院启动调查程序，这一招真的不简单 。”
“呵呵，对付我们只是搂草打兔子，他就是想要把水搅浑了，然后把火引到李主任的身上，让上级领导以为之前李主任做的那些事情，是跟刘总串通好的，也是对胡志远的诬陷。”
方南说着这话，不由得收缩了一下瞳孔，眼底出现一抹不易被人察觉到的狠厉。
“是呀，这样一来，李主任到手的胜利果实，可能又要落在胡志远的手上。”
姜冰云顺着方南的话继续分析。
“不会的。”方南摇摇头，说道：“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胜利的果实他们谁也得不到，但是，胡志远的处境一定会有所改变。”
姜冰云愣了一下。
她仔细的揣摩着方南话里的意思。
足足过了一分钟，这才反应过来。
是呀，两个出现争议的人物，想要在换届的时候得到晋升，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考虑民意，领导们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谁也不可能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来开玩笑。
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次不知道会便宜谁了？
“管他胜利果实落在谁的手里，反正你现在有了这个视频，只要把视频往上面一交，胡志远就彻底完蛋了。”
姜冰云感到一阵后怕。
要不是方南留了一个心眼，这次就要上了胡志远的当了。
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顺带连刘元青都给害了。
官场是聪明人的竞技场，充满着尔虞我诈，但是，里面的人却不愿意让普通的百姓看到那些不堪。
只要把这些事情摆到明面上，一定会有人为此买单。
“不行，不能把视频交上去，要交只能把这份资料交上去。”
方南微微摇头。
“把这份资料交上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这份资料有问题吗？”
姜冰云有些看不懂方南的心思了。
明知道有问题的资料，还要交上去，这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你还记得上次的新闻发布会吗？”
“新闻发布会？难道你不相信检察院的人？”
姜冰云的眼睛都瞪大了。
上次李萍把海川集团向陈浩行贿七百万的事情在网上捅出来以后，秦川仅仅使用一个新闻发布会就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当时就有检察院的人替秦川站台。
一个电话就把公司查账的人叫了回去。
这怎么能让方南信任检察院呢？
“无论哪里，都有害群之马，只有把彼此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才能信任对方。”
方南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姜冰云看着方南的样子，发现自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他认识的方南吗？
以前的方南，眼睛是那么的清澈，跟人一说话，有的时候，还会不好意思的脸红。
她当时喜欢上方南，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那清澈的眼睛。
现在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生意场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你是想把视频交给李主任，对吧？”
姜冰云大概已经明白了方南的套路。
他想要让胡志远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让李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这段视频，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人想要包庇胡志远都没办法了。
“只有这个办法最稳妥，胡志远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两次。”
说着这话，方南的眼神忽然又变得清澈起来，似乎跟之前没有两样。
他朝着姜冰云微微一笑。
又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扳倒了胡志远和陈浩，也算是帮你报仇了，你看起来怎么有点不高兴呀？”
方南还是注意到了姜冰云脸上的异样。
“没……没不高兴，挺好的，我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没想到，你竟然替我办成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姜冰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方南怎么会看不出来姜冰云笑的有些勉强。
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说这个事情。
也许，姜冰云觉得他现在做事情有些不一样了吧？
但是，人都是会改变的。
身边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要是还不做出改变的话，岂不是被人吃了？
“对了，这件事情完了之后，离开海川吧，你留在秦川的公司上班，我总是不放心？”
方南转移了话题。
上次秦康让姜冰云到方林软件上班，她拒绝了，说是留在海川要找证据报复陈浩。
现在好了，她应该没有理由在留下来了。
“你担心我？我不上班的话？你养我呀？”
姜冰云的眼睛忽然一亮，脸上竟然有了笑容。
方南心里一紧，连忙说道：“我养你可以呀，只要你来我工作室上班，我就会给你发工资，我们工作室的待遇不错，养你绝对没问题。”
方南觉得他不能给姜冰云任何希望。
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就越大。
姜冰云眼里的光，又慢慢的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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