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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敏琪的目光,继而落到他的西服上。

这么热的天,也只有出城堡入车,出车厢上飞机,裤脚不沾尘埃,脚底非红毯不踩的霍总,才穿得住这样讲究的一身。

霍宇航垂眸端起矮脚杯,粉紫的液体入口,饱满的喉结细微咽动。

他抿得面不改色,咽得从容不迫,狭长而开扇极深的双眼皮下,眸色清冽如泉,甚至连眨动的频率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袁敏琪眸光震颤,看得牙酸,为他的镇定从容,为想象中的酸。

说是报复太矫情,她无意思及与老先生那日,开玩笑似的随口一提,这么说起来,真的只是想小小地调皮一下。

袁敏琪没有料到,霍宇航竟然会喝下去。

“不酸么。”她抬手,想去阻止,“别喝了,我开玩笑的。”

霍宇航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一项又一项的汇报,有条不紊地继续着,霍宇航会在报告间隙,偶尔发问两句,会议缓慢滑入尾声阶段。

几个负责不同研发项目的主理人,停下报告,不约而同静待他进行总结发言。

霍宇航的发言总是那么简洁高效的,所有人微笑着与他道别。

视频界面转换的一瞬间,他们看到了屏幕以外,桌面上多出来的那只手。

高管们一惊,又哪里想得到,清冷淡漠如霍总,就连这么一趟平平无奇的出差公务,都要带着太太。

伦敦着名街区,顶级老裁缝亲手制作的西服,极具伪装性。

霍宇航西装革履,表面看着瘦,但四肢修长,身姿挺拔,衬衣领口一丝不苟 系至最后一颗,领带打得庄重工整,只余玉骨的十指和饱满喉结令人浮想联翩。

那么禁欲而矜贵,清冷且淡漠,偏偏沉腕有力,握得袁敏琪的手分毫不得移动,“还想让我喝什么?”

袁敏琪抿唇。

不想让他喝什么,想叫他吃糖。

但此时的氛围,显然不允许她再调皮,开玩笑要他吃全法国最酸的糖。

“你上班都喝苦咖啡?”

“只喝冰美式。”

“哦。”

没有什么营养的对话,袁敏琪有些词穷。

霍宇航掌心下的小手紧了下,她思考着,浅声道:“冰美式不一样?如果我想你喝苦的——”

“只要是你让我喝的,就不苦。”

几乎脱口而出,不经思考。

话音骤然落下,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没有感情基础的两年夫妻,第三年过半,纪念日都快到了,突然说这种话,未免太矫情。

“你不觉得,说这个话,令人发笑么?”

霍宇航敛了神色,面无表情道:“哪里可笑。”

袁敏琪与他对视,后知后觉,缓缓觉得尴尬起来。

他们这样感情的厚度,连一句喜欢都不配,说情话太草率。

她为这种古怪的氛围而尴尬。

霍宇航看她,清冷的眸光,逐渐变得审视,探究。

袁敏琪撇开视线,一个吞咽,咽得欲盖弥彰。

空乘算好时间进来,给两人端上简餐,换热毛巾,又送上新鲜冰镇的水果、三星水准的顶级海鲜。

临走前,她还在心底纳罕了下,喝一杯咖啡的功夫,尚且松弛从容的氛围,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袁敏琪假模假样清咳一声,有些无措起来,抬手招空乘,“能不能再调下温度?”

她慌张失措,完全忘记还可以按服务铃,“我有点热。”

空乘缓步,矮身柔声体贴道:“需要再为您备一杯冰水吗?”

再喝一百杯冰水,也没法缓解此时的尴尬。

袁敏琪达到目的,坚决不多话。

她打算接下来的航程,就安安分分地熬过去,一丝多余的心思,半点玩笑的话,都妥帖收敛住。

她正要说,不用。

“给她盛一点热汤过来。”

马赛的顶级海鲜汤,闻名遐迩的法兰西三大名汤之一,机上必定是备了的。

男人的语气波澜不惊,眸光清浅,晕出丝丝缕缕云淡风轻的冷,“再添一杯冰咖啡。”

“您还喝原味吗?”

空乘早习惯他的冷,此刻惊讶的是,霍宇航竟然要喝第二杯。

商务行程,私人飞机上,他雷打不动一杯冰咖啡,从不破例。

冰美式很快送上来,怕他不够,空乘还将冰桶也送进来了。

客舱内尚且温馨和缓的气氛,却无端沉凝起来。

袁敏琪成功让他喝了第二杯咖啡,心里却并不觉得愉悦。

霍宇航双手环胸,身姿松弛地半倚着沙发背,沉沉注视她半晌。

他的视线不再探究,似乎再度变得意兴阑珊。

橄榄绿宝石表盘的腕表,指针缓慢地走着。

霍宇航不再说话,垂首拿起餐盘里的白瓷勺柄,苏麻离青莲瓣碗,汤色清亮,薄薄地铺了小半碗,鲜味清风般落过,余温袅袅。

袁敏琪早非当初那个只知道内耗自己的豪门太太,见他不再看过来,静了两秒,便也拿起自己面前的,慢条斯理喝着。

第一口只觉得品出鲜,再抿过又有更富层次感的味道,流连过舌尖,余韵绵长。

不过一盅的份量,三两口就没了,袁敏琪敛眸小口抿着,却喝得很满足。

保镖拿着工作手机过来,许是应嘉和打过来的电话。

那只捏住白瓷勺柄的手,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搅着,像是骤然失掉兴致。连品尝一口的欲望都无。

袁敏琪翘唇认真吹走滚烫热气,小心抿进口中,用餐的速度却没变。

“先生?”

明明很寻常的动作,保镖小心翼翼觑瞧他平静无波的面容,无端端的感到一阵危险低气压。

轻浅的瓷器磕碰声,清脆地响过。

霍宇航半抬手,修长指骨透着清冷,从保镖掌心接过手机,贴上耳朵,依然眼也未抬,“什么事。”

话筒那头的人似乎顿了一顿,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后,才有沉稳的说话声传来。

最后一次服务时,空乘看着袁敏琪身上轻薄的衣裙,告知她落地机场的天气状况,并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袁敏琪拒绝了,说停机坪那边,过来接应的人准备给她准备了厚衣。

空乘颔首表示明白,没再坚持。

大老板便是如此,说走便走,也不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行李日用品这些,自有生活助理帮着收拾,到了地方,更有家庭管家妥帖地安排好一切。

她与同事收起两人面前的餐盘,清理桌面,再放下重新换上的饮品。

马赛旧港至巴黎,飞机不过一个多小时,若乘坐民航包机,都不够起飞降落时间的,因此机组至多给客人准备些许饮品与小零食。

不过,可以在暴风雪中径直飞行的商务机,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情况。

但霍宇航商务繁忙,工作电话不停,即使足以媲美三星水准的简餐,他享用的次数也是极少的。

机组成员早已见怪不怪,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冰桶里的透明晶体肉眼可见地减少,霍宇航面前玻璃杯里的冰水,一杯接一杯总不间断。

空乘换下冰桶,看一眼里面的余量,不由隐隐皱起眉。

她怕霍宇航,却并不害怕袁敏琪。

相反,空乘对她有一种,不知因何而来的信任。

“巴黎降温了,很可能下雪。”

她隐晦地与袁敏琪说:“太太看着霍总,别让他继续空着肚子,喝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