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辛苦了,汇报完工作,还得赶那么紧的行程。”
工作人员翁源,听着不由微顿,代入一下他们的周扒皮老板,狠狠共情了,忍不住交心说出这番话。
他掬手引路,边细心体贴道:“我给您安排车辆。”
“不用,我开车来的。谢谢。”
谢嵘边走出去,边随口寒暄。
他生无可恋,一想到几百万转眼花光,就感觉肉痛得慌,“不辛苦,命苦。”
翁源听着,更觉得他可怜。
都是痛苦面具的打工人呐。
“那您要去的是哪个地方?现在路上大概会堵车,我们可以为您规划更合适的路线。”
“到最近的停机坪。”
私人停机坪,不是民航机场。
“过去直接登机么,请问航班时间是什么时候的?”
翁源眼帘微微低垂,用并不会让客人反感的平和目光,小心提醒说:“”“您可以先检查一遍,是否随身带着护照。”
“私人飞机。”
翁源眼角一抽,怀疑自己听错了,“私人飞机?”
你的老板,跟我的老板,好像不是同一个。
“你喜欢打游戏吗?”
谢嵘脸上的诚恳不像装的,也是很努力在推销了。
翁源却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空余时间,玩的。”
男人至死是少年,没有人会不喜欢游戏。
谢嵘黯淡的眼睛微亮,思路跟着活跃起来。
袁敏琪这个涨粉的想法,谢嵘虽然觉得猛地投进去的钱太多,但他下一刻已经在思考着该怎么落实了。
几句话的功夫,谢嵘想到了更为完善的方案,算是在袁敏琪的基础上优化了一下实施流程。
“那你想去现场,看电竞战队打比赛吗?”
踢门闭合,翁源替他按下楼层数字,心里很无语。
这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吗?
就算他想又怎样,也得看看他的钱包允不允许。
当然,看一次现场,不会让他沦落到睡街边吃冷饭,毕竟星级酒店包员工餐的,且餐饮标准不差。
只是,一次两次三次的,无节制地花钱,次数多了,他的生活质量一定会下降。
“你也有喜欢的战队?”虽然这么想,翁源还是忍不住好奇。
谢嵘点头,若无其事着,偏偏语气像怪蜀黍,“我粉奇然战队,他们的主力队员盛修远,经常在d家的平台直播。”
他眨着眼睛,不经意道:“你看直播吗?”
如果,他不认识网红游戏盛修远。
“或许,你知道他的助教,成渝吗?”
翁源不看游戏直播,不认识游戏博主,但他知道成渝,SL战队前主力选手,拿过四个国内联赛冠军,三次最佳射手第二,却在职业最辉煌的时候销声匿迹。
确认成渝退役不参加国际联赛的消息后,翁源还很替他可惜了一把。
但翁源绝对没有想过,再听到前墙头的名字,竟是他加入了这样的一支战队。
如此没有名气的战队,能给他带来什么呢?还不如回SL.
秉着对前墙头的爱屋及乌,翁源解锁手机,搜出奇然战队的官方账号,点上特别关注,视线一抬便看到置顶公告。
“成渝要参加旧金山的职业联赛?”
“不,他带的学生,盛修远参加。”
成渝在早前的大赛中,腕部受伤,不得不宣布退赛。
谢嵘不清楚具体情况,却确定成渝以后都不会作为选手出战了,他将希望寄托在年轻一代盛修远的身上。
翁源很诧异,战队不推成渝,却支持一个网红主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转而又想,华国如此没有名气的战队,竟然将盛修远送入了国际电竞联盟的总决赛。
这却是成渝所在的前SL,也没能做到的事。
或许,这个盛修远,当真有点本事。
“他们在推一个回馈活动,策划马上就会在平台公布。”谢嵘微微笑了下,“不仅给粉丝发入场券,外地的还包接送,包住宿。”
“路费住宿费也包?”
翁源不敢相信,他知道这是战队想吸粉,但一想到这些全包,就觉得不可思议。
奇然战队的投资人这么豪横的么。
谢嵘嗯一声,步出电梯,往大厅门口走,“不止,他们还为忠实粉丝额外准备了十分特别的福利。”
翁源在左前引路,呼吸不自觉屏住。
“你写些与战队有关的故事,或者建议,然后艾特他们的官方账号。他们抽奖的额度很大。”
翁源紧走两步推开旋转门,目送谢嵘走出去,又跟上他的步伐。
其实目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翁源却格外殷勤。
早有工作人员将谢嵘的车从地库开出来,停在门前等候。
“只能在围脖上发吗?一定要关于战队的?”
翁源看了一眼,什么时候他才能开上这个车标的车。
普通员工都有这样的待遇,盛修远作为奇然战队的主推选手,一定更受重视吧。
翁源想着,心里早相信谢嵘的话,但他已经太久没发过围脖,担心自己的活跃度不够。
“在d家平台上面发也可以,不拘什么句式。”谢嵘想了下,说:“最好带上奇然战队的话题,可以增加中奖的概率。”
他想通过粉丝二创的方式,将战队相关词条带起来,如此一来,他们的热度也有了。
“我原先是成渝的事业粉。”翁源终于承认他的粉籍。
既是事业粉,更希望他越来越好,包括他的战队。
“但现在我也希望,他的学生能拿冠军。”
谢嵘一愣,笑了笑,“任意一位成员,不管助教成渝还是选手盛修远,只要是我们战队的在职人员,都可以。”
他的语气听着很像周扒皮老板给员工画大饼,“这是内部消息,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好。我现在就发。”翁源心潮澎湃,说干就干。
他低首编辑文字,爱屋及乌,心里有极多的话想对盛修远说,千言万语汇成最诚挚的祝福:
【……决赛加油,你教练是曾经的王者,你是未来的王者。】
谢嵘拉开车门坐上去,盯着他账号底下一点点增加的评论看了会,垂眼给袁敏琪发消息,说她这个吸粉的法子太绝妙,连成渝多年前的老粉都引出来了。
袁敏琪没看消息。
她做完全身护理,让皮肤得到解脱,然后在按摩师的轻言细语的引导下,趴到一旁宽大的美容床上,舒舒服服享受她的精油服务。
房内的客服热线响了,没多大会儿,美容师带来管家确认的消息,说霍宇航一醒就在桌前处理工作,问她要不要过来书房。
袁敏琪抬手接过美容师的无线电话,“他的烧退了吗,没反复吧?”
管家回:“退烧了。”
袁敏琪眼也不抬,“既然症状减轻,就不管他了,他想工作就工作。”
管家噎住。
沉默片刻,他估摸着美容团队的服务也快到时间了,便低声问:“早上的汤餐品你用过了?”
袁敏琪一早说没胃口,管家怕她是饿着肚子泡温泉的,“我让人给您再送些茶水点心上来?”
“挑点口感香醇些的果酒,让他们送到美容室来。”袁敏琪泡温泉做美容,又按摩,感觉喉咙有点干,但不想喝茶了。
果酒度数不高,最紧要喝完以后,身上不会有那种难闻的、酒精发酵过度的味道,而是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管家轻声应下,却拖着一时没有挂断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