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爆发了。
在朱厚照的行宫中。
朱厚照让大汉将军封锁消息，然后立刻召集太医。
几个太医一看，确定是天花。
“陛下奴婢该死！”谷大用吓了一跳，直接跪在地上。
“不关你的事情。”朱厚照拦住了他，然后问太医，“现在的天花，用的是人痘对吧。”
“回陛下，是。”
“那么牛痘用过吗？”朱厚照想了一下问。
天花病毒也能感染牛。
“牛痘？”几个太医一听，古怪的看着皇帝，“陛下此言可有医理？”
“以前在一本杂书上看的。”朱厚照想了一下说，“讲了一个家中养牛的汉子，因为家里母牛产仔之后，小崽子并未活下来而去世。之后母牛涨奶十分痛苦，他便给母牛挤奶。
哪成想母牛长了牛痘，第二天就感染了他。
结果他的牛痘才得，整个村子冒了天花，不到三天，他们村中之人陆陆续续病逝，唯独他人没事。
最后等到官府找到他时，全村人死得只剩下他和一头染了牛痘的牛还活着。”
“这……”几个太医闻言瞪大了眼睛。
“谷大用，命人牵来几头健康的母牛。”朱厚照看这群太医沉默，不敢发表意见，直接说道，“然后再全城各地，安排母牛去附近的林地、草地吃草，让军士跟着。
只要发现有哪个坊市区域有母牛感染了牛痘，立刻对本地的水源、草地、人员进行排查。
天花，应该也能感染牛。
一旦牛染病了，意味着人也可能沾染。”
“那岂不是现在城内就有感染牛痘的母牛？”
“或许是。”朱厚照沉吟了一下说，“但不管怎么样，牛痘不会像人痘那样，沾染了容易出变成天花，否则那个故事里的侥幸未死的人，就说不过去。”
看太医们还在犹豫，朱厚照喝道：“总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如果牛痘真的比人痘安全，未来或许可以推行全民种植牛痘来抵御天花！
到时候，天花真的有可能从大明绝迹也说不定！”
朱厚照的话，让这群太医终于放下紧张情绪，立刻帮助谷大用寻找。
很快，徐州坊市内，很多区域都发现了已经感染的逗牛。
接着大汉将军掘地三尺，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比如一些用麻袋装着的天花患者尸体。
“有人投毒！”一个太医看到腐烂得不成样的泡水尸体，咬牙切齿！
同时对朱厚照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阴谋。
而锦衣卫谢毅，东厂赵电则怀着惴惴神情跪在朱厚照身前：“查，三日内，朕要找到凶手。”
如今徐州戒严，进来容易出去难。
朱厚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凶手。
因为根据军士来报，这些尸体都是在一些暗道、暗渠找到的。
有能进来的暗道暗渠，就有能出去的暗道暗渠。
所以人说不定就跑了。
但不管如何，将功折过的机会得给。
“是！”
两人赶紧匆匆退下。
也没心思过多争斗，立刻开始行动。
“陛下！那牛痘……”
“取下来，给那个小太监……还有给已经患病的患者都用上。用军用酒精消毒，划开胳膊一个小口子，沾染一点牛痘脓液。
再把密接人员隔离。
朕这边也隔离，你们也留在宫内。
剩下的所有人，全部使用口罩行事，所有的水都必须是开水。不得喝生水！”
“是！”众人领命。
朱厚照平静的表情，让他们的惴惴不安，很快平静下来了。
天潢贵胄都不慌，他们慌什么？
“那城外……”
“封锁徐州，命令城外的人不必再送进来了，只要确定没有天花，立刻发往山东。”
朱厚照继续下令。
人很快离开。
行宫内，朱厚照亲自敦促太医治疗。
每个时辰都有人来汇报情况。
“陛下，发高烧了。”之前那个小太监的宫外，朱厚照独自坐在帐篷内休息。
然后谷大用在外边讲情况。
“继续探。”
“是。”
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朱厚照被唤醒。
谷大用一脸兴奋的站在他面前，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陛下！人醒了！太医已经在那边看了！”
“走！”朱厚照闻言披上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头发，就跑到了小太监的房间里。
“陛下！牛痘，真的有奇效！”一个太医兴奋的对朱厚照说：“实验样本中，只有三个演化成了天花，剩下九十个，全部开始退烧，至于剩下七个，他们有其他的病症被引动，天花将他们熬干了。”
“那就准备一下，尽快让更多的母牛感染牛痘。”
“还有，让锦衣卫和东厂继续探查，这一次的天花既然是人为释放，那就意味着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朕要借力打力，先给隔离起来的病患，开始种植牛痘。但对外宣布禁止探视，隔离。”
“是！”谷大用赶紧去忙。
而朱厚照来到小太监身边，这个小太监还迷迷糊糊的，只看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朱厚照则是看了一眼上臂的口子，现在已经开始结痂。
……
而天花，于三日后，在城内，开始爆发了。
从谢晖行动开始，十二天的潜伏期一结束，半个徐州城，全部沦陷。
几乎家家户户都出现了感染天花的人。
“我们要出城！”
“回去！现在是隔离！”军人们依旧不依不饶的阻拦想要逃出城的人。
“你们不怕死吗？这可是天花！”
“天花不是不治之症！”军人们按着队伍不让出动。
在明代，经历了之前的朝代关于人痘的培养，现在天花已经能用人痘来治疗，虽然有概率变成天花，但治愈率高达五成。
相较于如今还在放血治疗的西方，已经很牛逼了。
“所以，隔离！准备接种人痘！任何人不得离开！”军人怒喝，“谁敢出坊，杀无赦！”
铳声响起，整个徐州被镇压下来。
但人们只是表面畏惧，心中不知充满多少牢骚。
而越是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点燃这团火，就能给整个徐州带来意想不到的爆炸。
“你听说了吗？我在行宫那边当差的大表哥的兄弟的三姑奶奶说，皇帝也得了天花，可能要驾崩了！”
“你可别乱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倘若是天花，需要这么威吓我们，就连那些员外，都没办法走出去坊市一步吗？不合理啊！”
“对啊！若不是皇帝出事，干啥这么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