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银临走时,家中传来了好消息。
景昭又升官了,他攻下了周边一个小国,成功的将大夏朝的国土又往外扩大了一些。
与此同时顾清对于将天南国纳入大夏国土这件事也逐渐提上日程。
因为这一年的各种渗透,天南国的百姓都知道如今大夏朝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对于大夏朝也日渐向往。
而两国之间的贸易也日渐繁荣,大夏朝的一些文化也传入了天南国,天南国逐渐的被同化……
?
景银走了,地点并不固定,想停就停想走就走,自学了画画,将走过的地方通通画下来,后面慢慢的绘制成简易的地图。
偶尔也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支个摊子给人写信看病什么的。
或许是心境变了,她许久未曾有所变化的境界竟然开始松动。
“这里是哪里,看着倒是人杰地灵。”
景银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和以往所见格外的与众不同。
“姑娘,这里是梁州,姑娘若是喜欢的话便在这待一段时间如何?”
“嗯。”
景银一点头,文灵很快便去查看当地的一些院子或是酒楼。
哪里住的舒服就租住在哪里。
只是当地县城出租的院子大多比较陈旧,最后文灵选择了一家比较豪华的酒楼。
上等房的规格有许多种,文灵选择的上等房在最顶层,有单独的卧房和沐浴房,还有会客厅以及偏房,此外这一层还有单独的厕屋,供上等房客人单独使用。
若是不满意酒楼厨子做的菜,还提供小厨房供客人自己做菜。
虽然花的钱不少,但是心里舒坦啊。
将景银卧房的床上用品全部换了之后,文灵又将屋里收拾好,这才站到景银身旁。
“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可要点几个菜上来?”
“去吧,再点两道你爱吃的。”
文灵出去后,景银站在窗口看着下面的街景。
此时正值深秋,不少文人墨客在亭子内喝酒作画,一旁随从服侍,好不快活。
次日,景银便在街上支了个摊位。
写信一文钱一封,这个价格简直可以说是免费送了,毕竟一张纸一张信封的价格都不止这个价了。
没一会儿,摊位前就来了两个人想要写信。
这年头好多百姓并不认得字,更别谈写信了。
先到的老婆婆年岁比较大,眼睛也不好使,想要写信给在外地做工的儿子。
景银按照她的意思书写完毕,写完后又给她读了一遍。
“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啊,谢谢,谢谢啊……”
老婆婆将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而后拿着竹竿慢慢的走了。
“你好,我、我想写封信。”
第二个是个满脸沧桑的妇人,浑身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身边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有些怯懦的躲在妇人的身后,似乎很怕生人。
原本还不怎么相信写信只要一文钱的妇人,在看到之前那个老婆婆真的给了一文钱后,妇人这才相信。
“好的,收费一文钱,你想写给谁?”
“我想写给我夫君,他在外面当兵……”
说到夫君,妇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一抹羞涩的红。
“嗯,你说,我写。”
妇人先是说了家里的一些情况,她和儿子一切都好,后面又问能不能寄一点银子回来。
家里还欠李员外一些银子,李员外要的急,她手里又没钱,如果他手里宽裕的话,能否寄一两银子回来,她先把一部分钱还给李员外……
景银写完后低声给她读了一遍,询问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轻点了下。
“这位夫人,我看你儿子的手臂好像有些脱臼,如果你信我的话,我来帮他看看,不收钱。”
景银并没多问别的,要是有钱谁不想带孩子去看病呢。
这对母子一身的穿着都打满了补丁,很显然身上并没有银子。
“真的?谢谢谢谢……”
妇人连声感谢,将小男孩推到景银面前。
只是一息时间,小男孩脱臼的手臂就在景银的手中恢复如初。
“可以了,试着动一动。”
随着景银的出声,小男孩怯怯的动了动手臂,发现手真的不疼了,也能动了。
妇人大喜过望。
“谢谢先生,您真是个好人,谢谢先生……”
眼下没有客人上门,景银随口问了一些妇人的事。
得知她和她夫君感情很好,后来日子不好过,她夫君就当兵去了。
当初为了准备盘缠,她夫君问李员外借了一两半的银子,等到发了军饷就寄回来还给李员外。
这两年来,她夫君只在前三个月写了一封信回来,并且寄回来三百文钱。
她把其中二百文还给了李员外,剩下的一百文留作自己和儿子过活。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夫君没再寄钱也没再写信回来。
她欠李员外的一两半银子,凭着她每日给人清洗粪桶的那点钱连利息都不够还,利滚利如今已经到了三两了。
再还不上钱的话,李员外就要把她和她夫君唯一的一座房子给收走。
说到伤心处,妇人忍不住用袖子擦拭了下眼泪。
景银却觉得有些奇怪,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询问。
“你夫君……可还好?”
三年前正是大夏朝乱着的时候,那时候当兵不仅危险性高,而且几乎没有军饷可发,就连平时的粮食都要自己花银子来。
能在那时候攒下三百文寄回来着实是不易。
可后面大夏朝逐渐安稳后,士兵的待遇已经全面提升。
若是她夫君还活着,应当会寄钱回来才是。
“先生,我知道您问的是什么,我已经打听过了,战死的名单中并无我夫君的名字。”
“即便如此,三年时间过去,你知道你夫君现在在哪吗?你的信又该寄去哪里?”
大大小小的军营那么多,分布在大夏朝四处八方,仅凭一个名字和户籍地,想要找到人谈何容易。
景银这番话让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可是她除了夫君,已经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
想到此,妇人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先生关心,我寄过去或许能送到他手中呢,我也能有一些期盼。”
景银没再多说什么,将信交给了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