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叶揽星轻轻伸出白皙消瘦的手掌,想接住那满天飘舞的火红而又炙热的枫叶。
可是为什么她都已经那么小心了,怎么还是一片都接不住。
为什么?
她似乎有些魔怔了,看着这些飘落的枫叶,一时间一股子戾气从心间翻腾而起。
纤细的手掌散漫的晃动着,周身的内力运转,从身边而起的巨大吸力。
把地上所有的落叶都卷袭了起来,全部震荡在空中,缓缓落下,她又伸出手掌,静静的看着它们。
会掉在手上吗?
呼!!!
回想她穿来的这二十年,仿佛就没有幸运过,曾经她以为的幸运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本来她不在乎的,她并没有在古代生根的念头,也不会想亲情和爱情,但是那些东西她曾经得到过。
所以才如此不甘心啊!
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似乎是厌倦了,又一个闪身便向远处而去,一袭黑衣在漫天的红色里,清晰而又落寞。
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天正七年。
子时的锣刚敲过,在更夫喊着天干物燥,平安无事的声音中。
京都沈府陆陆续续点上了灯火,西侧院子里女人的惨叫声凄厉恐怖。
匆匆忙忙的下人端着热水进进出出,踩着积雪的声音嘎吱作响,稳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这是沈将军府贺姨娘产子。
说来这沈府可是功勋累世的大家族,当年与先帝荜路蓝缕、铁马冰河,四处征战建立了乾元朝。
后来沈家更是几代人为乾元镇守边疆。
但自古功高盖主,沈家被忌惮慢慢被边缘化,如今已有一百二十一年,经历了7位皇帝,其间沈家有兴盛也有衰败,但大体上是一代不如一代。
沈家起起伏伏宦海深沉,眼看就要被排出京城权力中心,当时的沈家主现在的沈老太爷沈延博毅然决然参与了皇位的争夺的血雨之中,帮助当时的四皇子现在的皇帝萧绎夺位成功。
沈家有从龙之功,沈廷博幼女沈春华嫁于萧绎为贵妃,沈家由此重新崛起,回到权力高层,重掌军事大权。
萧绎即位后改年号为天正,而她来到这个世界正好是元帝登基七年。
沈延博二子沈远宴,少年成名有大将之才,当年年仅16岁的沈二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着红衣披着一副黑色软甲、脚踏云靴,端的是少年意气。
手里的马鞭轻轻拍在毛色光亮顺滑的马上,从城门口缓缓行驶而来。
马儿微微倨傲着头颅踢动着前蹄子,优雅的身形惹人注目,但终究不及马背上的人耀目。
其在战场上的英勇更是不凡,小小年纪便展现了超群的指挥作战的天赋,大大小小的战功也立了不少。
这沈远宴生的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俏,一身的少年风华引得多少少女香帕遮唇和羞走。
京城少女们都想嫁于沈远宴,却不想这份福气被大理寺卿之女给得了去,真是令广大少女嫉妒啊!
这沈二郎与正三品官员大理寺卿的嫡女早有婚约,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大理寺卿之女周澄玥温柔娴淑,芙蓉如面。
二人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夫妇,从此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并孕有一个儿子,取名沈嘉和。
也许是老天爷看不惯有情人长长久久,一帆风顺,在一次沈二郎去侯府赴宴时被候爷贺廉州之女贺淮婷算计,二人同在一张床上,且被人当场捉到,于是被迫娶了那贺淮婷。
这贺淮婷被抬进沈府三年都没有怀子,其间周澄玥孕有一子,一年后贺淮婷乘沈远宴醉酒,下药与其发生关系。
这几年贺淮婷因不被人待见一直都安分守己,由是让人放松了警惕。
于是她借着江湖密药一举怀上了孩子。
沈府侧院生子的女人正是贺淮婷,满天飞舞的雪花盖在这片略有些萧瑟的小院里,来来往往的下人踩乱了时间。
仆人们在雪地里拖拉出的痕迹就像这小院一样突兀不着人喜欢,哈出的热气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沈府一处院落里周澄玥碰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你要去看看吗?”她声音哽咽,眼睛发红道“去看看吧,她一个人很辛苦。”
男人摸着女人有些鼓起的肚子轻轻回抱着她
“快睡吧,只有你生的才是我的孩子,我沈远宴一生只有你一个妻子。”
安慰好自己的结发妻子,沈远宴垂了垂眸,“贺淮婷这些苦头是你自找的。”。
男人拍了拍女人柔顺的发丝在雪光反射在窗户的白光中浅眠。
待女人生下孩子后,稳婆将婴儿的脐带剪断,预留下了一小段,用细麻线缠扎,再仔细折叠盘结起来,外敷软棉布包扎好,嘱咐下人切不可沾水,以免引起“脐风”。
又似想到的什么似的补充到:“待三、五日后,等残存的脐带脱水干枯后就可自然脱落。”
“这期间啊可要仔细照顾好孩子,不然孩子容易……。”
叶揽星就是这个时候穿来的。
她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费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啥也看不见,只看见模糊的影子。
她心里暗暗着急使劲睁开她24K纯真大眼睛想看清些什么。
腿蹬着被子?想翻身站起来却发现毛用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我不是在爬山吗?这是揍嘛呀?”
一番折腾过后她便有些昏昏沉沉的累着了,索性就躺平在襁褓里,沉沉睡去。
一月后。
“姨娘,老爷说小姐的名字姨娘自行决定便好,不必来问”丫鬟战战兢兢的回话,生怕贺淮婷发起疯来责罚她。
只见女人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茶杯,划拉出刺耳的声响,听得人心惊胆战,头皮发麻,丫鬟战战微微的跪在地下,不敢再开口。
半晌、女人缓缓开口到“我知道了,下去吧”待丫鬟走后,贺淮婷狠狠把杯子摔在地上,浑身颤抖,指甲陷在肉里也没发觉。
“整整一个月了,沈远宴你好狠的心啊,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看看我。”
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叶揽星,她睁开迷蒙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围,耳边传来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听着怪吓人嘞。
叶揽星看不到人,心里在疯狂吐槽。
“住脑,不要放这么阴森的bGm呀,呜呜、救命,不要用这么有阴间节奏的步调走路呀,吓死宝宝了。”
正当叶揽星心情忐忑害怕的时候,一张妖艳姝丽的脸出现在面前。她摸着叶揽星的脸,在孩子迷茫的眼神里她缓缓开口道:
“从今天起,你就叫沈如雪,你要记住你的父亲不爱你,我也是,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女人一脸的狰狞,一会笑一会儿哭的。
叶揽星:“???”
人身攻击?
还有起个名儿这么草率吗?
再说谁是赔钱货了,你才是赔钱货,你全家都是,咋这么封建呢?
真晦气,什么玩意儿!
叶揽星听着这话,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又是个恋爱脑。
这一天天的可真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