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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顿晚饭变成了对叶揽星的批斗大会,众人轮番上场,苦口婆心,可谓是相当精彩了。

当晚叶揽星做梦都是他们的批评,搞得她睡觉都不安生。

第二日一辆马车悄悄的停在了四皇子居住的后门,从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妙龄女子,旁边的侍女小心的扶着她走下来,端的是一个弱柳扶风,髻上簪着做工精美的簪子,上面缀着流苏,一身粉嫩的襦裙,衬得雪白的肌肤更加显眼,一双白玉般的手,规矩的搭在腹前,整个人端庄有礼。

敲了敲后门,便见一个奴仆打扮的男人给她们开了门,带着人进去了。

几人穿过后院,路过荷花池,到达四皇子居住的院落里,隔着老远,就听见屋里传来茶碗瓷瓶摔碎的破裂声,还有男人愤怒的叫骂声:“一群废物,抓个人都抓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

苏若姈脸色一白,心里更加烦躁怨恨。

下人进去禀报,不一会里面来人叫苏若姈进去。

苏若姈一看到四皇子眼里就涌现出心疼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纠结,眼里顿时泛起水雾,像是怕人看出似的,又慌张的装作正经端庄的样子,恭敬的给男人行了一礼。

萧旭升眼光赤裸裸的盯着人瞧,或是看着人还不错,上前一步扶起苏若姈,顺便摸了一把那双滑腻的玉手。

“苏姑娘来我府里做什么,知道我是什么样人,还敢一个人来,怎么也不怕姑娘坏了自己的名节。”

萧旭升恶劣的大笑,饶有趣味的盯着苏若姈看。

只见苏若姈眼里秋波流转,淌着怯怯的娇羞:“若姈听到四皇子受伤的消息,心里十分着急,便躲着人群来看望四皇子”

仿佛是怕人误解她的话,忙又补充道:“若姈就是一个江湖人士,身份低贱,是远远配不上皇子殿下,要是别人知道了姈儿仰慕四皇子,恐坠了皇子的声名。”苏若姈转头轻轻擦了擦溢出眼睛的泪水。

“况且爹爹说能伺候四皇子,是姈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此话一出,她整个人看起来单纯无害极了。

四皇子一愣,大笑道:“姈儿可真是一个妙人啊,本殿下甚是喜欢,姈儿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殿下,这恐怕不合规矩,姈儿怕……。”

萧旭升不耐烦的道:“什么 狗 屁 规 矩,在我这里,我说的话才叫作规矩,懂吗?来人派人去给苏闫昆那老…咳,说一声,姈儿今儿个就不回去了。”

“殿下。”苏若姈表情错愕的看着他,很快又装作胆怯娇羞又大胆热情的看着他,这种复杂的气质,他萧旭升可喜欢极了。

这晚的四皇子府里可热闹极了,各色美人给懒散坐在上位的萧旭升和坐他下位的苏若姈,跳舞弹唱,纵情声色。

苏若姈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只是眼神冰冷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距离四皇子遇刺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最近城中倒是安生,最大的八卦就是苏闫昆的女儿苏若姈被一顶红轿从后门抬进了四皇子暂居的宅院里。

一时间众人多都有些唏嘘,居然不给自己招一个上门女婿,接续这人死之后人间香火的供奉,反而把唯一的女儿送给四皇子做妾。众人纷纷猜测这苏闫昆该不会还想再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吧。

不过十几年前他发妻离世,他当着妻子的棺椁发誓,今生不会再娶,独自抚养姐弟俩长大成人,当时可赚足了女人们的眼泪呀,江湖谁人不感慨他苏闫昆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这么可歌可泣的爱情,钟爱妻子的苏闫昆。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不过是想和皇室搭上关系,借此稳固盟主的位置罢了。

后来,不知从哪传出的谣言,苏豪钧在死前曾经得到过《逢川清木宝典》,但是人们没在他身上找到秘籍,人们认为这是一起杀人夺宝案,所以现在谁拿着秘籍谁就是杀害苏豪钧的凶手。

至于传言可不可信,他们才不会在乎呢,人们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寻秘籍的机会,没人愿意去想,这传言真不真的问题。

武林盟主苏闫昆发出号令,号召江湖侠士去找这个拿着《逢川清木》的人,并且承诺,这本秘籍谁找到就是谁的,而他不会和大家争夺,他只要那个人的命为自己儿子陪葬。

一时间江湖风声四起,众人热血沸腾,只要找到这个人,不仅能得到数不尽的财宝,还有绝世的武功秘籍,武林盟主不仅能为得主作保,还不与其争夺。

江湖上流传的消息不一而同,有些人已经在叫喳着行动了,还有一些人抱有观望的态度,更有人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叶揽星坐在茶馆里,慢慢的喝着茶,静静的听着各门派的弟子高谈阔论,说什么哪哪有消息,秘籍在谁谁手中,一帮人一拥而上把人打个半死也没找到等等。

她心里既生气又担忧,这火早晚会烧到他们身上的,手里的茶杯不断缩紧,一股怒火冲上脑门。

不管这阴谋是谁策划参与的,总之这对手握秘籍的人很不友好,尤其在叶揽星知道这本秘籍可能在师父手上时,气的她想捶爆这些人的狗头。

叶揽星得到这些消息,便起身回家去了,得去告知师父,不过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想来师父也是知道的,得回去商量一下,要是人家打上门来,该去哪逃难,毕竟对上全武林人士还是打不过的。

等她走出门去,伙计去收拾茶杯的时候,却不想还未碰到便见茶杯碎成了渣,愁眉苦脸的他却在看到旁边的那一两银子,笑开了花。

叶揽星一进门,便看到沈远宴坐在椅子上喝茶,和他师父聊的起劲,阮月白和虞执乖巧的在旁边听。

叶揽星:“ … … 见 过 将 军。”

沈远宴点了点头,没在继续说话。

宫越琛知道俩人的关系,怕叶揽星尴尬,就叫她回后院去自己玩会儿。

叶揽星正想退下,却不想沈远宴开口道:“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亲人,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父亲也不叫了?”

叶揽星心里疯狂吐槽:将军你失忆了吗?我们前不久才不欢而散,你说不上赶着给人当爹的。

叶揽星:“没有,将军多虑了,揽星对沈家的养育之恩,感恩戴德,将军更是揽星的生父,怎么会不待见将军呢,只是揽星实在是对父亲二字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沈远宴淡漠着一张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叶揽星。

叶揽星头皮发麻,她这张破嘴,都说了些什么呀,这不成赤裸裸的抱怨了吗?正当她开口想补救一下时。

沈远宴淡淡的开口道:“这些年确实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冷落了你,你怨我也是正常的。”

其实沈远宴对这个女儿一直没什么映像,除了对她还未出生时的厌恶,到后面的冷淡外,其实并无多深厚的感情。这个孩子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在沈府活得像一个透明人一样,从不主动要求什么,明明是个小孩,却比大人还要懂事沉稳。

当他知道,她独自一人为贺淮婷收敛尸身的时候,他其实很震惊,甚至后面柳先生谈及她小小年纪便能解那九连环,并且功课非常优异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太过聪慧了,不像他也不像是贺淮婷的孩子。

沈远宴想得有些远了,回过神来便听见叶揽星说道:“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揽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乾元朝臣民,并不存在将军冷落揽星之类的,揽星也未曾怨谁也不觉得是委屈,将军一直是揽星敬佩崇拜的大英雄。”

叶揽星顿了一下,又匆忙补充到:“这些都是揽星的真实想法,将军并不需要如此……。”话未尽,但众人都知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把沈远宴说的哑口无言,不过也并不打算继续纠结,本来问出这些话,不过也是好奇使然罢了。

这么个聪明早慧的孩子,到底能在这暗潮涌动的江湖里翻出什么名堂呢?何况她这个师尊、师兄和旁边这个神秘的医师,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叶揽星虽然优秀,但是从他方才和这些人谈及的内容来看,她师父那么草率就收她为徒,有些可疑,这些人接近她又能有什么阴谋呢?

无怪他会多想,当年叶揽星也是一脸疑惑不解,但是后来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早就已经在生活中得到了解答。而且行军打仗的人总是多疑想得既深入又复杂遥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