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做好了饭后,王仲就带着御厨回去了。
\\\"要是加上我们俩,孩子们可就不够吃了。\\\"
王仲笑着跟安博仁说,安博仁知道,他是要回去给永康帝复命。
\\\"那便不留王大人了,还是多谢王大人。\\\"
安博仁弯腰行了个礼,他是真的感谢王仲带来了御厨,让孩子们在毛婉不在时,还能吃上这么热乎的饭菜。
“安夫子留步吧。”
王仲止了他相送的脚步,和御厨一起回永康帝那去了,他将安博仁告诉给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给了永康帝。
永康帝细细品了一下,便知道安博仁的意思了。
他把账本藏在了县城里毛婉的妹妹家,永康帝暗道安博仁也是个聪明人,他只是小小的那么暗示了一下,送了三十两银子过去,他便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那么大一堆账本,不管安博仁把账本藏在村子的哪里,都会被那些人找到,所以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账本借着毛婉的手送了出去。
那些银子对外宣称是用来初步翻新学堂的,不计入安乐村学堂每月的拨款数内,后续还有需要的地方还会慢慢补上。
永康帝信不过任何人,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毛夏的铺子取账本,一部分送到蔡宏文府中,一部分送到周幽明府里。
第二日,永康帝换了一件翠竹色的袍子,起了个大早,在村子里遛了一圈,瞧了瞧田地的长势与湖水的污染情况,人人都瞧见了他。
他吃了饭,就回屋说要躺下了。
“王仲,王仲。”
永康帝在屋里大声叫道。
王仲急急忙忙到屋子里去,一进门便瞧见永康帝站在床边向他招手,让他脱衣服。
“从现在起,你就代朕,在这张床上睡觉。”
“万万不可,万岁爷,你这可是折煞奴才了。”
“朕需要你的身份,去做些事情,若是耽误了朕的事情,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永康帝咬牙切齿的说道,将他一把按下坐在床边,王仲仰头瞧着他。
“知道了。”
王仲应了他。
“待奴才将一切打点好,陛下可放心做事,没有后顾之忧。”
他开了门,招来自己带来的名义上的义子。
“陛下白日起的太早,已经睡下了,睡醒后要批一会折子,饭等御厨坐好后你端进去放在桌上就行,你有些冒失,尽量少说话,避免惹恼陛下。”
“义父那您呢?”
“陛下找了几个给学堂修屋顶的人,我要去看着。”
“好。”
王仲交代后便抬脚进了房门,小太监就在门外候着。
“脱衣服,再不走来不及了。”
王仲刚一进来,永康帝就催促他,王仲将外衫脱下,永康帝听着外面的动静,火速换上了王仲的衣服。
二人体格本就比较相像,不瞧脸一时之间竟也难分彼此。
永康帝从屋里弯着腰出来,他尽力将自己拧巴成一团,学着王仲低头走路的样子。
“义父。”
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低低的叫了一声,永康帝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头也不回的匆匆走去。
永康帝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门,门口守着的士兵正值换岗的时间,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身子一侧,便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他脚下生风,走的快要飞起,村口早已备好了一匹马,永康帝脚下一蹬,一夹马腹,马儿飞快的朝山里跑了起来。
永康帝虽说平日里活的身娇肉贵的,但在大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崎岖不平的山路将他整个人颠的都快散架,他硬是一声没吭。
毛婉到毛夏家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她拖着一袋袋特产到了毛夏做绢花生意的地方,毛夏的铺子藏在一条七拐八拐的巷子里,前面是柜台,后面则是毛夏自己睡的小院子。
看到毛婉时毛夏十分惊喜。
“姐,你咋来了?小羊你也来啦。”
毛夏摸了摸小羊的头,接过毛婉手里的绳子,带它去后面的院子。
毛婉将土特产放在柜台上,毛夏撩了帘子从后面出来。
“姐,床给你收拾好了。”
毛夏挽着她的手臂,瞧见桌上的大包小包就准备去拆,边拆边碎碎念道。
“让我看看我姐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毛婉正在据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瞧她店里新上的绢花,听着她的碎碎念笑道。
“都是你喜欢吃的。”
“姐夫怎么没来呀?我也许久不见他了。”
“又不是学堂的放假季,他忙着教书呢。”
“姐,这是我这个月存下来的一些余钱,算是我给学堂的捐赠,学堂那屋顶该补了,不然漏风又漏雨的,孩子们也没有办法专心上课。”
毛夏将一兜碎银子塞进毛婉的手里,毛婉赶忙推脱。
“夏夏,你一个人在外面做生意也很辛苦,钱你自己留着。”
“姐。”
毛夏有些不乐意了。
“我也是从学堂出来的,没有学堂我也不可能从大山里走出来,这是我给孩子们的钱,不是给你和姐夫的钱,你快些拿着。”
毛婉内心都明白,说是给学堂的钱,不过是怕他们夫妻俩再不停往学堂里贴钱罢了。
“知道了。”
毛婉眨了眨眼睛,将银子接了准备放到后院的包袱里。
毛夏瞧着她进去的身影,微微侧了侧身子,漏出阴影下的一堆账本。
姐为什么会带这个给自己?
毛夏翻了翻,上面都是安博仁与毛婉记的一笔一笔的账,毛婉记得,这是学堂的每一笔支出。
不是姐带给她的,姐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提过账本的事情,难道是姐夫?
毛夏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意识到了,这账本中肯定有问题,不然姐夫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带这么远给自己。
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有人知道账本有问题了,并且账本放在他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毛夏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抖了抖,不行,不能让姐知道,她将账本分成几沓,稀稀落落的藏在柜台的夹缝中,藏在柜子的后面。
当年读书的时候,安博仁就说毛夏极聪明,他大抵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他在赌,赌自己能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