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被遮挡在乌云之下,黯淡无光,又有微风拂过我,吹起周围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天空中看不到哪怕一粒星光,有的只有无尽的黑夜。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让处于这样环境下的人,有着说不出的寂寥与孤寂。
“殿下,何不歇息?”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便是一美丽妇人款步走到茅庐三顾的身旁,她脸上带着关切,眼中似乎又隐藏着一抹心疼。
茅庐三顾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没有回答,双目却是看着远方,那妇人不知道他看着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只是有着说不出的迷茫。
“爱妃你说,这蜀地之外的夜色是否如同这里一般让人闷的呼吸不得。”
茅庐三顾声音很轻,似乎是在问着旁边的妇人,但似乎又在问着自己。
“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跟着殿下,有殿下在的地方,那夜色便是极好的。”
茅庐三顾笑了,轻轻搂起了自己王妃的柳腰,蜀王妃也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茅庐三顾突然说道,蜀王妃却是一怔,他注意到自己的殿下,说的是持续这样的生活,而不是打出去,他的殿下意气似乎已经被磨灭的一干二净了。
“秦地失守,那秦王虽然退入汉中,又与我等联军驻守阳平关,阻夏军于关隘之外,只是这终究非长久之策,听说那越王也逃出广府,逃往交趾去了,当真可笑……”
“夏军强盛,越王虽说逃离广府,却也是迫不得已,算不得可笑吧……”
“我说的可笑是指我们三王,都很可笑,大家都很可笑,所谓三国同盟,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若是说秦地被夏军以阴谋诡计所得,还能找些借口推脱,两广之地,却是被夏军堂堂正正攻破,我们三王汇聚的兵力就像个笑话,我们根本阻拦不住夏皇。”
茅庐三顾大笑,似乎真的被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泪就滑落下来,随手抹去泪珠,眼皮底下是掩盖不住的疲累。
“殿下,我们离去吧!”
蜀王妃突然说道。
“离去?”
“殿下曾与我说过的中亚也好,吕宋也罢,不若我等离去吧!做个富家翁,做个田舍郎……”
茅庐三顾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蜀王妃的双目之中,也是有了些许泪痕,大有一种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悲寥。
茅庐三顾嘴唇都在颤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他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了天外,沉声说道:“孤是蜀王,王者,怎能苟且偷生,要是我离去了,蜀地的那些兄弟们又该如何看我?这天下又该如何看我?蜀汉虽弱,尚有北伐之志,莫非我如今连那蜀汉都不如了?”
蜀王妃紧抿双唇,她不知道那蜀汉是什么政权,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她却能够理解自家大王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吐出了这么一段话,茅庐三顾的双目之中重新有了色彩,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消沉。
“夏皇要统一蜀地,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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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秦地失守已经过去一年多,当初夏军直接断掉了岂曰无衣的后路,他与陇西、固原的联系直接被切断,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率领残余军队退守汉中,与前来接应的蜀军布防。
而这一年来,夏军把陇西、固原等地彻底收入囊中,又不急进攻,花了一年的时间将这些领地彻底的稳固,建立统治。
岂曰无衣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对方立足未稳的时候发起反攻,但是联军数次出阳平关,却都是毫无建树,被直接打了回来。
阳平关险而又险,夏军要攻破是千难万难,双方再一次在关隘前对峙,上一次这么对峙还是在潼关的时候,只是很遗憾,潼关的战争以岂曰无衣的失败而告终。
这一年对岂曰无衣和茅庐三顾来说绝对是压抑的一年,他们都知道,只要等夏军休整完毕之后,便会再一次发起进攻,现在战场的主动权牢牢的抓在了夏军的手上,而他们只能很被动的防守。
时间进入神武八年一月,一个消息传遍天下,夏皇刘鸿觉得平蜀时机已到,起兵五十万伐蜀,同时又遣楚恒领军二十万平越。
越国如今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甚至极大部分领土都已经不在华夏战区内了,这样一个人们一看便知道即将覆灭的政权,将对上二十万的南征军。
不过人们的目光还是集中在刘鸿的身上,毕竟这是时隔多年夏皇再一次御驾亲征,而且其五十万大军之中有十五万五阶禁军,又有全国所有六阶军队。
自从进阶到了帝国的层次,刘鸿便可以组建20个禁军营了,而这一次他却是把大部分的带了出来,只留下五万拱卫京师,其决心不言而喻。
蜀国最后的史官记载,七年春,夏师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