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贺淮婷毒药的是楼贵妃?!
虽然这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但是心中的答案得到证实,又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颗操劳的心。
当沈瑶岑与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茫,不晓得这事是怎么被捅出来的。
“为着这事母亲昨日就匆匆忙忙的进宫了,要不是姑母......,贵妃娘娘派人来请,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瑶岑边说边小心的打量着叶揽星的脸色,只要她一不高兴自己就停住话头,此事本来算是丑闻不得外传,但是她认为叶揽星有知道的权利。
“我母亲怎的会认识楼贵妃!”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贺淮婷是怎么和楼宛祎搭上边的,毕竟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总不能是因为相同的爱好吧?
“听我母亲说,当年贺姨娘就一直伴在楼贵妃身边,交情深厚,只是后来成家了才鲜有来往。”
沈瑶岑说话还是委婉了,估计是她娘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人家后头罢了,哪有什么好姐妹情深。
“只是这事到底是谋害皇嗣,陛下也是要给姑母一个交代的。”
沈春华都恨死楼贵妃了,要不是陛下就在身旁,她恨不得冲上去撕下那个毒妇的皮肉。
“如何发现的?”
叶揽星听到这还是满满的问号,十多年前的事还能查的出来吗?
“有人给了哥哥一封信,信上说的。”
“只是这莫名其妙的信件,实在不能作为一个证据,所以开始哥哥并没有声张,直至前晚哥哥回家的路上,被人扔了一个麻袋。”
“???”
“那麻袋里面是个人!”
沈瑶岑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好像防着谁听见似的。
叶揽星好笑的点点她的脑袋,“你姐夫去书房了,府中没有别的人。”
“咳,哦。”
叶揽星给她添了茶,淡然的出声询问,面上并无什么明显的表情,“是个什么人?”
“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受楼贵妃指使给贺姨娘送毒药。”
“什么样的中年男人?”
“嘶,不知道,我也未曾见过,只听他说他当时就和贺姨娘身边的灵溪一直有往来。”
“而且他还说当年之事姐姐也是知晓的,那个不要命的贼人,死到临头了还想陷害你,还想往姐姐头上泼脏水.....。”
“......”不是脏水,叶揽星看着沈瑶岑激愤的眉目,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好在被母亲和姑母挡住了,那个时候姐姐也才六岁,怎么可能懂这些事情嘛!”
叶揽星淡淡一笑,“替我谢谢夫人和贵妃娘娘为我解围,不至于让我陷入困境。”
没想到这二人还替她说话,眼眶有些湿润。
“不用不用,本来姐姐就没做的事情,母亲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叶揽星抿唇微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安静又温柔的看着她。
“那此事陛下是如何处理的。”
“那个男人被斩首,诛九族,但是发现也没有九族是个孤儿,姑母得了些赏赐......。”
“至于楼贵妃,陛下并没有处罚,毕竟已经过去许多年,也并未抓到现形,她不认又能怎么办。”
“唉!”难怪当年大理寺查不出个所以然,原来是人家也没想查啊。
叶揽星侧头微微叹气,心底却把这个威胁记在了心里。
“不过虽然这件事并没有让她收到惩罚,但是由这个男人却牵连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估计这次她是逃脱不了。”
既然正面无法制敌,那就只有抓这个人的错处,这可比陷害容易多了。
“???”
“还在查!”沈瑶岑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等待她给个回应。
“谢谢瑶瑶告诉我这些事情,放心我并没有很难过。”
“呼,那就好,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你说呢!”
“哈哈哈哈。”
“那为什么决定和我说了?”
“因为这件事也关系着你嘛,我就想着要和你说才合适。”
“嗯。”
“这件事先不要和你姐夫说,我会自己和他聊的。”
“好,为什么不能和姐夫说啊!”
叶揽星摸摸她的脑袋,“他这几天在忙研究医药上的问题,不好叫他分心 。”
“哦,我不会和他说的。”
“乖,想看话本吗?我最近新买了几本,还怪有意思的。”
“不看了,最近烦着呢!”
“嗯?”
“介意和姐姐聊聊吗?”
“唉,最近母亲在张罗我的婚事,给我相看人家。”
“那不是挺好的嘛,有夫人给你把关,人总不会太差。”
沈瑶岑苦恼的捂住脸,使劲揉了一把才放下手,无奈开口,“可我不想嫁。”
“......”
到口劝说的话,叶揽星始终说不出口,她本来也是个现代人,就沈瑶岑这个年纪,在现代也是个未成年。
她既不想结就不结,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支持的,不结婚就没有全方位的束缚,她可以追寻自己的理想。
可以驰骋在荒野之上,也可以泛舟于碧波之间,哪里有风,哪里需要鲜活的热烈就去往哪里。
不必束缚在高宅大院整日勾心斗角,争宠吃醋,没有做不完的刺绣,会不完的客,不用等到直至红颜枯瘦,青春结上灰扑扑的蛛网才能喘一口气。
她甚至都不反对她一生都不结婚,只要她能平安喜乐,她甚至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但是,现实就是在古代十七岁已经算是大龄了,何况结婚没什么不好的,如果能遇到一个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真心待她的话,又有何不可呢!
“那你何不再讨饶一回,求夫人再给你两年自由?”
“不行了,她这次态度很强硬,我怎么撒娇耍泼都没用,要不是大哥拦着,我估计就被关在家里戳手指玩了。”
叶揽星被她这好笑的说法,逗的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好玩啊。
“你女红一点长进都没有?”
“别提了,我都愁死了。”
“哈哈哈,摸摸毛。”
小心的避开头上佩戴夸张奢华的头饰,捡着个“清净的”地,给她顺了顺毛。
“唔,就算要找师傅练刀也得悄悄的,练完还要原封不动的戴好这些玩意,我可太惨了。”
沈瑶岑摇了摇头上叮叮作响的步摇簪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哈哈哈哈哈,这可都是银子啊。”
“哈哈哈哈哈。”叶揽星伸出有些瘦弱的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
“那可相着合适的人家没有?”
“没呢,将军府,姐姐也是知道的,陛下比较忌惮,地位也是不尴不尬的,加之父亲还在北境御敌......。”
“有点想法的人家都还在观望,门第太低,不相匹配的母亲又瞧不上,所以值得庆幸的是,可能我还有些自由的时间。”
叶揽星心疼的看着她,要是换她早就跑了,她真的无法和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结婚,哪怕生在古代,也无法让她在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中许下自己的一生。
她想,要是真的为了命运而命运,她真的会死的。
唉,到底瑶瑶还是背负着世家贵女的使命,享受着优质的资源,就要为家族担负起责任。
现在最好的是沈父沈母真的宠爱她,所以命运也不会那么悲惨。
沈瑶岑看着她眼里的怜惜,并不觉着被冒犯,而是眉眼一弯,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的很甜。
时光如果一直停留在人生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候就好了。
后面,叶揽星一直从沈瑶岑口中得知了事态的发展,自己也出去蹿了一圈。
元帝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把楼贵妃怎么着。
而导致皇帝把她打入冷宫的一大原因竟然是她豢养私兵,或者说是暗卫、杀手来的贴切一些。
而这一切都是万音楼意外走水,什么东西都被一把大火烧成了一块废墟,只在密室中发现了保存完好的楼贵妃与万音楼楼主的来往的密信。
万音楼,京都城最神秘,最大的消金窟的幕后老板竟然是楼宛祎。
这些年她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又做了多少鲜为人知的事情,都不得而知,一切的隐瞒都让那个控制欲强到极点的男人暴怒。
这么大的威胁,每日都安睡在枕边,或许还在谋图他的江山,这又叫他作何感想!
陛下龙颜大怒,恨不得宰几人泄愤,但令人奇怪的是,陛下竟然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打入冷宫,禁足。
冷处理,甚至连打骂都没有。
只是压抑着怒火和杀意,把人草草往冷宫一丢,这模糊不清的态度,让众人也不敢随意进言。
叶揽星很迷茫,不明白这算不算也是为贺淮婷报了仇。
但是现在她很苦恼要怎么和阿执开口,说起这个事情。
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不,也不能这么说,表达错误。
应该是他现在心情也是很复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毕竟再怎么样都是生母,无法如陌生人那样,平淡的看着她的苦难。
但是仇恨无法消失。
虞执坐在青砖白瓦上,鸦青色素面刻丝月白锦袍闪烁在明亮清冷的月光下,昂头看着远在天边的明月,出神,也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揽星趴在院中的石桌旁,静静的盯着他看,半晌,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拎着脚边的酒坛子,脚下轻点,雪青色的裙摆散落在他的手边,遮住了洒在他如玉面庞的皎洁的月光。
虞执感受着一团阴影出现在眼前,轻轻的接过她手中的酒坛子,伸手支撑着她坐好。
“喝点?苏和酒坊的桑云小酿。”
最适合晚上小酌的美酒,色清味醇,喝一口心旷神怡,回香无穷,美滋滋嘞。
看着她清瘦泛白的手指,虞执心下一动,轻轻揽住她的手腕,摩挲着十指相扣,复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心中的压抑着的郁气散如云烟。
“好。”
解开坛封,叶揽星觉着这股酒香扑鼻和着虞执身上淡淡的药香,像小钩子似的,诱人死了。。
“喝吗?”
“不~喝一点?”这小拐音怪尴尬的。
虞执把手中的坛子,递给她,叶揽星有些犹豫,接过来喝了一小口。
不胜酒力,喝了会醉,醉了大脑会中病毒,胡言乱语,胡作非为。
虞执并不多喝,只是歪歪斜斜的靠在她身上,等着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