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杀了润土的女人，而且死在润土的面前。
当然，润土以为是偷看到的。
他与画师的对话，也是为了让润土能去跟郑开奇说。
润土不是特务，不是间谍，他不知道情报重要不重要，只会一股脑说出去。
如果郑开奇事干净的，此事他不会捅出去，反而会上报求证。
正好今天，大部分公务都被阿部将军的到来所纠缠，他上报的过程就会麻烦。
这是教授乐意看到的，他希望这个局面能够被郑开奇利用。
郑开奇真的出去了，结果半道上就跟丢了。
回南郊菜馆时手上多了几个纸包。
纸包上没有特别标识，不知道买的什么。
放在平常就是平常事。
但现在教授怀疑，他已经把情报捅了出去。很有可能，他已经知道，叶唯美失踪了。
他已经入局？还是决定放弃？
教授拭目以待。
樱花小筑听了教授的叙述后，说道：“如果他真有问题，他不一定会入局。肯定知道这事针对她的。
就那么巧，在她准备离开时被绑架了，郑开奇又不是傻子。”
“所以，我决定来找您。”
教授说道：“只要您答应了，叶小姐的另一只高跟鞋，就会跟他见面。
接下来的一切，都看个人造化了。”
樱花小筑笑了，“我最喜欢看好戏了。”
教授呵呵一笑，起身鞠躬，“希望不会让您失望。”
南郊菜馆的午餐生意在夏天时就会延长一些。会有很多人来喝个下午茶。包括对面警署的职员，也会来喝个绿豆汤什么的。
今天下午生意特别好，零零散散来了不少人。
顾嫂和白冰本来还想着弹棉花缝被子，结果忙的不可开交。
后来是对面的小张三过来蹭吃蹭喝，见两位嫂子忙，叫了几个女警过来帮忙。
当然女警不能帮忙卖东西，只能是上二楼去帮忙弹棉花缝被子。
为此郑开奇还赏了她们一些钱，个个笑靥如花感谢郑开奇回去上班。
郑开奇坐在楼下，心情没她们的心情好。
下午诸多的食客中，齐多娣混了进来。
反复电话太过危险，他直接来见面。
“货轮没有离开码头。眉眉和展力他们早早就在码头等待，就是不见她来。
她的车停在了半道上，两个保镖昏迷，后备箱还有两个行李箱，都没动。”
“看来是奔着人去的。”
“是奔着你来的，教授这招够损的。”
齐多娣想了想，“既然是润土所说，我们能不能直接找日本人，就说他绑架了叶小姐？”
郑开奇微微皱眉，“老齐你慌了，沉住气。”
齐多娣惊讶道：“为什么这么说？”
郑开奇说道：“教授会有两种处理办法。
一是否认做过，他杀一个舞女无所谓的事情。他会反过来说润土背叛了他才造谣。
另一个，直接不给叶小姐任何再次出现的机会，她反而更加危险。”
他看向齐多娣，“那边怎么安排的？”
齐多娣稍微稳了稳心神，说道：“已经安排李默去了。他的痕迹功夫不错。开奇，叶小姐不是共产党，她是有爱国之心的红色商人。她为上海地下党付出了多少，你我心里都有数，不能出事。
如果她出了事，你我都是罪人。”
郑开奇默默点头。
齐多娣吐了口气，他知道，对面的男人比自己还要急。
知道自己在这里最多扰乱他的思绪，他也不擅长这些。
“你还需要哪方面的帮助，及时通知我吧，那边还需要我。”齐多娣得回去统筹。
因为叶唯美的失踪，半个上海地下党的人员都接到了各种各样的命令。
确实需要他统筹安排。
“去吧，你忙你的。我觉得教授如果想钓我，不会什么提示都不给我。今天阿部规秀到来，我本来应该也得去的，如果没有具体提示，力度就不够的。”
郑开奇吐了口气，“所以，等我的信吧。”
“对了，你离开这里后，给小田打电话，让他来找我。”
“哪个小田？”焦头烂额的齐多娣没反应过来。
“那个小田。”郑开奇指了指对面的警署。
齐多娣恍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面警署杜如萍的丈夫，现在在评弹戏院的小田。
齐多娣不再说话，放下了茶钱，起身离开。
郑开齐看了眼时间。
他很急，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既然下了套，就会有眼睛看着这入局之人。
他得沉得住气。
“要不要动用中统和军统的人？”
他在考虑。
他们如果动了，那就是整个上海的地下势力全都动弹了一下。
郑开齐思量的时候，孟不凡坐到了他对面，“老板娘，来碗凉茶。”
“凉茶没有，绿豆汤要不要？”
“要得。”
他就拿出了烟。谢过了顾嫂后，看向郑开奇。
“科长脸色一般啊。”
“看见你就不大开心，你说这怎么办？”
郑开奇心情确实不好。
孟不凡摇摇头，“昨晚的胶卷很不错啦，科长，我先谢过了。”
“确定了？”
“不错，是鼠疫细菌。正在培养期。
我后来听说，那里被日本人给封起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孟不凡说着，一双眼睛扫视着郑开奇，希望能看出点什么。
他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便宜妹夫干的好事。
无脑莽夫，不顾后果。
郑开奇知不知道此事？他跟李默现在发展到了哪一步？被招安了？
还是说，只是巧合？
孟不凡心里没底。
郑开奇会看着孟不凡，“你们准备怎么办？照片的事情。”
“登报，谴责。当然，日本人现在已经把那里毁掉，估计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郑开奇笑了，“等忙完眼前的事情，我再给你一个新的证据，形成证据链。
也算是我这个特务，为国家做点贡献。”
“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刺耳呢。”孟不凡乐了，“对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件事情还要重要？你不会真的是共产党，准备刺杀阿部规秀吧？”
郑开奇看着那双有些戏谑有些认真的眼睛，他暗自嘀咕：这小子，不会准备刺杀阿部规秀吧？
他指节在桌子上轻微敲着，“我女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