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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双屿岛。

一群海寇躲藏岛屿上,几个葡萄牙人正跟着岛上的海寇们交涉。

“不行不行,我亲爱的朋友,你们开的价格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一门鹰炮,怎么也得一百两黄金才行!要知道,我们本身携带的炮,就不是很多呢!”

一听这话,本地的海寇头子,一个疤脸壮并不舒服的喊道:“一百两黄金?你们是以为自己的炮多好用?要不是着急使用,我们完全可以等待大陆的铸造!总之,十两黄金一门,我要一百门,只要你答应,立刻付给你三分之一的等值丝绸作为定金。”

“丝绸!”这葡萄牙人听得心头一颤,一脸贪婪。

但很快继续砍价起来:“不行不行,鹰炮制作不易。而且还要威慑南洋的海贼,要我们减少战力来供给你们使用,实在会造成不小损失,所以……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再加点。”

“……”

疤脸壮汉十分不快。

刚想发作,光膀子的瘦猴儿跑进来:“头,三爷来了。”

“三爷?”疤脸壮汉一愣,接着转身说道:“带他们下去休息,我去问问三爷。”

“诶。”

瘦猴儿让边上的通译招呼这群葡萄牙人离开。

让出了“聚义厅”之后,一个青衫儒生很快进来。

疤脸壮汉看到青衫儒生,赶紧迎上来:“三爷,现在可不是来交割的时候,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根据约定,眼前的青衫儒生,是他们这一系把舵头的联络人——谢昌,一个月与他们会面一次。

除了交割物资,就是进行下一个任务方向的指派。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青衫青年七天前才来过,现在又来。

“难道地面上出了什么事儿?”

谢昌径直上了桌,先自己弄来了茶水喝了两口缓和一下,随后说道:“上边有一个任务,准备上岸干票大的。”

“这……有多大?”疤脸壮汉一听,思索起来。

“一千万石粮食,五百万两白银,够不够大。”

谢昌一句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

“谁家有这么多的家私沿海运啊?”疤脸壮汉赶紧出声。

“自然是有。不过这一次,是上边的几位大人联手做局,也不止是你们一家。”

谢昌扫过他们:“你们只是负责沿海劫掠,真正分润的,是总把头他们。”

“他们!?”

众人一听,就知道了沿海只怕有一场大乱要发生。

“好了,收拾一下,聚拢船队,然后提前安排后路,等到劫掠完,就要分散你们分别前往朝鲜、日本、吕宋、南洋诸国躲避。这一次动手,会闹得很大,搞不好北京那群大人会出兵攻打沿海。”

“好,我明白了。”疤脸壮汉一想到总把头这种人都出马,立刻就来了兴致。

他们海鲸帮只是沿海的一个小虾米,既然有大佬要冲上岸当海龙王,那他们这些家伙就摇旗助威一波便是。

谢昌通知完这批人,立刻离开,去找下一个海寇。

东南沿海,一时间群寇不断汇聚,沿着大明威海卫以南所有州府,都开始出现海寇探子的踪迹。

而十月马上过去,东南各省的白银,已经汇聚在镇江,下个月就要发往南京。

杨一清站在山巅,北方吹来的风,让他有点狼狈。

“那群人真的决定好了?”

“自然是,若是不闹一场,上头那个家伙,就是不知深浅。”

杨一清身后不远处,几个青衫老儒生啐了一口,接着摇着扇子,继续扇动烤炉:“不过,朱厚照突然下令,将湖广一分为二,湖北治武昌,湖南治长沙,并且将湖北省列位北榜,湖南列为南榜,并且外派两省巡抚,前往推行《开垦新令》。两湖之地,新垦之地,免税五年,并且可以直接获得朝廷提供的钢铁农具全套。”

“一户,两把锄头、一把铁锨、一套耙、以及耧车、手扶犁,外加一匹驽马。朱厚照他定了朵颜三卫,从北方弄来了驽马不下三万之多,支撑三万户在湖广开垦,完全不是问题。”

“反正这一次开发的地方,主要是丘陵梯田,南京这边的钱粮,直接被调了一半去支援两湖开垦,并且广东、广西的银子,被朱厚照下令直接转移往佛山镇,用来下单购买广东的钢铁跟耕具。我们预估的一千万,实际上就剩下三百万石粮食和一百万左右的白银。”

“杨廷和之流,已经彻底被朱厚照用钱收买了,难堪大用。这一次东南倭寇大乱,除了解决淮安这根钉子,群情汹汹之下,总要有人背锅。看他朱厚照是选江彬,还是选杨廷和咯。”

看着烤好的肉,这群人啧啧说道:“还是海外的香料烤肉香!来来来,我酿的菊花酒正好到点了,大家一起来喝。”

“好好好!”

杨一清没有看后边一群自诩文人的家伙们表情。

因为他知道这群人压根不是文人,只是一群坐不住的暴发户罢了。

他们靠着洪武年的海禁起家,借着空印案大发其财,看起来朱元璋杀死了很多人,但更多的吏藏在官的背后。

伴随着靖难结束,粮长制度崩溃,粮长们大量靠剥削底层老百姓积累起第一桶金,然后开始掺和生意。

生意赚到了钱,开始耕读传家,一百五十年下来,东南底层、中层的读书人,早就自称一系,并且发展十分蓬勃。

他们就是东南的主人。

在他们眼中,朱厚照、大明朝廷,也不过就是一群收保护费的恶棍。

现在朱厚照这个恶棍不仅得寸进尺,还要多吃多占,甚至图谋他们的家产,哪怕朱厚照分润了他们一堆的好处,但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糖衣炮弹都吃下去,而是吃了糖衣,丢回炮弹。

只要闹起大案,搞得朱厚照丢了今年的赋税,来年北方可就要有一连串的反应了。

什么九边欠饷兵变,什么北方干旱地震,再然后南方跟着再来一场大水,届时流民遍地。

那就是天子无德!

那就可以改朝换代!

一切顺理成章了。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让百姓死?

百姓,什么时候指的是那群佃户了?

地都是他们家的,佃户和奴隶何异?

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棵绿油油韭菜。

只有土地,才是根本。

“应宁啊!来一块喝吧。”

众人看杨一清还在看风景,就邀请他来喝酒。

杨一清沉默了一下,转身走进人群。

他也是其中一员。