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知道陈灿说的这段往事,许老板与陈灿的父亲,好比伯牙绝弦中的伯牙与子期,陈灿的父亲逝世后,许老板便再也没有弹过琴了,姜芜去找他替萧茕弹祈福曲时,是他时隔许多年后的再一次出山。
陈灿也知道,这是许老头对父亲特殊的悼念方式。
“罢了,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没与我说说那蔡秀才的事。”
姜芜在陈灿对面坐下,她刚刚瞧见陈灿的乐谱上确实是有许老板的笔记,看来陈灿说的确实不像假话。
“许茵茵嫁给蔡秀才有两三年了吧。”
姜芜开口说道。
“那蔡秀才吃喝嫖赌占了个全,完事儿还让许茵茵用许家的钱给他收拾烂摊子。”
陈灿瞧了姜芜一眼,支着下巴瞧她。
“所以这就是许老板想把蔡秀才赶出许家的原因?”
“还不够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仅如此,蔡秀才还会对许茵茵动手吧,或者,许茵茵成亲后的日子可以用水深火热这个词来形容。毕竟这个世道,女子要和离付出的代价要比男子大太多了,更何况,许老头这人脾气还算是不错,能让他有这般念头只怕是许茵茵早已被折磨的心力交瘁。”
姜芜点点头。
“她如今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前几日似乎还有跳河的打算。”
陈灿摆弄挂件的手顿了顿。
“知道了,这几日我送个丫鬟进去。”
她把挂件放下,对着姜芜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
“算做内应。”
姜芜瞧着她,发现她也并不是那般心如铁石,她突然有些明白,陈灿为何一直不在人前露面,她有许多优点,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不像她父亲那般绝情,这缺点足以将她的优点毁个干净。
“我后面查了蔡秀才,发现他是个惯犯,他的上一任妻子,也是这般被他吃干抹净之后弃之敝履,蔡秀才与许茵茵打的火热之时,他的发妻还在村子里一家家敲开门问有没有要洗的衣服以赚些银子拿来贴补家用,最后,蔡秀才与许茵茵喜结连理,他的发妻被赶了出去,索性跳了崖一了百了了。”
陈灿听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姜芜低着头,看着茶叶在茶杯里荡开水波,一圈一圈的转着,随后归于平静。
“行了,到这就够了,这种畜生。”
陈灿磨了磨牙。
“我是跟了蔡秀才几天,才发现背后引着蔡秀才的人是冯老板,早知道陈老板与许老板有着这份渊源,我倒是不用跑冯家那趟了。”
姜芜恭维了陈灿几句,不过也没什么用不用的,若是没去冯家,冯安元与蔡秀才二人之间的结可能会一直困扰姜芜许久,而且姜芜也不会发现梁茯苓的存在。
“也没有,姜姑娘不也给我带来了很有用的消息吗?”
姜芜听到这话,后知后觉的明白陈灿是指冯家夫妇二人之间生了嫌隙这事,姜芜猜陈灿怕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吞了冯安元。
不过这都是姜芜的猜想,陈灿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姜芜即便是猜出来了也不会说出口,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无论谁输谁赢都与姜芜没什么关系,但她私心里还是希望陈灿能赢的。
毕竟冯安元输了,凭着一把子力气还能找个体力活干,可若是陈灿输了,姜芜还真没法想象她没了牌坊还能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