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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可怜河边无定骨(172)

宇文承宇捏着手里的珍珠耳饰,抬头盯着如墨一般的天,他让人查了宇文慧雯的珍珠耳饰为何会掉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查出来的结果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宇文慧雯是想向他求救的,在她头晕目眩的时候,差了自己的侍女拿了耳环向宇文承宇求救,千叮咛万嘱咐宇文承宇身边有冯楚月的人,让她一定要亲自交到宇文承宇的手上。

却没想到宇文承宇身边的人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压根没把那侍女放在眼中,一巴掌扇倒了她,那珍珠耳饰就顺势滚落到了宇文承宇的园子里。

等她醒来,宇文慧雯已经被送上了花轿,她知道自己没办成事,无颜面对宇文慧雯,便在柴房里无声无息的吊死了。

冯楚月的无情让他觉得有些心惊胆战,更何况近些日子外面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他与宇文慧雯一胎双生,既然宇文慧雯不是北疆王的亲生女儿,那他又怎么可能是北疆王亲生的儿子呢?

自那之后,宇文承宇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他足不出户,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没有了血脉的纽带,宇文承宇每日醒来都生怕北疆王一怒之下将自己斩了。

可他没有等来自己被斩的消息,而是等到了冯楚月因为发疯被打下牢狱的消息,宇文承宇坐在屋子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良久,他穿上漆黑的袍子,打开自己的殿门,沿着一条小路,去了冯楚月被关着的牢狱。

牢狱之中关着的大多数都是长安俘虏来的士兵,他知道北疆王有折磨俘虏的法子,但与宇文承宇想象的惨叫连天不同,牢狱之中十分安静,让宇文承宇有些不适。

有一块馒头咕噜噜滚到了宇文承宇几步之遥的面前,从牢里伸出一只干枯又伤痕累累的胳膊,想去拿那已经沾了灰的馒头,却因为牢狱的桎梏卡在离馒头几寸远的地方。

宇文承宇走了几步,蹲下身,把那馒头捡起来递给他,那胳膊的主人整个脸脏兮兮的,浑身上下被血痂铺满着,没有一块好肉,他的嗓子甚至都已经哑了,只能说出几个简单的字阶。

看着他狼吞虎咽吃馒头的样子,宇文承宇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他身上的死气,可他的眼睛一直是亮的,宇文承宇也说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亮光,他从没在自己身边的人眼中看到过。

他鼻子微酸,想到平日里北疆王书桌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战报,人命在战报上只有一个又一个简单的数字,可那冰冷的数字背后,都是这么多个活生生的人。

宇文承宇伸手想触摸他,却被他毫不迟疑得躲开,宇文承宇收回了手,起身继续朝牢狱深处走去。

冯楚月被关在最深的牢狱之中,那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石室,通常都是用来关押硬骨头的地方,磨灭他们对时间的感知,更磨灭他们对生的希望。

“她好歹也是王妃,怎的对她如此残忍?”

宇文承宇摸着冰冷冷的石壁,不禁开口道。

“小的们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事,皇子也莫为难小的,能让皇子来瞧一眼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带他进来的侍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宇文承宇闭了嘴,他知道自己假皇子的身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也没有底气再去指使别人为自己做什么了,万一他的父亲是什么乡野村夫或者穷酸秀才,那他的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二话。

宇文承宇进去的时候,一袭白衣的冯楚月正安静的坐在石床上磨指甲,她看见宇文承宇来了,下意识的起身迎他,却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又将双手放在头上不让宇文承宇看到。

“我对不起你。”

这是自那日争吵后冯楚月对宇文承宇说的第一句话。

宇文承宇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与阿姐都是你的孩子,阿姐为你费心费力,铲除了那么多的异己,扶你坐稳了王妃的座位,可你为什么那么心狠,就要杀了我阿姐呢?”

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宇文承宇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的母亲亲手杀了自己的阿姐,自己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为什么大家不能用布把伤疤遮盖起来,就这样一辈子粉饰太平的过下去不好吗?

“你阿姐比你聪明,想法也比你多,她用这件事来威胁我,想让我扶持她越过你做北疆女王,她不想打仗了,她想与长安求和。”

冯楚月的声音变得尖利,指甲在石壁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我们北疆没有懦夫!她如此懦弱的行径简直是在丢我的脸!我怎么会允许!我怎么能允许!”

“就连你也在看我的笑话是吗?我告诉你宇文承宇!我没错!你和你那短命的姐姐一个模样,都想扒我的皮,吸我的血,给你们铺前面的路。”

宇文承宇瞧着她,突然觉得她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的是她总是这幅样子,这幅想控制别人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的样子。

陌生的是他无法想象,就是因为这样一件事,她能对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痛下杀手。

自己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只是因为自己是个男子,是北疆王膝下唯一能继承王位的男子,这才留存一条性命。

“我没有。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啊,从小你让我装病让父王过来,一连半个月我都在吃苦药,长大了你说让我争气,其余的娘娘都在看你的笑话,我发奋读书学习,一刻都不敢懈怠,阿娘,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满意呢?”

冯楚月背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若是还有半分良心,就想办法让我出去。”

“可我如今在皇室中处境也十分艰难,还需要一些事情,等他的怒气消了,我才有机会带你出去。”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

宇文承宇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见她,不是想听到这个答案的。

“最后一个问题,知道了答案我就走,我父亲到底是谁?”

他捏着冯楚月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问道。

冯楚月瞧了他一会,笑出了声。

“不过就是个穷酸秀才罢了,你还在妄想着当这北疆的皇子?做梦去吧!忘恩负义的东西。”

她一口唾沫吐在了宇文承宇的脸上,随后在石室中大笑起来。

宇文承宇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站起身,开了石室的门,侍卫站着在门外等他。

“走吧。”

他给了侍卫几锭银子,又理了理皱了的袍子,淡淡的说道。

宇文承宇刚从牢狱里出来,北疆王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他想了想。

“罢了,毕竟是他的生母,他若是那等薄情寡义之辈,倒是我教育无方了,现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如何堵住下面人的嘴,让他们不要再议论此事,大敌当前,更是要齐心协力抵御外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